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宫】
此时的云为衫正端坐在床上看着房间内的那件大红喜袍,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丝毫没有一个待嫁新娘该有的期待与喜悦。
她本以为两个人的婚礼该是不掺杂任何杂事的,就是一场普普通通的简单婚礼就好,只要彼此双方心里都是对方如此便好。
可是命运好像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第一次她的带着目的想要嫁给他,而第二次居然也掺杂了些其他的因素。
一想到宫子羽那副期待的样子,她的内心就隐隐作痛。可是她不得不如此做,只有她自己承担这一切,他才不会受到伤害、她的妹妹才不会受到伤害、宫门之人才不会受到伤害。
云为衫似是早已下定了决心,这终将是一条不归之路……
但她突然想到或许还有一人,应当会和她是同样的心情。
“阿云……”
夜深了,而宫子羽也回来了。
宫子羽从后山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来找云为衫,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云为衫月长老已经答应会来了。
“我知道了……”
还未等宫子羽开口,云为衫就一副全都知道了的样子,让一旁的宫子羽一头雾水。
宫子羽疑惑道:“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了?”
云为衫轻笑一声:“公子难道这么久了还不了解自己吗?自己明明有什么事都藏在脸上,又偏爱叫人去猜……”
听到云为衫的打趣,宫子羽脸上微微泛了些红晕。
他装作嗔怒的样子回道:“我哪有……”
而身旁的云为衫哄小孩似的边说边将人撵出门外:“好了好了,没有就没有吧……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要不然大婚当日黑眼圈都要掉到地上了……”
宫子羽满脸震惊,想着今晚回去一定要好好保养一下,万不能在大婚当日出糗。
“那我先回去了。阿云,你也早点休息……”说完这话宫子羽便朝着自己房间匆匆走去。
身后的云为衫脸上的笑容渐渐凝住了,此刻的她神情一片复杂。
翌日,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宫子羽睡眼惺忪地推开房门,就见门口站立着金繁和宫紫商。
两人一脸无奈地看着头发散乱,神色涣散的宫子羽。
“大早上的,你们怎么来了……”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从两人中间穿过走到了院子里。
“他是不是睡傻了啊?”宫紫商自然地将头靠在金繁的肩膀上,而金繁也顺势往宫紫商的方向偏了一下头。
“难道是开心的疯了???”
两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对着还在院子里仰头晒太阳的宫子羽小声议论。
而此时的宫子羽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猛地转头看向两人,一脸惊慌失措:“今天是不是要带阿云去拜祖啊?”
“你终于想起来了……”宫紫商白了宫子羽一眼,然后朝他这边走了过来,丝毫没记起身旁还靠在她身上的金繁。
金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踉跄了一下,差点倒在地上,样子倒是十分滑稽。
前面的宫紫商一转头看到刚刚站稳的金繁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失误……失误哈,忘记你了……”
而金繁则是一脸幽怨地看着前面的两人,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宫紫商:“还不去接你的阿云?”
宫子羽撇了撇嘴,一脸不悦地伸了伸手:“你看我这样怎么去啊?”
宫紫商见宫子羽如今一副模样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看你这鸡窝头哈哈哈哈……”
宫子羽用手扶额:“还笑……”
“这怪谁啊?”
“怪我行了吧……”
“当然怪你,谁让你自己睡过了头……”
“你俩再磨蹭下去,直接不用去了……等会天就黑了……”
金繁好心提醒了一下还在拌嘴的两人,两人却齐齐转头看向他。
“好的,我闭嘴……”金繁做了一个手动闭嘴的姿势,便不再出声了。
突然宫紫商的声音停止了,她拿胳膊杵了杵一旁的宫子羽,示意他看向一旁。
只见云为衫一身白衣款款向他们走来,她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垂在肩头,宛如瀑布一般顺滑,让人眼前一亮。
云为衫走到他俩跟前站定,笑靥如花,柔声道:“我没来迟吧……”
宫子羽看得入了神,痴痴地笑着。
“没有没有,你没来迟,是某人睡过了……”宫紫商上前挽住云为衫,还顺带瞥了宫子羽一眼。
金繁见状赶紧上前拉住宫子羽,将他往房间里带。
宫子羽则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冲着云为衫喊着:“阿云,你等会我……我马上就回来。”
云为衫看着宫子羽渐渐离去身影掩面微笑。
女客院落里,云以抒坐在庭外的桌前喝茶赏花。
突然掌事嬷嬷过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男子。云以抒一开始并未看清男子的样貌,只以为是一个普通的宫门侍卫。
可待两人走近,那人的脸映入云以抒的眼中,她双瞳瞬间放大,手里的茶杯还举在半空中。
他的脸上布满了可怕的疤痕,几乎都已经看不出他原来的面貌。
“他是?”云以抒强装淡定地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淡淡开口问道。
“这是我的表侄儿,他之前是在花宫里当值。可是上一次因为花宫的爆炸,被毁了容如今成了这样一副模样。我怕他留在花宫,吓到花宫的小小姐,所以就让他来女客院落里负责保护云姑娘的安全了……”掌事嬷嬷耐心地跟她解释着。
云以抒只是默默回复了句:“不用了……”
而此时掌事嬷嬷脸上的笑有些凝固了,她的表情有些严肃:“少主会需要的……”
听到这话的云以抒彻底惊住了,她满脸难以置信地说道:“是你?”
她也不装了,直接挑明了说: “是我。”
“那他是谁?”云以抒又转头看向一旁站立着的男子,面容疑惑。
“属下,悲旭。”他迅速半跪,朝着云以抒行了一个礼。
云以抒反应过来后,她开门见山的说: “原来是你啊?你居然没死?”
“花公子那日点燃火药,企图与我同归于尽。我拼尽全力,算是保全了性命,但脸就成了这样一副模样……”悲旭声音略带颤抖。
一旁的掌事嬷嬷补充道: “当日我赶到花宫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好不容易才将他救了下来,但是他的脸算是毁了。不过如今一副样子,倒是可以在宫门安心待下来了……”
……
云以抒沉默了片刻,开口道:“那我应该叫你什么?魉?”
那人淡淡一笑:“属下秦艽……”
云以抒的眸子里透着一丝疑惑:“是我义母派你来帮我的?”
她露出了一个令人难以捉摸的表情,对云以抒说:“属下会尽力协助少主完成任务的……”
云以抒眼神微微沉,默不作声地低头沉思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