屠浮城,军营
南宫明月端坐在遮阳伞下,首相博凯斯和镇国将军挪威端立在两侧。
王公贵族则在旁边的观席台,普通官员站里在稍远的地方。
宽阔的练武堂上,站着一排会武的王子和世家子女。
自从三王子去往天兰贵,王君便下令全国的世家和官家将会武的子女送往屠浮城,并下旨在屠浮校场进行多项比试,拔得头筹的人可进入朝廷为官。
格拉尔多年不曾选拔官员,听到有这样的好事,大家族和有一定水准的官员即刻带了家中孩子来到屠浮城。
经过两天的比试,南宫明月对这群后辈没有了希望,包括他自己的三个儿子。
参与比试的人共计五十二名,年纪最小是南宫辰安,年纪最大是当朝武状元的儿子,年近十六。
尔旺亚五大世家送来的十位孩子全是花拳绣腿,连最基本的骑马都不熟练,武将的孩子相对来说好一些,但他们的水平在军营中只能垫底,三位入场的王子就更差劲。
二王子南宫拓巍不敌小他半岁的表妹科尔里斯,在比试中被对方狼狈的打下马。
四王子南宫拓尧先后击败表姐科尔里斯和表兄科拉里斯,成为马上比试的赢家,然而下一场的骑射比试中,他从始至终未能射中一次靶心。
王世子南宫辰安的表现更让南宫明月愤怒,九岁的他竟然拉不动弓,引得全场笑话。
“也就东泽歆和格里摩尔还勉强,有灵力的无心人有几个?”南宫明月问着一旁的博凯斯。
“王君,只有东泽歆和王世子。”博凯斯说完,南宫明月的脸又沉了一分。
“通知下去,本月十九全国科考,凡格拉尔子民皆可参与,官家世家不得插手,若有发现,罢其爵位,终生监禁。”南宫明月说完愤然离开,留下一群官员和世家。
练武堂上,一群孩子见王君离开,甚为失落,也无心继续比赛,南宫拓巍则信心满满,想要拿下好的名次。
王君心血来潮的比试结束,不论是哪项比赛,都是暗卫首领锦泽的女儿东泽歆拔得头筹,特被允许进入朝廷担任从五品官员。
南宫拓巍和南宫拓尧失望的走下台,迎面而来的南宫宛若和南宫宛莹给他们递上了鲜花。
代亚加加也将买来的鲜花分给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南宫辰安则孤零零的走向校场之外。
“小主子,王君让你去老地方。”锦泽将女儿交给妻子后跟上了南宫辰安,告知他南宫明月的旨意。
南宫辰安笑了笑,老地方可不就是之前罚他的冷宫,自己这次没能给他挣到面子,不褪一层皮绝对解决不了问题。
“你说你何必呢,为了跟王君置气让自己受皮肉之苦。”南宫辰安在掩饰自己的实力,他能看出来南宫明月定然也能。
到了冷宫,不出意外,一根近两米的长鞭,漆黑的刑杖,这次不同的是没有刑凳,南宫明月本人也没有来。
“王君吩咐刑鞭刑杖各三十,殿下,得罪了。”暗卫说罢,吩咐同伴将南宫辰安按跪在地上,拿过鞭子便抽了上去。
暗卫力道不轻,鞭子瞬间划破衣衫,一道血痕出现,南宫辰安疼的一颤,随后又是两鞭,他背后的衣服几乎被鲜血浸染。
第四鞭要抽到他身上时,锦泽挥剑斩断鞭子,将南宫辰安护住,“大胆,王君让你们惩罚,没让你们打死!”
行刑的暗卫见锦泽出手,收好刑具退了出去,锦泽扶起辰安,在他伤口撒上止血的药粉。
回屠浮宫的路上,忍痛的南宫辰安特别不服气,“他什么都没教过我,凭什么罚我!”
“小祖宗声音小点,要是让那些暗卫听到了去王君那告状,你还得挨顿打。”锦泽说完蹲下身,将后背留给辰安,“上来我背你。”
南宫辰安毫不客气爬上锦泽的背,问出自己的疑惑,“这两天没见到南宫希,有没有她的行踪。”
“在国舅府,她想要习武,王君让国舅教导她。”锦泽有些不懂王君的意思,南宫希野心勃勃,一直惦记着王世女的位置,王君却没有任何制止,反而满足她。
“南宫希没有看起来那样简单,南宫天佑和莱莫斯王妃死的很突然,他们母女是不是在谋划什么事?”
