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一口气,他慢慢把少女的腰给扶正,慢慢站直了身体。
现在好了,他落下的阴影彻底把自己整个身躯给困住了。而她这个妙龄少女,要可怜兮兮地成为了他的盘中餐。
她只希望旭琛能够轻一点,不要蹂躏她这朵娇花。
“小姐,您早点休息吧。”
眼里的红色还没完全消退,吻痕一样的花苞在颈上明显可见。
他对自己行了一个标准的告别礼,头很忠诚地低垂着,叫她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好吧。”
她站了起来,久久地看了他一眼。还真是和系统说的一样,挺正直的。
想也不想,连忙从里面逃出来。
没有了醉人脸热的果香,她拍拍自己红扑扑的脸颊。
刚刚在里面,她只觉得旭琛浑身上下都像裹了糖霜的香甜小蛋糕一样,散发着腾腾香味。
只是这么轻轻一闻,就能想到品尝到里面的甜蜜和美味。
而在房间里面。
自旭琛的脚下阴影处,开始密密麻麻伸出藤蔓,轰轰烈烈,迅速缠满了刚刚小姐坐过的凳子。
他的瞳孔完全变成了暗红色,是血液冷却下来的色泽,伴随着睫毛眨动,精神世界里面,层层叠叠的藤蔓迅速圈住带有凤凰标记的领地。
他的理智很迟钝又割裂,像是夏日里成熟的果实,饱满的果肉胀破,淋漓的汁水落下。
快乐而又痛苦地,轻轻而小心地圈住颤颤巍巍的金色火苗。
火苗带有稀薄的精神气息,这几乎是疯狂刺激他神经的催化剂,迫使他不得不低下头,清楚地认识到,外面的那位小姐可能曾经与他纠缠不清。
他身体的每一处都在渴求她的安抚。这种现象,自她涌现出那双金眸之后,愈发强烈不可控制。
杀了她。
杀了她。
身体内的理智部分在肆无忌惮地叫嚣着,在暴跳如雷中指控她是弱点,是缺口。
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过去如何,他绝对不能放任这样一个靶子暴露在暗底里虎视眈眈的坏种里。
他不能把自己陷入到这种两难的境地。
不,要护她。
她捡了你回来,给你吃饱饭,给你温暖的床铺,给你摆脱奴隶的身份。
甚至于,她会记得给他买阳光味的爆米花。
脑子里是强烈的眩晕感,冥冥之中,他看见一个巨大的怀表在晃动,房间里微弱的光与钟摆上面的紫色光芒慢慢重叠。
他听见自远方的一声钟鸣声,眼睁睁看着金色火苗被那紫色光芒一扬。
藤蔓死死护着火苗,上面迅速生长出尖锐的刺。
火苗在哭喊。
在颤抖。
该死。
从钟声停下来之后,他全身上下的潮热慢慢褪去,眼里恢复了清明。
精神世界的火苗最终熄灭殆尽,只剩下苦苦挣扎的藤蔓,深深扎根在赤红色的土壤里。
腐肉的气息席卷吞没火苗存在的痕迹,血液洒满藤蔓根部,而藏在那堆起的藤蔓之下,是一朵渐渐消散的玫瑰花苞。
旭琛脚下的藤蔓全部消失,身上的异样恢复原样。
他开始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小姐,她今天过来,只是来给自己送蛋糕。
小姐说,希望自己能够拿到第一。
嗯,后面呢?
他默不作声地把目光转移到紧闭着的门,翠色的眸子是凝固着的春天。
桌子上,一个漂亮的阳光味蛋糕。
*
“喂,哥哥,怎么打视频来了?”
“平时晚上,幺儿不是都会给哥哥打视频吗?”
对面的年轻兽人,换了身玄色浴袍,两侧绣有金色丝线。胸前裸露出的冷白肌肤上,有一个项链漏出来的项绳。
至于隐藏在浴袍之下的,项链所串起来的吊坠部分,她看不清。
哥哥的房间没怎么开灯,只有几颗夜明珠在旁边闪亮。
他的脸上镀了一层迷蒙融金的幻影,宝蓝双眸深情又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怎么最近没打了?”
他情绪低落,语气很是懊悔不已,
“是不是因为,妹妹最近有喜欢的雄性了?”
她这才正眼望向他深沉的目光,隐藏在寸寸温柔之下的,是这位黑土掌权着者一贯的审问与试探。
“怎么会呢,实在是最近发生太多事了。”
她扶风弱柳地蹙起眉,捂住自己的胸口,脸上十分失望,
“这不,我前段日子刚刚遭遇了暗杀,昏迷好久。哥哥也不知道,好好探望一下我。”
“是啊,一听到妹妹出事了。我就立马改变计划,提前回来了。”
他的声音缓缓响起,面上还是那个温柔知心大哥哥的模样,透着一肚子坏水。
谁会信他,信他好端端拿刀威胁自己的妹妹吗?
不不不。
自她上次发现原身与帝国的秘密后,她就养起了每晚睡前翻看原身私密资料的习惯。
就在昨天的日记里,她写着,在她中学毕业的夜晚,遇见了布满浓郁血腥味的哥哥。
她被他抵在了后花园的一处假山上,锋利的匕首赤条条地在她的脸蛋上晃晃。
被牢牢禁锢在他怀里,宝蓝的眼眸不见慌张,反而比海水色的天空还要平静。
他的语气是如此散漫轻快,冰冷的手压着她脆弱的后颈。
“好妹妹。”
薄唇上了血,他笑盈盈凑近她的脸,语调拉长,含有一把钩子,似是在与情人亲密无间地撒娇。
匕首冷不丁紧贴她的脖子,带着还残留着的鲜血。
而现在。
“怎么了,我的好妹妹?”
他话语落下。
曾经的回忆碎成碎片,散落一地。少年时的他与现在的池昇慢慢交叠,无论哪一个,都是如此让她心生畏惧。
那些锋利的碎片,要如同他话里的饱含着的寸寸温柔一般,建造出一个朦胧的美梦,再用粗暴的方式狠狠扯碎,极其冷静地告诉她。
无论是在过去的眼睛,还是在现在的眼睛里,你永远在被他盯着。
好、妹、妹。
“没事的,哥哥在外面也要好好注意身体。”
她勉强挺直身体坐好,举止乖巧懂事。
“当然会了,幺儿。”
笼中的金丝雀,不需要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只需要永永远远地困在为他建造的纯金牢笼里,扮演好一个赏心悦目的角色,就是她活着的意义了。
梁泠雨抬起眼皮,对上视频里的幽深瞳孔,听见她的便宜哥哥说,
“幺儿,马上要开学了,哥哥祝你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
他咬字着重在这里强调。
梁泠雨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个不停,面上还是勉强维持住一个微笑,
“当然了,托哥哥的福,一定会的,哥哥晚安。”
“晚安,漂亮的小宝贝,做个好梦。”
温柔似水,也刀刀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