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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了手和脚的仙人球长什么样,探讨到八个头的蜥蜴到底算不算全新物种,不经意瞥到某个身影,众人这才想起来,地上还有一个坐着呢。

“噢,差点给你忘了。”珩淞对着假阿贝多粲然一笑,“抱歉抱歉,你说你怎么也不吱一声提醒我们?”

假阿贝多:……

这群人,有病吧?

尤其是这个不知道底细的女人,更是大病中的大病!

是谁下了禁制,压得他根本动弹不了的?啊?!说这话你好意思吗?!

“你说你,一个骗骗花,不好好待土里装薄荷,非得变成人的样子来当小偷?”珩淞一边数落着假阿贝多,一边从假阿贝多的衣服夹层里抽出一份笔记,“阿贝多先生这种研究人员写的东西,你一个骗骗花能看懂吗?”

说着还用炼金笔记轻轻敲一敲假阿贝多的脑袋,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看起来都颇为无奈。

“骗骗花?珩淞你的意思是,这个假阿贝多是骗骗花变的?”派蒙不可置信看着假阿贝多,上手戳了戳,皮肤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根本看不出是骗骗花。

“那是当然,不然还能是什么?总不能阿贝多先生的孪生兄弟吧?我可从来没听说过阿贝多先生还有一个弟弟,妹妹倒是有一个,就是咱们小可莉啊。”珩淞笑嘻嘻说着,看向阿贝多,“你说对吧?阿贝多先生。”

见珩淞闹了这一出,阿贝多立马明白珩淞是想做什么了。

如果真扒出假阿贝多是人造人,那么他这个真阿贝多也难免会被怀疑。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尤其是此前从未听说过的物种出现时,绝大多数人都会对其抱有警惕之心。

而以炼金术这种神秘的方式造出来的人类还近乎完美融入人类之中,更是会在真相揭露之时引起旁人的警惕甚至是厌恶抵触。

而现在的情形,有优菈安柏还有班尼特这几个相对来说算是普通人的人在,很明显,他的身世并不方便公开。

所以珩淞就用骗骗花这种魔物的拟态性来圆这个假阿贝多出现的合理性,以此避免多余的猜疑。

若他没猜错,这个假阿贝多刚刚没动也没吱声,应当是珩淞在其身上做了些手脚吧?

于是阿贝多很配合点头,“不错。”

瞥到假阿贝多妒恨又羡慕的眼神,阿贝多心情有些复杂。

说实在的,他和这些师父眼里的残次品区别也不算太大,只是他更幸运一点,更符合师父眼中的成功的试验品标准,这才没有葬身龙腹。

但很快他就不复杂了,因为珩淞又拿着他的炼金笔记,卷了卷,在冒牌货的头上狠狠敲了一下。

他的炼金笔记!

“小东西,瞪什么瞪?我说错了吗?好好当你的骗骗花去!非得跳出来作妖!还想带人孩子去你老家,想交朋友也不是这么交的,不知道魔物对于一个人类孩子来说有多可怕吗?我看你活该挨揍!怎么不说话了?你还知道羞愧啊?”

厉声训斥完,珩淞又转而看向优菈和安柏,笑容和煦,“优菈小姐还有安柏小姐,那个名叫乔尔的孩子还好吧?”

优菈被珩淞这变脸速度震惊到了,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回答了珩淞的问题,“还好,发现及时,没受什么伤。珩淞小姐,这个……”

优菈表情复杂,实在是没法对着这张跟同僚一模一样的脸说他是骗骗花,“……这个假阿贝多,你打算怎么处理?”

珩淞叉着腰,“骗骗花,当然是被揍一顿变成骗骗花蜜了!荧,跟我来,我们去收拾了这小东西!派蒙不许跟来,场面血腥,小孩子不许看!”

说完就想拎着假阿贝多离开,见优菈和安柏也想跟上帮忙,珩淞连忙制止,“你们也忙活半天了,好好休息,一只骗骗花,我们两个还是能处理的。”

荧嘴角抽搐,“我也忙了半天,伙伴。”

为什么打一个冒牌货还要薅她去?就算这玩意儿不是骗骗花,那也绝对不是珩淞对付不了的东西,既然珩淞能轻而易举就能收拾掉,还要带她做什么?

看戏当氛围组啊?

“你实力怎么样我心里门儿清,少废话,快些跟上!”珩淞说完,在优菈安柏她们震惊的目光中,提溜着假阿贝多离开营地。

走了好长一段路,确认没人能跟上来后,珩淞才把假阿贝多往地上一丢。

珩淞停下脚步的同时,荧也停下,见这动作,凑上前,“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他真的是骗骗花,我可不信。”

珩淞没有回答,但还是给了她提醒,“想知道就私底下去问阿贝多,他要是愿意说,你们自然就能得到答案。要是他不愿意说,想将秘密封存起来,那我先说了算什么个事儿?”

“噢噢,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总不能真当骗骗花处理了吧?

把假阿贝多身上的禁制撤了,珩淞拍拍他还在试图挣扎的肩膀,“我劝你老实点,别想逃跑,更别想着趁我不备偷袭我或者她。”

珩淞指了指旁边还有些蒙圈的荧,笑着继续说:“除非你有足以媲美尘世七执政的实力,不然很大的可能是我会在你偷袭的时候,感受到杀意然后下意识出剑,真就一剑给你削成了灰。基于你和阿贝多的关系,我并不希望那种事情的发生。”

假阿贝多还是死死瞪着她,但好歹还是听了劝,不再继续做无谓的挣扎。

珩淞满意收回手,刚想跟荧说话,就突然听到了假阿贝多的质问:“为什么?”

与阿贝多的声音相似,但又满是迷茫和不甘。

“为什么明明我与他这么像,却还是不能替代他,得到他所拥有的东西?亲情,友情,同僚之情,师生之情,还有与她的母子之情……”

珩淞沉默地盯着他看,想听听他还能说些什么。

“明明他什么都有了,为什么不能分我一点,哪怕只是一点!不完美的物品,就只能是该被抛弃的宿命吗?!”

荧眨着琥珀色的眼睛,还是听得有些迷迷糊糊,这最后一句总觉得有点耳熟,好像某个人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

“为什么非得成为别人?而不是去做自己呢?”珩淞的声音像是一盆水,突然浇在了假阿贝多心头燃起的妒火之上。

“你说阿贝多什么都有了却不愿意分一点给你,可我想问你,他有将他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分给你的义务吗?”珩淞抬手就在假阿贝多的头顶上狠狠一拍。

没有用神力,全是感情。

“就因为他是被选择的那个,他就该为了你们这些被莱茵多特抛弃的试验品而奉献,以此作为给你们的『补偿』?”

又是一个爆头栗子下去。

“那对阿贝多公平吗?他花费了时间精力与旁人产生的联系,凭什么因为你一句不公就全部转让给你?就因为你可怜?就因为你脸大?”

珩淞深呼吸几下,缓和自己的情绪,“我能理解你的不甘,可你将自己的悲惨境遇全部怪罪在阿贝多身上,我只会觉得你是个懦夫!”

“既然这么有本事,就好好活着,向莱茵多特证明就算是她眼里的残次品,不按照她安排的道路,也能活得不比阿贝多这个完美试验品差,以此说明她看走了眼。”

最后,珩淞深深看了他一眼,“这对莱茵多特那种坚信自己研究结果是正确的人来说,不是最好的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