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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梁泠雨探出头,目光懵然地望向远方,彼方一堆手环正在不远处积累叠高,积分为零。

她正欲起身,还没看清是什么就撞上了一个身躯,只好被迫弹回来。

“亮了,我先眯会儿。”

他身上带着冷风的凉,眼里满是红血丝。

外套早就坏了,他干脆脱去扔地上,草沾湿红色点点。

穿着个无袖,裸露出来的肌肉有力贲张,线条流畅好看,但手掌却总是泛着干燥的暖。

这还是他偷偷收拾了一下的结果,要不然,单论侧脸染血这一点,他自己看了都难受。

“睡傻了?”

“没有。”

天翻出的鱼肚白格外薄凉,散落在身上多是若有似无的冷。她慢吞吞摇摇头,嗓子有点渴,

“你不进来睡?”

梦里的西泽尔和面前的小狼面孔恍惚间重合,青涩傲娇,沉稳漠然。

是绚烂烟花前的偷笑,是收到礼物时的欣喜。

笑,泪,血。

大海咆哮,山川哭泣。

他的面孔从中穿梭,从梦朦胧又奇越的缝隙里穿过,每一个都是他,相似中又有记忆打磨的不同。

“不了,外面风大,先进去。”

他说着要把帐篷关上,外面的残局还没完全收拾好,一群残影在呼哧呼哧埋头苦干。这下子还真不能让她看到。

左耳上的耳钉在温煦余光中,亮上一点暗红,又恍然黯淡。

梁泠雨有气无力地喊了他一声,

“小狼。”

声音晃荡在带有露珠味的空气里,她长睫根部沾了湿,头发乖顺地披在肩头,

“我想出去透透气。”

“还不行,很脏。”

他有些局促地抬起脚,鞋底湿润,有了红意。低垂下眼帘,摇一摇头,

“哦,好吧。”

她重新仔细去看他的脸,他紧抿着唇,唇珠点缀厚唇,色如涂朱,性感惹眼。

微微光线漏在他们之间,穿过他的发丝,到达她的瞳孔里。

“辛苦你了,有需要我帮你的吗?”

“没有什么事,你不要受伤就好。”

他睫毛微微颤抖,应该染上了晨间的潮气,卷翘之下,雾蒙蒙的琥珀色,包了厚重的浆,看起来真是累极了。

现在的他们只是雇佣关系,仅仅只是金钱上的往来,并不能过于越轨。

可生命处处遍布着越轨的火车。

从一个简单的梦开始,一个拥抱,一点热意,就是一星火花的开始,猛地迅疾点燃黑夜。在黎明脆弱的柔光里,他沉默得像是个石雕。

苍海沧田,海枯石烂。

她恍然间记忆起他的熟悉感,不只是来源于西泽尔本身,而是熟悉的艾瑞克。

他的耳朵上,也打了个耳洞。没来得及看到他以后戴的耳钉,她就退出了那场闹剧一般的电影。

电影故事叙述很老套。

日久生情,青梅竹马。

直率坦然中,混着烟酒味的吻。冰凉青涩,裹挟着一个炽热的怀抱。

她不爱这样莫名其妙的crash。

“好了,学妹。”

他手下窜出一个黑不溜秋的煤球,在将暗不暗之中,圆溜溜的琥珀暖色正乖巧地盯着她。

尾巴蓬松,一把跃到她怀里,揪着她头发,偷偷轻嗅她的脖间。

“让它先守着你,我休息会儿。”

他神色疲倦,眼下乌黑明显,手一拨弄,帐篷快速关上,又看不见他身影了。

怀里的煤球仔细看去,是他的精神体幻化。

年幼的狼,但过了断奶的年纪,有着一口尖锐的白牙。目光犀利,但配上它那双总是眼尾下垂的圆眸,像是故意装凶,奶萌奶萌的。

暖呼呼的,一个浑然天成的热水袋。

还好只是模拟设置,在温度方面,没有剥夺她的恒温系统,不然按照她本来的身体情况,还真得多准备一个暖手的。

毛茸茸的手感让她爱不释手,她自己身上的羽毛和这种暖洋洋的毛不一样,它尾巴倒是乖,缠着自己的手腕不轻易放下。

安生地待在自己怀里,任由自己折腾。

“宝贝,真乖。”

她下意识想亲上去,却忽然意识到,这是精神体。

在星际兽世里,精神力之间的交流,比彼此之间普通的交谈更加亲密。

她顿了顿,怀里却不安地动了动,狼嘴猛然张大,啊呜一大口,咬了她脖子一口。

不过分,尖牙包裹垫着,没碰到她脆弱敏感的软肉。

圆眸兴高采烈地望着她,小尾巴攥她手腕更加紧了。

他的精神体倒是比他还要主动坦诚,还怪可爱的。

只是这熟悉的配色,把它扔到黑箱子里,估计都看不出来它在里面待着。

怪黑的。

“小黑?”

见它没有反应,梁泠雨想了想,随口一喊,

“宝贝?”

“嗷呜。”

张大的狼嘴对着她,又小咬她一口,怕咬出血,怕她疼。

平日里凶神恶煞的精神体,此时故意装成弱柳扶风的模样,安安稳稳埋在少女香甜的怀抱里。

她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和她待在一起,好舒服。

它内里的神经末梢在偷偷流淌着金色的纹路,眼里是漂亮通透的琥珀,温暖动人之中,是一阵春风拂过,万物复苏。

是茂盛丛林中,猛然惊鸿一瞥的暖阳。

帐篷外。

“看着点,我先睡一会儿。”

三米高的巨狼俯下头,乖顺滑溜的皮毛,威风凛凛。

通体黑色,竖瞳散发出温润的琥珀色。

后面还有几个残影在处理残局,手环一个个叮叮咚咚的,堆高高玩。

靳峥重新从电子仓库里,拿了件干净的外套穿上。

目光幽幽盯着帐篷,嘴里呢喃了一声,“宝宝。”

靠在松软皮毛上,他迷迷糊糊睡着了。

手腕上的断痛仍在昨日,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并不好受。

可他就是受够了牵制,才想着反抗。

结果很惨烈,被有心者大手一挥,冠上背叛者的名号。

与他一起共谋同罪的,却摇身一变,成为了黑土的掌权者。

义正言辞割裂他的婚约,轻飘飘一句,哦,不做数了。

真是好笑。

他现在,其实有点后悔那么早就出来,当初应该再多待两年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