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宝船渐渐靠近港口,汪修齐的震撼之色也越来越浓。
水面上楼船犬牙交错,此起彼伏,宛若是覆盖在海面上的一座城市。
这种场面就算后世的汪修齐也没有见过。
后世,汪修齐曾在广西北海,见过开海后那万船齐发的景象,可那些小渔船和眼前的这种楼船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片刻后,汪修齐等人从宝船下来,乘坐小型的苍山船前往目的地。
“阿齐,你看,那就是义父所在的宝船,名为镇海号。”
顺着毛海峰手指方向望去,一艘灯火通明的巨大宝船呈现在眼前,那船长百米,水面上的船身有七八米高,船中的高楼宛如宏大的城池。
“航空母舰,这是真正的航空母舰啊!”汪修齐忍不住感叹出声。
“航空母舰?”一旁的戚继光听到汪修齐的感叹,略有所思,他沉吟片刻,点头道:
“这船高耸入云,气势磅礴,称为航空母舰倒是恰如其分,公子大才啊。”
汪修齐淡淡一笑,倒是没多说什么。
片刻后,一行人坐着巨大的吊篮上了‘镇海号‘。
刚上甲板,脚还没有站稳,汪修齐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大球从不远处呼啸而来。
伴随着咚咚咚的巨响和嚎叫,“阿齐,贤弟啊,你可来了,想死我了!”
汪修齐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闪身,躲到了毛海峰的身后,大呼道:
“义兄,有妖怪!”
毛海峰咧了咧嘴,对那个白球调笑起来:
“球儿,这么晚了不睡觉,跑这来干嘛?”
等近了,汪修齐才看清,奔袭而来的不是球,而是一个人。
那人身材不矮,大概也有个一米七五的样子,可实在是太胖了。
圆脑袋上扎着短发髻,看不见脖子,身上套着雪白的丝绸长袍,长袍及地,被撑得鼓鼓囊囊的。
这么一大坨,被长袍罩着,又看不见脚,可不就像个球么。
只见那大胖子怒目而视,朝着毛海峰怒吼道:
“姓毛的,我再说一遍,本公子叫叶秋,秋天的秋,不是球,你要再敢胡咧咧,我让父亲扣你粮饷。”
毛海峰嘴角抽了抽,憋了半晌,竟是没有反驳。
这叶秋的老爹是大掌柜叶明,是毛海峰最畏惧的人之一。
“叶秋,你是叶秋?”此时,汪修齐从毛海峰身后探出头来,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大球。
叶秋走上前几步,幽怨地看了看汪修齐,叹了口气说道:
“阿齐,我真的是秋儿啊,你看。”
说着他吃力的弯下腰,把额前的头发捋起来,“看见这个疤了吗,就是小时候帮你打架,被二狗砸的。”
汪修齐这才从原主的记忆中找到信息。
叶秋是他从小的玩伴,比自己大两岁,只不过这家伙不爱读书,就想经商,十四岁那年就被他父亲叶明接走了。
汪修齐干咳两声,从毛海峰身后走出,一脸同情地看着叶秋,悲愤道:“秋啊,是谁把你害成这样,我和他不共戴天!”
“好了,你俩不要胡闹了。”见夫心切的陈氏看不下去了,开口吩咐:
“秋儿,你带修齐去沐浴洗漱,一会儿还要见老爷。”
叶秋一看陈氏也在,立马老实了不少,他躬身行礼,“见过夫人。”
“快去吧,”陈氏摆了摆手,对毛海峰说道:“海峰,叫人把两位客人安顿一下,你带我去见老爷。”
“是,义母。”毛海峰不敢怠慢,连忙应承。
“夫人,那我们走了。”说罢,叶秋拉着汪修齐就往里走,边走边挤眉弄眼的,“贤弟,就猜到你能脱困,为此,本公子给你准备了份大礼。”
此时的汪修齐就觉得是被一辆坦克拖着,他苦着脸说道:
“秋啊,礼物不礼物的另说,你先放手,我的胳膊要脱臼了。”
“啊,哦。”叶秋这才不好意思的收回自己那水桶粗的手臂,讪笑道:
“来了这里,你可以多吃点,看你瘦成这样,海上风大,可别被吹跑了。”
不一会儿,叶秋带着汪修齐来到了船楼的二层,指着一个房间笑眯眯道:“这段时间,你就住这。”
这个船楼就像个大宫殿,里面穿廊走巷的,到了此刻,汪修齐还有点晕。
“进去啊,我在楼下等你。”说着,又贼嘻嘻地挤了挤眼,转身,像城墙挪动一般的走了。
看着叶秋离开的背影,汪修齐叹了口气,自己这小伙伴算是养废了,看这架势,得有三百多斤吧。
正在感叹之际,门口候着的两个丫鬟走了过来。
她们对着汪修齐行了个万福礼,其中一个柔声说道:
“少爷,热水准备好了,水温正合适,宽衣沐浴吧。”
汪修齐点了点头,随着二人进了房间。
稍微一打量,汪修齐禁不住感叹起来。
这房间在门口看不出来,进来后却是颇为宽敞,里面富丽堂皇,布置奢华。
连着客厅的有四个门,据丫鬟介绍说,一间寝室,一间书房,一间是丫鬟的房间,最后一间是沐浴房。
这是三室一厅一卫?
汪修齐咋舌之间,两个丫鬟已经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也好,来到这个世上,还没洗过澡呢。
一开始在牢狱里没法洗,后来是屁股受伤不能洗,现在好了,终于脱困了,正好洗洗晦气。
屋里炭火很旺,倒是不冷。
他边宽衣解带,边哼着前世的小曲,”噜啦噜啦噜啦咧,我爱洗澡,乌龟跌到,幺幺幺幺小心跳蚤好多泡泡,幺幺幺幺,潜水艇在祷告。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幺幺幺幺……“
很快,脱了个精光,拉开门,就往沐浴房钻。
”我靠!“刚进去,汪修齐吓了一跳,连忙护住不可描述的部位就往外跑,”什么鬼,怎么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