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神,却没有爱人之心,你算什么神?!”
“因为你的无能,你的懦弱,你的弱小,我们赔上了性命!”
“我们无错!我们无错!”
“你为什么要站在天空岛那边?你不是应该站在我们这边吗?!”
“好疼,好疼啊……”
“妈妈……你在哪呜呜呜……”
“……”
钟离看着状态明显不太好的老友,目露担忧,“老友,若是身体实在撑不住,不必勉强自己。”
珩淞只是摇摇头,“不必担心,我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耳边的声音愈发吵了……”
温迪抱臂,疑惑问出声,“在心里默数都不管用了吗?”
珩淞抹了一把脸,表情颓丧不已,“管用,但我念到三百的时候觉得有些困,所以早在半小时前就停了。”
温迪:……
“我算是能确认,你现在的状态确实还算不错了……”嘉波尼娜小小地翻了个白眼。
果然,给冬尼亚斯的关心全是白瞎,谁都不知道这家伙会给你一个什么样的反馈。
反正不可能是正常的回答就是了。
“哈哈……所以说不用担心嘛……”珩淞干笑两声,抬头看向前方,“我能感受到,离吸引我的地方不远了。诸位,能拜托你们先别上去吗?我想给自己留点面子……”
那维莱特面露不解,“留面子?前面是……”
珩淞以手掩面,“是我在五百年前发疯留下的地脉残影,别追问了朋友,要脸……”
那维莱特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人形道歉机又一次上线,“抱歉。”
转而看向钟离,“贵金之神,周围还有不少地脉异常现象,依我之见,分开处理或许效率会高许多。”
钟离微微点头,“可。”
默认的尘世执政代表——岩神摩拉克斯,与在场唯一一位元素龙王那维莱特达成共识,其他尘世执政也聚了过来,一同商议详细事宜,给珩淞留下了一人独处的空间。
得了这些老朋友们一人一句关心与注意安全的叮嘱,又目送他们离开,分散往其他区域而去,珩淞长舒一口气,也走向了自己的目的地。
连地板都已经碎裂得不成样子,只能凭借着模糊的记忆与所剩无几的断壁残垣,判断出这里在被毁掉之前,确实是一个大公园。
离这个公园越近,珩淞耳边嘈杂的声音就越多,而且越清晰。
“退下,冬尼亚斯,否则连你一起清算。”
“呵,你们不是早就想清算我了吗?现在还来装什么好人?退下?我若退了,这些人也没有活路了。”
“这是他们妄动深渊的代价,冬尼亚斯,你应该明白深渊肆虐,对提瓦特会造成多大的危害。”
“那与平民何关?!天理,你当真要这么冷血无情吗?!这是人命!”
“妄动深渊力量,受了深渊的恩惠,便是原罪,而罪人,该死。”
“我不赞同!你太冷血了,今日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否则你,你们,都别想动无辜的坎瑞亚人!”
“冬尼亚斯,你要干什么?”
“老友,冷静!”
“冬尼亚斯,住手!”
过往的声音不断回响,珩淞在太阳穴上按了好几下,都没能消解脑瓜子的疼痛。
混沌神之心终于缓慢散发着能定神静心的力量,缓解着主人头疼的症状。
终于走到公园原本放置喷泉的位置,珩淞低下头,捡起地上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石头。
石头本身平平无奇,只是这公园原本的一小部分,但特殊就特殊在,这石头上几乎遍布着褐色的痕迹,隔了数百年,依旧存在。
是血迹,而且,是她在五百年前留下的血。
接触到神之心的力量,石头上已经干涸的血液突然发生异变,原本已经变成褐色甚至已经与石头融为一体的血渍渐渐变红,最终,变成了像是刚流上去的血一般,滴在了珩淞的手上。
这诡异的一幕发生得突然,珩淞还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心脏就突然一阵抽疼,疼得她都站不稳,只能半跪在了地面上,一手撑着身体不全跪下去,一手则是死死捂着心口的位置,想要借此缓解。
“怎么……回事……”
打开虚空终端,刚把消息发出去,她就觉得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疼到这种地步,她有印象的只有一次,就是同一地点的五百年前,把本源强行剥离出体那一次。
但根据后来的情况,她失败了,养伤期间,本源就已经回归,再度与她融为一体。
所以……这次又是本源剥离吗……而且还是不受她控制的情况……
想到这,珩淞就是真的想骂脏话了。
也不知道法涅斯到底是有多执着,才会把她的命跟提瓦特的命运绑死在一块!
到底是哪来的信心,她会活得长长久久,而不是半路夭折啊!
也不怕玩翻车了,直接把一整个世界玩没了!
绑就算了,还跟四影以及第二位王座一起给她铺谜语,就是不肯说真相!弄得她现在,连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都搞不明白!
她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一群混蛋!
不管是谜语人还是谜语神,真该都拿去填云来海!
疼痛中,依稀听到似有脚步声靠近,珩淞艰难抬起头,想看清来者是敌人还是朋友,但眼前愈发模糊,意识也渐渐消失。
“老友!”
“珩淞!”
“冬尼亚斯!”
完全失去意识前,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不知道是过去的回忆还是摩拉克斯他们终于找了过来,但这些珩淞都没有闲心想了。
意识完全沉入黑暗中,但很快,珩淞再睁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星空之中。
一切关于她身世谜题的开始之处。
“这是一切命运的起点,也是一切命运的终点。”
珩淞不可置信地转头,在星海之间,她的命之座下,看到了自己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见到的人。
或者说,神。
她的声音都带了些颤抖,语气满是不敢相信,“你是……法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