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漆黑的眸子熠熠闪光,忽的间,他狼狈低下了视线。
“哦,那就喊我西泽尔吧,名字不重要。”
“那什么最重要?”
“记住名字的那位才最重要。”
她最重要。
“西泽尔,不问问我的名字吗?”
“幺儿,这样喊吗?”
好吧,也没错,家里确实是爱这样喊她。刚刚在车上,就是这样喊的。
“可以,对了,我有一位朋友,他马上就要生日了。”
脱去了外套,她上半身瘦弱,尤其是坐下的动作,使她的骨头更加突出,精致的锁骨包裹在蕾丝丝绸制作的薄纱里。
“我在想怎么给他准备,要不然,晚上你陪我去挑礼物好了,怎么样?”
“去挑礼物?”
他早忙忘了,很多时候他在防护墙工作。
他年纪虽轻,但身手了得,踏实能干,颇受老爷子喜欢。
掩藏着身份在外,一起同事多年的,哪一个不知道他有一个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他们总爱打趣,怎么不带她的电子照片来看看。
刀尖上舔血,他笑而不语,瑞恩家的珍宝怎么能够被轻易发现。
只能凭借记忆里熟悉的面孔,在一次次的疼痛中,越发思念。
至于今年,她跑到了防护墙这边。
满是鲜血,满是屠戮的地方。
自从北南角回来之后,她就一直生病,失魂落魄,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心脏的消息是放出来的假戏码,可他当了真。
回来之后,他一直生气,一言不发地跑到防护墙,说什么也懒得回去。
他是算准了老爷子不放心放她过来,这才躲到这里,怕回去看到某些不该看到的事实。
生气归生气,在重新看到她的身影的那刻,他就故意伪装好,不经意待车上,以客人的身份出现,想等她送回去之后,继续待在这里。
结果就是。
“西泽尔,我其实是来找我的未婚夫的。”
“是吗?”
“是啊,不过他们都说,他并不喜欢我,所以要躲在这里。”
“不喜欢不会躲在这里,这里不适合活着。”
低哑的声音响起在空气中。
“那他为什么不回去,难道不是为了躲我吗?”
梁泠雨偷偷观察对面兽人的反应,他为什么不回去呢?
西泽尔知道那些准备好的礼物吗,那把加了她精神力的匕首,或者是,有求婚戒指。
不过她来了这里,戒指该被搁浅,至于匕首,应该会送出去。
“不是,他只是生气。”
“气什么?”
她猛然站起身,头高高扬起,而他低下了头,恰巧撞进她真挚纯真的眼眸里,红唇勾起,
“西泽尔,乖乖回答我。”
她究竟是在喊她,还是在喊哥哥的朋友,一个陌生人。
脆弱白皙的脖子就这样以极其优美的弧度展现在他面前,他的手指忍不住蜷缩,喉咙发紧。
漆黑的眸子闪过一点不正常的亮光,很快又消失不见。
“我在想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如果是这样,其实我完全可以取消婚约的。”
一声叹气在空气里传播。
取消婚约?
“不是,”
着急攥住了她的手腕,他皱起了眉头,眼神幽暗,
“不会不喜欢的,毕竟你看起来就很受欢迎。”
“受欢迎吗?”
“嗯。”
“包括西泽尔吗?”
“包括,但是也包括埃弗里特,约里等等。”
他末了补充,话里话外,满满都是委屈。
“没有最喜欢西泽尔,他可能有点幼稚,最想要独一无二。”
紧咬住下唇,迫使自己不要轻易吐露出自己的心声。
一切的心死重伤,都远远没有她向埃弗里特拥抱时来的冲击而崩溃剧痛。
埃弗里特回来之后,分化出了雄性。这其中代表了什么,瑞恩家上下谁人不知。
他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在看到那双诱人的宝蓝色时,他想挖了他的眼睛,以及他的泪痣。
凭什么?
和她有婚约的对象是他,不是这个可恶的埃弗里特。
为什么?
“西泽尔的想法确实很幼稚,但是我喜欢幼稚的想法。”
她慢慢抬起指尖来触摸对方兽人的脸庞,在他的诧异声中,他的手被缠绕住。
温热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捉弄西泽尔没什么意思,看他难过心疼更加如此。
她第一反应想要远离这样热烈简单的家伙,后来实在没办法,就一次,一次。
她想多听听他的声音。
北南角时的惊鸿一瞥,琥珀色以及血色在一张英俊脸上的交融,狠心绝情之中,是个稳操胜券的浅笑。
“好了,西泽尔,我演不下去了。”
“嗯。”
她一把被他紧紧抱住,他的脑袋死死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头发亲昵地蹭蹭自己脖颈上的软肉。
他头发很长很软,和他的傲娇嘴硬截然不同。
“我也是,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