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九心里有些尴尬又有些心虚。
他们貌似还没发现星星心理上已经出问题了。
杨婉清又道:“所以我们想着既然说了把星阑当成自己儿子来看待,那就有必要开解开解他。可我们不知道从何下手,就想着了解一下他的过往。”
“而且,现在想来,我还不知道星阑生日具体在哪一天。”她忽而想起来这事,补充道。
听她这样一提初承宇也回忆起来:“说来我也没听他说起过。只记得他才来那天,我们问起他年龄时他说还有八个月满二十岁。具体在哪一天他没说。”
于是两人看向初十,眼中带着询问。
初十也想了想,摇头道:“姐夫没跟我说过。”
杨婉清和初承宇纷纷皱起眉来。
怎么到头来连自家女婿的生日都不知道?这算什么事?
于是又都抬起头看向初九。
不用说初九就明白过来。
初九听完看了看杨婉清又看了看初承宇,最后看向初十。
收回视线垂头叹息一声。
唇瓣微启:“星星他……生日是在农历的十二月二十那天。”
他也未曾和她说过他生日在哪一天。她也只是通过飘渺得知的。
三人听后默默记下。
初九停了一会儿垂着眸沉声继续说:“星星……的父亲是在星星出生那天被墨衡松杀害的。”
“!”
三人一惊倒吸一口凉气。
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不跟他们说自己的生日具体在哪一天了。
“我所知道的有关星星的过往是断断续续的。”
她提醒了一句便开始接着说,将自己知道的有关墨星阑的过往一一道来。
说到八岁的墨星阑看着自己的娘死在自己面前时初九说话的声音带上了鼻音,其中压抑着一股怒火。
杨婉清双手捂着唇,泪水从眼眶滑落。
身旁初承宇也听得心颤。看到杨婉清流着泪伸手过去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拍着她肩膀无声安慰。
初十瞪着双眼也有些泛红。
楼下四人不知道的是,在楼上靠近楼梯的一边墙壁正靠着一个人。
他身型修长却单薄。缠在腰间将白色薄袍收拢的柔软腰带让他看起来更加瘦弱。一头墨色长发直达膝盖,散落在他看起来有些单薄的后背。
他垂着头靠着身后的墙壁静静听着下面少女渐渐带上哭泣的嗓音。
初九吸了吸鼻子,停顿了一下让自己的情绪尽量稳定后才继续接着讲下面的事。
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抬手捂着眼睛一边哭一边说,好似在哭诉自己曾经经历过伤痛一般,又气又委屈又心疼和不甘心。
说到墨星阑被人欺负时她已经泣不成声,也没再继续往下说。
初承宇三人听完也沉默下来。
杨婉清也和初九一样泣不成声,初十红着眼眶更多的是愤怒,初承宇低着头一边安抚杨婉清一边连连叹息。
他们是想过墨星阑的过去可能不大好,但没有想到会是这么……
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只是任谁经历了这样一个过往性情还能保持原样?怕是早就……
可即便如此孩子是无辜的。
他是真的无辜,因为他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却莫名就要受这样的罪。
此时楼上靠着墙的少年站直了身子缓步往卧房走了去。
还说不知道他多少过往。这算不多?
他若不来听一听都不知道她知道他这么多过去的事。
只是……
他苍白的唇角浅浅勾起一抹自嘲。
他该庆幸吗?
纵使她知道他的过去有多不堪,她也没有丢弃他。
他们……也没有。
果真,这样一个家庭才能养出她那样美好的一个人来。
楼下初九哭了老半天,终于在初十难得的安慰中慢慢停了下来。
对面杨婉清也已经收整好情绪。
母女俩哭起来那是一模一样。
缓了好一会儿后初承宇问起墨衡松他们一家的结果。
之前初九没有和他们说过这事。
因为初九说的都是什么修炼、历练、家族试炼……有关仇恨、受伤……总之带血杀人的事她是没怎么说,就算说也是一句话敷衍带过。
所以他们只知道墨衡松他们一家做了很多坏事,然后被大家一起就地正法了。至于怎么个就地正法他们也不知道。按他们想的,应该是被关进了牢房啥的地方,接受忏悔。
初九喝了一口温水,心情舒缓了一些后一再问他们确不确定要听。
他们疑惑半晌,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听。
于是初九就和他们大概说了一遍。只不过把血腥的过程省了去。
初九说完这事,忽然觉得华凌其实并不怎么安全,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在里面。她开始犹豫起到底要不要带他们去华凌了。
之后她又问了三人这事,也跟他们说了暗中存在的危险。
其实无论华凌、魔域或者神域,目前来说也就一个最大的危险,那就是魔神执念,晨曦。
就连星星之前都因为怕她受伤而瞒着她这事。如今越是想越是觉得上午时说带他们去华凌的事太莽撞了。
她现在其实是不建议他们去的,因为只有这里最安全。
但如果他们选择去的话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可以用的手段保护他们。
初承宇和杨婉清两人相视一眼又看向初十。
初十收到目光也明白二老眼里的意思。
他回过头看向初九:“姐,我好歹也是极为少见的九星灵根,总不能浪费了吧?”
他说得轻松,好像真的觉得很亏似的。但其实真的说来他若留在这也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平平安安过完一生。虽然对于修士来说他这一生很短暂,但至少不会有无数危险。
杨婉清笑道:“小九,爸妈既知道你们回去后会有很多危险,甚至可能会……所以又怎么能安安心心在远方过着平静的日子?”
“是啊,你们妈说的对。”初承宇语重心长起来,“就算未来有很多危险,但我们也该珍惜一家人能在一起的时间。”
初十附和道:“咱爸妈说的对。”
初承宇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
臭小子竟敢学他说话。
初十当没看到继续说:“姐,上午的时候妈也说了,只有一家人在一起才算一个家。”
他说着忽然别扭起来,轻咳一声,佯装严肃道:“你是我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只要身体里的灵魂没变,你就永远是我姐。要是明知道我姐将来危险重重,那我在地球也不可能生活得好了。”
“对。就算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但在眼前看着,和在很远的地方余生都提心吊胆的活着那是不一样的。”杨婉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