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隔壁场的二钟摆着个死鱼眼出来,黑色风衣加身,领口微敞开露出宽松的短袖,重工装裤下踩着马丁靴。
突然往拿票根的男兽一看,立马走路带风,气冲冲地过来,看起来不像是来找她电影,更像是要来干架。
然后就被旭琛尽职尽责地挡在了身前,翡翠色眸子居高临下俯视他。
眼神明晃晃告诫他,你要干什么。
“家里在催了,赶紧回去。”
二钟想扒开他,但是总不能在外面窝里斗。这不是怂,是谨慎。
退后一步,二钟挡住了那个打扮严实的兽人的目光,一本正经瞪回去。
“小雨,你先回去吧。我和你二哥等会还要去店里看看。”
光脑发来纷纷的讯息,梁泠雨了然。
“好啦别气了,都走吧。”
好说歹说,把二钟拉走了。
刚上车没多久,一阵烟雾喷过来。
二钟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驱味喷雾,对着她上下喷洒散味。
“二钟,你做什么?”
手臂下意识挡住脸,看看旁边的旭琛,看看二钟。
他们一起保持一个奇怪的表情。
“这话应该问你,哪里染的狗崽子撒尿的味道。”
二钟忙着开光脑回消息,上面的图标一看就是他哥。
“要是被邢省闻到,得念叨死。”
兢兢业业的哥狗。
她此时已经快钻到旭琛怀里,裸露在外的皮肤接触到他西装外面,有些硌肉。
梁泠雨装作不知道,柔软的右手抬起故意往下一抓,想要支起身子起来,结果不小心触碰到他冰凉的手指骨。
隐藏在眼里慌张失措里的,是转瞬即逝的狡猾,想要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结果,旭琛一直低垂着眼帘,落下睫毛的阴影,只是睫毛根细微地颤抖几下,抖了抖。
“系统,你确定刚刚他好感度升了?”
梁泠雨在心里偷摸着问。
“确定是11,没错。等下,好像是看错了。”
她本来故意的动作瞬间没了气势,暗自缩回脖子,手也规矩放好,人规矩坐直。
二钟避嫌似的,看着靠近他的梁小姐,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空气的地方挪了挪。
车里的角落,藤蔓偷摸着爬到少女的座位底下,想要抓住她的脚踝,但是颤颤巍巍,缩回阴影里去。
他只敢低头看她的白色裙摆。
*
半小时前,电影刚刚结束。
“好纷纷,你就给我亲口吧?”
厄洛斯小声嘬着她的后脖颈肉,蛇尾怎么说也不愿意从她腰上面撤下来。
“我是来谈生意的。”
“好好好。”
他哄着她,精神力却在警告着外面的来者。
那位他熟得不能再熟的男兽。
“靳先生,你好。”
来的兽人俨然是半小时后在vip前台处穿得极其文艺的红耳钉兽人。
“西泽尔,约地方在电影院,我看你脑子被门夹了吧?”
厄洛斯一点也没给他面子,按照辈分来说,他还得喊他一声二哥。
虽然这个家伙,到后面身价水涨船高,做起事情来杀伐果断,翻脸不认兽。
靳峥,也就是他口中旧时代的西泽尔,是这个黑土星上面头一号背叛者。
哄骗拐走瑞恩家的珍宝,导致珍宝失踪,联同星际海盗一起瓜分灰霖的外编星球。
年纪轻轻,认贼作父。
跟现在黑土的掌权者池昇一样,坐稳位子的方式都上不得台面。
靳峥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不崩于山的厚脸皮,大大方方坐下。
眉一挑,旁边的下属就端上来一个盒子。
“来,看看。”
他依靠在凳子上,神色自若,丝毫没有把蛇的叫嚣放在眼里。
下属黑手套包裹的手快速打开,马上退到他身侧。
厄洛斯,曾经海盗的二当家只是死死盯着坐着云淡风轻的家伙,猩红的眼睛还不时顾一下怀里圈住的纷纷。
他们可是老同事。
现在他都退休不干了,他找来干什么。难不成这只狠狼还想逼自己上班?
盒子里面的是一针药剂。
“那天拿完货,豹三爷就失踪了。”
靳峥右手食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眼眸里不知在想什么,有点走神。
几个素戒在反着幽光,他的指甲圆润干净。
浑身上下的打扮怎么看都是个刚出茅庐的臭小子,可他偏偏动起手来毫不含糊,兽型是霸道凶狠的纯种黑狼,牙齿锋利,精神海磅礴。
“顾小姐,既然货已经拿了。”
他手上停止了动作,皮笑肉不笑,右手对着她摊开,
“那么,您的诚意呢?”
“这个。”
顾纷纷从怀里拿出一个古老的怀表,紫眸之下,她的手紧紧攥着怀表。
怀表上面生着锈,年纪很大,甚至在翻盖的部分有所破损。
“当然,我会履行承诺。靳先生,请说出您的诉求吧?”
“那便多谢顾小姐了。”
厄洛斯扭动身体,去挡住纷纷看向的怀表。
蛇信子嘶嘶个不停,很是气愤。
他和顾纷纷待在一起快三年,结果呢,他都不知道,这个狼崽子什么时候和他老婆聊上天的。
“厄洛斯,不会有事的。”
顾纷纷揉揉他的脑袋,把怀表更加靠近自己的眼睛。
一瞬间,外表呈现出强烈的紫光。
“你所求什么?”
“求姻缘。”
挺直腰板,他声音不紧不慢,眼里透着认真和珍惜,
“求瑞恩家的珍宝。”
安静的空气里,怀表在滴答响个不停。
顾纷纷周边环境气势变得布满柔和的紫光,连同她脸上的兽纹布满左半张脸,忽然间,她呼吸急促起来,眉头紧锁。
厄洛斯只能围在她附近,等待她结束。
靳峥的神色些许慌张,隐隐带着隐秘的期待,手在桌上忍不住握成拳头。
他想听到一个满意的回答。
紫眸猛然熄灭,顾纷纷扶着额头,神色痛苦,径直低下了头。
厄洛斯连忙围过去,蛇信子舔她的脖子。
看到她这副样子,靳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姻缘只怕是求不来。
宽大的手掌支起上半身,敛起失落和无奈的神色,他继续又恢复成了那个懒散状态的艺术家。
“多谢顾小姐,”
靳峥朝她礼貌鞠了一躬,没有七年前的吵闹,有的只是平静如死灰。
“我有事先走了。”
事在兽为。
白狐紫眸算得不准,也没什么真本事。
老天说的不算,他说了算。
“纷纷。”
“没事。”
又是那种熟悉的窒息感,这些年来密密麻麻操控她的,就是所谓的规则。
很多话不可言说,她必须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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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蛇:老婆抱抱,亲亲。嘿,(笑得四仰八叉)你小子没老婆是吧?(眉一挑)真可怜。
狼:哟哟哟,(眼神上下打量)哪里来的失业人员,白吃白喝。还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