南宫辰安在宫中生存多年,见过妃子之间的相互谋害,手段层出不穷,民间传颂涵被封做王妃前乃天兰贵最底层的暗卫,她见过太多肮脏手段。
“王君能默许的事,都在控制范围内,你只需要照王君的要求做,别的无需操心。”锦泽运着灵力,朝着屠浮宫疾驰而去。
南宫辰安望着沿路的高墙,垂下眼眸。
熟悉的宫墙,画地为牢。
卢森堡中,身穿华丽宫装的颂涵牵着三岁的南宫钊在花园中漫步,艳丽的蝴蝶在她身后一路尾随。
花园尽头是一座架在湖面上的凉亭,后宫新纳的二十名宫妃仪态万千,在见到颂涵时都跪下行礼,“妾身拜见王后娘娘。”
“都起来吧!”颂涵走向主位,将南宫钊抱起放到腿上,抬眼扫过一群女子。
没有任何灵力波动,颂涵微微松了口气,南宫明月偏向无心人,自己这些年虽说宠冠后宫,终究还是没有脱离他的控制,若是来个无心人分走宠爱,她将再没指望。
“既然入了宫,以后就要和睦相处,莫要争风吃醋,扰的后宫不得安宁。”颂涵并没有多喜欢南宫明月,只要不影响她的地位,来多少个她都无所谓。
“妾身明白。”
不出意外,在预算的时间里,南宫明月又来到了卢森堡,将南宫钊交给阿罗娜后,南宫明月搂着颂涵的腰肢进入华丽的宫殿。
屠浮宫中,南宫辰安逐一翻看官员的奏折,锦泽小心翼翼的替他处理着伤口。
宁远皇宫,昭阳殿
还在睡梦中的李弘被一群人从床上拉起,洗漱后有人奉上一件外罩浅黄纱衣的交领袍子。
由侍女伺候着穿好衣袍,李弘才想起今日是他重入学院的日子。
吃过早膳,微风驾着李金琪的马车将李弘送到学院。
到达学院后,玉兰初言牵住李弘的手,将他拉到左苑。
再次踏足左苑,当年的一草一木早已不见,雅静的院子全是陌生的模样。
一群不满八岁的官家子见到李弘,都忍不住议论。
在先生的安排下,李弘坐到了最后排,翻开书本,李弘看着那苍劲有力的字,叹了口气。
先生还未授课,学堂里有人练乐器,有人背文章,有人练习默写,有人在为升右苑写策论。
李弘从方盒里取出毛笔,将墨汁倒入砚台中,提笔用格拉尔文字写下了从来两个字。
“殿下可会写自己的名字,若不会,老夫教殿下写。”
李弘闻声抬首,见到面色不善的教习先生清正廉,即刻划掉了刚写下的两个字。
清正廉的长子早年去了格拉尔,自此杳无音信,次子又在战争中殒命,这些年都受着侄孙女玉兰婷的恩惠在天地教教书才衣食无忧,他恨极了战争,也恨极了格拉尔的人。
“听执事讲,少主识得格拉尔文字,昨夜老夫连夜将本月要学的文章全部用格拉尔文字重新写了一遍,天地文字也有一份,殿下只需牢记便可。”清正廉站在李弘面前,说完抖了抖衣袖,伸手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两本不算薄的书本。
李弘起身接过书本,道了谢便翻开其中一本,看着天地教那些奇怪的小图案,李弘瞬间觉得头大。
“殿下自幼聪明,所有文章老夫会用中原话和天地语教两遍,殿下在这间屋子里只需背诵这两本书的内容,每日一篇,背完后再将文章抄写三十遍,第二日入学堂时检查,每日只要背完便能离开,当然,若是背不下,老夫会对殿下进行惩戒。”
“谢先生教诲。”言罢,李弘坐在不算高的长凳上,宽大的袍子散了一地。
“大哥,我学的很快,你不懂我教你。”坐在李弘前排的玉兰初言笑嘻嘻的看向李弘,这个大哥可比那个三哥好相处。
“你每天只是认字和背书?”李弘记得以前学院还设有练武堂和音律堂。
“还要学习音律,都很简单,娘亲说我身体不好,不用练武。”玉兰初言是皇室中最没有压力的皇子。
李弘没有说话,玉兰婷将天罡剑给了他,练武是迟早的事。
“麟儿和小汐在哪里读书?”李弘并不想在这里读书,那个先生看他的表情很瘆人。
“三哥在右苑,姐姐在这里。”玉兰初言似乎看出了李弘的想法,直言道,“大哥你还是在这里待着吧,右苑只教天地语和策论,你字都不认识,去了也是白搭。”
李弘瞪了一眼小家伙,对方淘气的对他吐了吐舌头。
屋内安静,清正廉咬文嚼字读着文章,读完又深沉的讲解着文章的深意,而后又用天地语将文字再讲一遍。
李弘大致能将中原文字对上,但那绕口的天地语他则有些迷糊,那些符号更是分不清楚。
文章刚学完,李弘还没来得及写一遍,就被带到了另一间屋子学习乐器。
几个时辰下来,早膳没吃饱的他饥肠辘辘,既背不出文章,又不认识字,只有以前学过的古琴还勉强过关,他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也不好意思说吃饭这种话。
直到微风给他送药,教的忘我的先生才放人去饭堂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