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烛一手按住了那老鼠的尾巴,那只老鼠吱呀乱叫,打破了四周的宁静,柳青烛一把将那老鼠抓在手里,付之一笑。旋即,柳青烛跃下房梁,对着那老鼠道:
“我问,你答,我会给你活命的机会。”
柳青烛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但见那老鼠微微点头,即刻,柳青烛将那老鼠放下,他也不担心它会逃走,天性相克,它根本逃不过柳青烛。
那老鼠眨眼间化作了仙体,看起来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知发生了何事,那灰家人一见柳青烛,便毕恭毕敬的作揖道:
“晚辈灰家灰破鸣见过柳青烛大人。”
柳青烛一听是“破”字辈的,颇为惊讶,这“破”字辈在灰家是最小的一辈,按理说都应该会被照顾的很好,不应该如此狼狈,柳青烛一时疑惑,便问道:
“这镇里的人呢?”
灰破鸣见柳青烛并无恶意,便开口解释道:
“回青烛大人,我们灰家的领头不知所踪,灰家的精兵强将更是变的六亲不认,不知中了什么邪术,都跟着我们领头了,这镇上的百姓都已经逃了。”
柳青烛惊讶不止,灰家内部竟然如此混乱,但那惊讶中带着几分愧疚,毕竟是他收走了灰凌州,柳青烛不知自己收走灰凌州是否会对灰家人造成一定的伤害。
柳青烛叹了一气,便又问道:
“我听闻你们灰家的仙家气息能隐藏是因为灰凌州给你们的丹药,你吃了吗?”
柳青烛这样问,是因为柳青烛根本没有察觉到他身上的仙家气息,灰破鸣听闻,也只是点点头,柳青烛抚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想着,他猜测陈棺应该并不是真心和灰凌州联手,他也许想吞并灰家,一举壮大自己的烛龙会,那丹药绝对不是灰凌州一人所为,定是陈棺在帮他。
看来柳青烛必须想办法弄到一颗丹药,让于烛秋炼药,解开那丹药的秘密。
柳青烛旋即又问道:
“你知道你们灰家的人都逃向何处吗?还有,你为何还会在此处?”
灰破鸣道:
“晚辈不知,我的家人也都四散而逃,不知所向。这铺子是晚辈家里的,不舍的,本想留恋几天再走。”
灰破鸣已然哽咽了起来,柳青烛不忍看到他这副模样,他以为灰家人人都是不讲理,欲吞天下之人,但现在看来,世上的百姓永远只想要平安无事罢了。
柳青烛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道:
“灰凌州给你们的丹药,你还有吗?”
灰破鸣听闻,立刻从拂袖中拿出一颗,道:
“我们每个人都有两颗,但我吃了一颗后,感觉自身的仙家气息在逐步减弱,我担心那丹药有异,骗他们已经吃过了,但我自己留了下来。”
柳青烛面露喜色,接过那丹药,那丹药通体黝黑,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柳青烛直接将丹药塞进自己胸膛,道:
“多谢了,那你当下要去何处呢?”
灰破鸣不语,只是微微摇头,他如今流离失所,灰家最大的主事人对他们不管不顾,他也不知自己要去往何处。
柳青烛本不想干预这些,但奈何他父亲曾对柳青烛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蝼蚁虽小,但且惜命。柳青烛既然担负重任,不会让任何一个无辜之人受其磨难。
柳青烛微微一笑,心生一计,道:
“破鸣,愿不愿意跟着我?入我柳家。”
灰破鸣受宠若惊,连忙摆手,磕巴道:
“青烛大人,您不要拿我说笑了,我只是一介草民,修炼至此早已是大限,我跟着您只会拖累了您啊。”
柳青烛一把揽着灰破鸣的脖子,笑道:
“只要是仙家山的人,怎么会拖累我呢,就这么说定了,跟着我入柳家。”
柳青烛根本不给灰破鸣拒绝的机会,灰破鸣一被柳青烛拦着脖子,浑身猛然一抖,他不敢相信柳青烛居然没有一点架子,还如此亲民,一时感激不尽,欲下跪要给柳青烛磕头。
柳青烛赶忙制止了他,道:
“天色已晚,你先跟着我去一个地方吧。”
灰破鸣一抹泪水,使劲的点着头,旋即,柳青烛便带着灰破鸣回了顾府。
一路上,柳青烛几次瞄向灰破鸣,五大仙家中百姓众多,柳青烛以为灰家的百姓也都和灰凌州上了战场,如今事实并非如此,这灰家的处境和黄家大同小异,南洋蛊师亦是如此。
正是主事人心术不正,一心狂野,对自己族内的百姓不管不顾,才导致了众多无辜百姓流离失所,有的还被迫上了战场。
二人回了顾府,见顾府内仍是灯火通明,柳青烛轻轻敲开门,顾江寒亲自迎接,但顾江寒看见灰破鸣,一副不耐之样盯着他,柳青烛向他解释了一番,顾江寒才面露喜色。
柳青烛让顾江寒带着灰破鸣去好好盥洗一番,收拾好了去大堂之内,顾江寒领意,但灰破鸣一副手足无措,对顾府内叹为观止。
灰破鸣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顾江寒,他知道自己这副模样甚是邋遢,但顾江寒并没有对他有什么异色。
柳青烛趁此期间去看了胡墨弦和于烛秋,胡墨弦还在呼呼大睡,但看起来已经并无大碍,毕竟胡墨弦睡的横七竖八。
于烛秋还在书房内整理那十三个宗门,柳青烛将那颗丹药给了于烛秋,让他尽快化解其中的成分。
待顾江寒重新将灰破鸣带回大堂,柳青烛眼前一亮,这灰破鸣收拾后看起来眉清目秀,星眸剑眉,那双灰褐色的双眸更是炯炯有神,整个人看起来气度不凡,绝对是个修炼的好苗子。
柳青烛喜笑颜开,起身走上前拍着那灰破鸣的肩膀,感叹道:
“好小子,这收拾一番跟换了个人一样。”
灰破鸣不好意思的看着柳青烛,目光不断闪躲,即刻,一行泪珠突然落下,灰破鸣直接跪在柳青烛面前,还磕了一个响头,灰破鸣感激涕零道:
“青烛大人,大恩不言谢,如若不是您,能不能活下来还是未知,我灰破鸣此生当牛做马也会报道您的知遇之恩。”
柳青烛被吓了一跳,连忙扶起灰破鸣,有些哭笑不得,道: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爱磕头呢,什么当牛做马,你既入我柳家,就是我的兄弟姐妹,不必如此多礼。”
灰破鸣被柳青烛扶起,泪水已经染红了眼,灰破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