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梦困住的感觉并不好受,她一直陷入到满眼的血泊中,脸上的血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她想尖叫发泄,可是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被迫积攒着这些恐惧的情绪。
而在不知几次的杀戮场景之后,她来到了一个种满花的庄园,最令她眼花缭乱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玫瑰花田。
暗红色的光泽像是哭泣的血液,它们长势喜人,潮湿的花瓣散布着露水的气味。
她急匆匆进了什么房间,在这个昏暗视线存在的房间里,她看见了红色的礼服裙摆。
镣铐声叮当响,她听见清脆的声音落下,
“真是漂亮的宝贝。”
那个说话的一定是曾经的她。
她慌张失措,意图去往前看清暗处的漂亮“宝贝”。
这个一定是Y,她要找到对方。
可是身体不受控制,脚步寸步难行,她停留在了原地,被审视的毛骨悚然感油然而生,她在巨大的恐惧中偷得一点喘息的机会。
于是,大口大口地呼吸,以至于泪花模糊了她的双眸。
“yun,你背叛我,为什么?”
她艰难抬起眼皮,一个高大雄性的身躯压住了少女的四肢,粗壮的藤蔓在一旁协助他。
他的背上布满大大小小错落的疤痕,有口红在上面涂抹“baby”。
一个接一个,看起来极其疯狂张扬。
而在接近他后背腰腹的角落里,红色口红涂抹的,俨然写着唇痕覆上去的“云”字。
黑暗中,她对视上一双暗红色的眼眸。
带着胸腔里的窒息感,嘴唇颤颤抖抖地吐出,
“云。”
在泪珠快要流淌而出前,她被不知名的力量推了出去,淡漠的声音冷冰冰落在空气里,
“回去。”
不知道是在对着她,还是里面回应“她”的理由。
她看向了大厅,却发现里面立着一个巨大的沙漏,沙子沙沙作响。
只剩下一点红色的沙子没有落下。
刻意的指针声又重新在脑海里响起,她捂住了耳朵,试图抗拒这个声音。
眼里在剧烈疼痛,她的脑仁嗡嗡作响,腿一软,她瘫倒在地,手腕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恰巧触碰到了沙漏的表面。
紫光越来越盛,恍惚间她瞧见了角落里的红色裙摆。
他出来做什么,来找自己吗?
而在房间里的旭琛只是轻轻抚平她的眉头,却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云。”
她又重复喊了一遍对方的名字。
旭琛则轻浅点了点她殷红的唇瓣,无声笑笑。
*
“小雨,该吃饭了。
小雨,该吃饭了。”
嘈杂的闹钟声响了起来。
“停。”
她慌乱从沉溺的美梦中挣脱出来,大口大口喘着气,窗外已经暗了一半。
现在时间是下午正好的五点半,该是她吃饭的时间。
之前为了哄邢省高兴,定了个每天下午五点半的闹钟,准时去吃饭。
她老是忘记要吃晚饭这件事。
现在,她抹了把眼泪,额头黏着凌乱的发丝,眼眶里多余的水分顺势而下,碎在她的锁骨。
黑色的吊坠并没有拿掉,她就一直戴着它入睡。
它压着自己,怪不得睡不好,喘不上气来。
梦里的场景过于美好真实,她一直困住在那里。甜蜜的场景远比这些恐怖的噩梦要危险,她只能眼睁睁放纵自己,偷偷告诉自己,再多看一眼,多待一会儿。
把薄被给掀开,她的上半身被泠气席卷,只好乖乖把被子安回来。
“真冷。”
下意识打开光脑去看有没有多余的消息,一时间,长长一面的消息弹开。
她划过无用的消息,看到自己买的快递快到学校,算算时间,刚好可以赶得上。
“小姐,该吃晚饭了。”
“好的。”
喊自己的兽人是位年长的雌性。
房间里开了恒温系统,按理来说不该冷,回头叫师傅看看。
她手一抖,不小心按了消除键。
额,她回到主页面去看,随意开了几个。
看样子没什么事,先吃饭好了。
可是,她忘记自己把星博开了不通知。
今晚上的饭菜香味很足,她笑脸盈盈地坐在位子上,随口一提,
“姆妈,邢省他们呢?”
庞大的餐桌上空落落的,丝毫不见邢省一众兽人的身影。
虽然现在这个时代完全可以用营养剂来替代食物来补充营养,可是她就爱嘴里吃点什么,单吃这些营养剂,没什么意思。
“小姐,邢管家他们出一趟远门,最晚明天回来。”
“哦,是二钟说的吧。”
“是的,是沈先生说的。”
“姆妈,你来坐着吃。”
“小姐,要不得要不得。”
她摇摇头,那双沧桑的浅金色眸子,全然说明了她的身份——邢家人。
“对了,二钟这次出去是以什么身份去的?”
优雅地喝了口汤,她面上的表情明显愉悦许多。
最近关于二钟身份的猜忌有点多啊,他出现的次数太多了,自己下回还是少冒点险,要是不小心把他捅出去,也没事,就是麻烦了点邢省的脑细胞。
不过,等事态好点呢,在这里就给二钟正式一点的身份。
至于他现在在这里的身份呢,算是自己的“情人”。
不对不对,之前被哥哥警告了一次,不准有这种不好的流言蜚语。
现在二钟是邢省的好友,暂住这里。
“是邢管家的合作商人,远道而来的客人。”
“还挺像回事。”
她嘴里细细品着软糯的豆腐,侧着脑袋接着问,
“旭琛呢?怎么不见他在。”
“007去出任务了。”
姆妈这样的表情她清楚,无非就是还怀疑旭琛的身份,所以对他保持有警惕心。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