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队长翻了下眼皮:“你们不是知道吗,揣着明白装糊涂。”
赵建设一点都不生气。
继续问:“年龄。”
白队长:“比你小点儿。”
赵建设:“家庭住址。”
白队长:“你都摸上门了你不知道?”
量是赵副所长脾气还算凑合,也一股无名火上涌。
身子往后一歪。
皱眉看着白队长:“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这么死扛着不配合,这是心里有人要保?是许丽丽,还是·····”
白队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谁也不保,我啥也没干。”
赵建设了然的点点头:“你在保韩大力!”
白队长满脸的不耐烦:“我说了我谁也不保,你听不懂吗?”
赵建设拿着根儿钢笔,拔掉帽,又合上,拔掉,合上,看的白队长心烦,又只能暗自忍耐。
手上不停,嘴里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再拖时间也没用啊,咱这也没有什么受害人要解救。
你要是说,现在还算个坦白为宽。
要是死扛着的话,那就说不好是个什么结果了。
杀人分尸外加销毁现场,干的时候你就没想过是个什么后果吗?”
白队长瞳孔一缩:“什么杀人分尸,别以为你是公安就能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
赵建设扭头对范强交代:“没有否认销毁现场,看样子有可能是团伙作案啊!”
白队长急了:“瞎说什么呢,谁销毁现场了。”
最怕的不是被审讯的人情绪激动,而是死扛着一声不吭。
只要人急了,那就好办了。
毕竟忙中生乱,慌不择路,口不择言都是这么来的。
付所在外面看着赵建设不急不缓的样子,心里暗自赞许。
每临大事有静气,赵建设基层耕耘二十余载,也算是磨炼出来了。
虽然赵建设年龄比较大,可有些事情,跟年龄大小不怎么相干。
总是有这种人,能干事儿,也会做人,能攻坚克难,也能长袖善舞。
比如付所。
审讯室里的节奏全在赵建设的把控中。
果然天还没黑,就有喜讯传来。
赵建设语气平淡:“白勤奋全撂了,可以逮捕许丽丽了。”
付所拍拍他的肩膀:“可以啊,老赵,神速啊。”
赵建设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哎呀,还得是付所提前量打的好。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家卫生间里会有血迹呢?”
原来早上出发的时候,付所临走时交代了两句话,还塞给了赵建设一小瓶液体。
让找时间去白队长家里上个厕所,在厕所的边边角角撒上点儿瓶子里的液体。
只要看到有荧光显示出来,就可以把人带回来了。
付所微微一笑:“其实新县那边也倾向于田云云人没有了,可什么证据也没有,还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不有句话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就想着从这点下手,先不管什么小蜜私奔之类的。
就假设真的出现命案了,就这几个相关之人,最可能发生命案的地点。
首先排除许丽丽,她结婚前租的房子住,城中村,人多眼杂的,不太现实。
韩大力吧,左邻右舍的人都住的满满腾腾的,还全都是熟人。
要是田云云只有进没有出,估计新县排查那一关他就过不了。
那就剩下这位白队长了。
你也知道我跟咱们局痕迹的关系一向不错,我就讨了瓶鲁米诺试剂让你带去。
这个东西,对陈年血迹有作用,会发生化学反应,我不是跟你说嘛,你只要能看到蓝色荧光的部位,就是之前溅射血迹地方,话又说回来了,你看的血迹大约有多大范围?”
赵建设听着付所介绍经验,一直若有所思,这就是大胆假设,然后去验证的意思。
至于范围,赵建设一言难尽:“我倒的地方全都有,厕所门后面,犄角格拉里,倒了半瓶,就没有不显示的地方。
付所,这是正好找到了地方,那要是我今天倒完了都没有呢?”
付所叹口气:“没有的话,那就是最难受的一种了,确定不了案发地点,除非等哪天尸体冒出来了,不然就难说了!”
赵建设突发奇想:“就不可能是在厨房干的吗?”
付所笑开了花:“老赵,你肯定没咋做过饭,就咱们五六十年代老家属院厨房的那种情况,别说人了。
你就是敢在厨房地板上杀个鸡,没注意好的话,保管给楼下用鸡血染个头发。。
还分尸呢,分不了一点儿。”
赵建设尴尬的笑了,看样子还得多干点儿家务活,积攒下分尸,啊呸,那啥生活经验。
俩人说话间,分局的电话就来了。
付所小跑着去接电话。
赵建设迎上了拘捕许丽丽返回的警车。
许丽丽一下车,后面居然还有人帮忙抱着孩子。
刘勇尴尬的说:“不到一岁的孩子,一个人留家里太危险了。
我们通知完街道了,等会妇联上会有同志过来对接。”
许丽丽倒是心大,往审讯室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孩子,就放心的跟着公安同志进去了。
刘勇家姑娘都上高中了,就是没上,平日里他也没怎么带过孩子,都是逗着玩儿,哭了归妈。
这回虽说抱着有模有样的,可还是觉着这小小的一团挺沉重。
差不多,得有个小二十斤,抱了这么一路,挺压手。
正抱着在走廊上晃悠呢,婷婷出来了。
一眼就认出来是妹妹。
高兴的扑了过来:“公安叔叔,你把妹妹带来了?”
刘勇:“啊,哦,对对,给妹妹带来了。”
下边儿怎么说,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婷婷继续问:“那妹妹的妈妈呢?”
说到这里神色还有些不自然,这几天在派出所的日子真是太美好了。
晚上可以跟张阿姨睡一起,被搂着讲睡前故事。
白天有香香的小吴阿姨教拼音。
她还偷偷听到,两个阿姨讨论,怎么能抓紧时间给她解决上学的问题。
晚上快睡着的时候,婷婷心想,如果自己妈妈还在,应该也是这样吧。
刘勇看了看婷婷揪着衣角低头小声问,只能小心翼翼的用付所的法子糊弄人:“妹妹的妈妈在咱们所接受教育呢,不让她老打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