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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羽宫内的宫子羽确实心里复杂万分,心中好几件事情仍然是摸不着头脑,可如今却又徒增了更多的烦恼。

金繁回来复命时,也顺带将林玖的情况也跟他汇报了,自然也将无锋正在秘密培养刺客,企图趁着这次宫门远亲,再将人送进来。

宫子羽心里忧愁的是如今宫门当中恐怕仍然潜伏着无锋之人,倘若再有无锋刺客混入,她们再合谋对宫门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宫门还能否撑得住?

另一边,已经看完孩子回到自己房间内的上官浅却突然看到桌面上摆着的那本孤山派功法的书。

她一时难以相信眼前所见之物,竟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桌上的书拿在了手中,开始翻了起来。

书的外部光滑平整,丝毫未有折损的痕迹,可以看出收藏之人对它的用心。

上官浅看着书上那有着些模糊记忆的功法秘诀,眼角的泪珠控制不住地滑落下来,但她的嘴角却是带着些笑意的。

她从未想过,未来的某一天自己居然还可以看到有关孤山派的东西,更未曾想过她还能有机会弥补从前落下的遗憾。

上官浅心中默默下定了决心:只要孤山派还有一人,那孤山派便永远都会存在,而她有朝一日也一定会重现孤山派往日的辉煌。

翻到了书的最后一页,却突然有一张纸从中滑落,让上官浅顿时有些迷惑不解。

她弯腰将纸张捡起,却隐约看到其中似乎写了些什么,她将纸完全展开,发现了那一张绝笔信。

“阿浅,在你看到这封信时,恐怕我们早已阴阳两隔。近年来无锋肆虐,想要胁迫我孤山派投靠其门下,可我孤山派众人绝不是那贪图生而将道义抛诸脑后之人,决心奋力抵抗,誓死不屈。可心中唯一的挂念便是你……思虑再三后,决定将门派功法秘籍连同你一起托付于宫门。唯愿吾女阿浅,往后余生安乐如意,万事顺遂……”

看到信的最后,上官浅彻底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如雨下,几乎是泣不成声。

就像宫尚角那夜说过的那样,孤山派掌门早已将门派命脉与她自己托付给了宫门。

可奈何无锋来势汹汹,居然联合清风派以她小叔叔与拙梅的相爱为借口,在他们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便杀上了山门来,孤山派掌门无奈只好将幼时上官浅藏了起来。

只可惜宫门还是晚了一步,竟然被点竹先找到了她,并将她带回了无锋,否则说不定她也早就成为了宫门的一员,说不定与宫尚角之间的感情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坎坷。

徵宫医馆前的小池塘里,锦鲤甩尾,溅起一小片水花,声音在幽静的庭院中更显突兀。

而此时的云以抒,手中正拎着一个褐色的篮子走入医馆的走廊上。

走到了有侍卫把守的药房时,云以抒有些得意地拿出了宫远徵先前给她的令牌,举到了侍卫的面前。

而分别守在门口两侧的侍卫相互对视一眼后,识趣地将路让开,不再拦截她。

云以抒收好令牌,走进药房内,将手里的方子递给了负责拿取药材的医官。

医官接过方子后认真的查验上面的药材,发现只是些再寻常不过却毫无毒性的药材后,这才开始为她取药。

此时的云以抒一副悠然自得、从容不迫的样子,倚靠在一旁的木架之上等待着她的药材,却丝毫未发现身后正悄悄朝她靠近的人影。

宫远徵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云以抒地身侧,打量的目光太过于炽热,终于让她发现了身旁的人。

“徵公子……”

视线聚拢清楚之后云以抒才看清那张脸,随即便匆忙地朝他行了个礼。

宫远徵目不转睛地盯着云以抒上下打量了个遍,后又径直走到了正在取药的医官身边,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药方。

宫远徵将药方上的内容读了出来:“川穹、延胡索、五灵脂、藏红花、苏木、?虫……”

读到最后一味药材之时,宫远徵却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云以抒。

“你抓些散瘀止痛的药做什么?”宫远徵眉头微锁,语气中掺杂了些令一般人难以察觉的担心。

这张药方之上皆是些活血化瘀解郁安神之药,尤其是最后一味药材具有解血破淤,续筋接骨之效。

可刚刚宫远徵已经将云以抒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并未发现她身上有任何受伤之处。

而且就算是自己之前曾经出掌伤过她,那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未恢复过来。

而云以抒仿佛是早就有备而来,她十分坦然地开口回答道:“今日我在重新温习从前学过的医术,所以便想着多拿些药材来方便学习……至于为什么”

云以抒卖了个关子:“至于我为什么拿些散瘀止痛的药来,公子难道不清楚嘛?”

说着,云以抒朝着宫远徵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宫远徵立刻就懂了云以抒话里的隐含之意,她这冷嘲热讽的样子原来是还在意上次自己对她出手之事。

“你放心我是不会随便打人的……除非——”

宫远徵朝她凑近了些,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除非是无锋的人……”

云以抒一下子就听出了宫远徵话中的试探,她也不再忍让,而是直接回怼他:“徵公子每次见我都是无锋长无锋短的。怎么?是看我长了一张无锋刺客的脸吗?既然如此的话,公子还不如直接将我赶出宫门去,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宫远徵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满脸无语地开了口:“我可什么都没说……”

“还用说嘛?都写脸上了……”

此时医官已将全部药材配好装进了篮子,递向了云以抒。可还未等她来得及接过,宫远徵却率先将篮子拿到了手中。

云以抒伸手去要,可宫远徵却又调皮的往后撤了手。

云以抒一副气冲冲的样子:“你……”

而宫远徵看到她那一副吃瘪的样子,心里却又格外的开心。

“以后不用担心没了药材,既然我把令牌给了你,你便可以随意来医馆内取药……”

说着宫远徵便将篮子递到了云以抒的跟前,她先是犹豫一会后又带着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将东西接了过来。

“那多谢徵公子了……”

云以抒行过礼后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而身后的宫远徵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却有些出了神。

突然,手腕处传来的痛感让他重新回过神来。

而这时,听到宫远徵极其隐忍的吃痛声的云以抒突然放慢了步子。

她将头微微向后转了些,刚好看到宫远徵一脸痛苦地转着手腕,又低头看了一眼篮筐中的药材,轻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