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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巧珍家出来后,顾云喜坐上马车,跟陆建川朝着西江村奔去。

她专门去巧珍家,却想也没想,去老顾家说一声。

在她看来,只要大事情上面,陆家按照礼数往来就行了,至于去京城的事情,这算是私事,她才不想跟老顾家的人说。

陆建川也知道她的想法,也没有说什么。

夫妻俩又在家中住了两日,就到了要去京城的日子。

陆建川跟顾云喜备足了日常用品,又在陆老爹跟郝凤的强烈要求下,带了郝大春一同去京城。

郝大春见陆建川主动去牵缰绳,急忙放下包袱,跑了过去抢走绳子:“少爷,您跟少夫人坐着,我来驾马车。”

陆建川见状,点了点头,扶着顾云喜上了马车。

两口子坐在车厢里,撩起帘子说话:“爹,娘,外祖母,董婆婆,那我们就出发了,过年再见。”

在陆家众人与董婆婆不舍的目光下,郝大春扬起鞭子,让马车滚动了起来。

很快,马车拐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渐行越远……

郝大春马不停蹄地赶路,足足两个时辰,到了午时,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

他饿得有点使不上劲了,陆建川跟顾云喜虽然带了些吃食,但也架不住舟车劳顿,遂让郝大春找个地方停一停,歇歇脚。

郝大春把马车停在了一家酒肆门前,又吩咐酒肆伙计,把马牵下去喂饱。

安排妥当后,他才跟着陆建川、顾云喜进了酒肆,应付着吃了一顿。

三人填饱肚子,又短暂歇息了一小会儿,就开始重新赶路了。

又是连续两个时辰的奔波,马儿都累坏了,驾马车的郝大春也有些吃不消了。

陆建川还好,顾云喜却是刚出月子,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正常,这一天奔波下来,只觉得浑身酸痛难忍。

陆建川心疼又愧疚,让郝大春停了下来,找了个临近的客栈,要了两间房过夜。

他跟顾云喜一间,郝大春一间。

今晚休息够了,明早再继续赶路。

夜晚,陆建川要了些热水,给顾云喜擦了身子,又用热水给她泡了脚,她才沉沉睡去。

陆建川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心疼不已。

再坚持一日,到了京城就好了,他心想。

到了第二日一早,三人在客栈简单吃过早饭,郝大春驾马车,又继续朝着京城的方向出发。

许是有了前一日的经验,这一日,三人倒没那么急着赶路了。

郝大春每隔一个时辰,就停下马歇息一会儿,顾云喜跟陆建川也从马车上下来,活动活动筋骨。

就这样,又是一天时间,三人在戊时,终于到了京城。

陆建川按照外祖父郝老爷给的地址,上前瞧门。

“砰,砰,砰。”

一会儿,门开了,里头探出个头。

守门的大叔瞧着跟陆老爹差不多年纪,他有点紧张地问:“你们是谁?”

“陆姓建川。”陆建川神色淡淡的,看了一眼守门大叔,心头有两分不满。

明明来之前,外祖父明明告诉他,安排好了几个下人,看守打理着宅子,而且,也通知了他们,自己不日就会抵达京城。

眼下,这守门的大叔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这也就算了,陆建川报完名号,那守门的大叔就睨了他们三人一眼,眼里满是鄙夷。

“就你们这穷酸落魄样子?也敢冒充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可是举人老爷,哪是你这等穷酸鬼能比的?”

“年轻人,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赶紧滚,别逼我动手。”

守门大叔说完,又是一脸不耐烦,缩回身子,就要关上大门。

陆建川见状,脸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怒。

郝大春更是气极了,二话不说,上前怒骂:“狗东西,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们穷酸落魄?”

郝大春自己虽是下人,但陆家主子心善,逢年过节跟喜事,都会给他们做衣裳,用的也是上好的细棉布料,哪里寒酸了?

就是之前在府城,郝府普通下人穿的,也不过是料子最为普通的棉布衣裳。

京城,就算再高大,还能让下人穿绸缎衣裳不成?

再看看守门的大叔自己,穿的也不过是细棉衣,他又哪儿来的脸,敢这样说?

陆建川跟顾云喜两位主子,赶了两天路,又没能好好洗漱一番,脸色灰仆仆的也说得过去。

再加上他们并不喜欢奢靡,也穿不惯绸缎料子,更喜欢细棉布的质感……

没想到,这身打扮,还没遭到京中其他人的轻视,反而头一个被自家下人鄙视了。

这口气,哪儿能忍得下去?

郝大春越想越恼火,干脆冲了过去,一个使劲,推开了守门的大叔,推开大门。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告诉你们,私闯民宅可是死罪!”

守门大叔打不过一身腱子肉的郝大春,眼里满是不甘和愤恨,还在不停叫嚣着、威胁着。

但是,郝大春却丝毫不理会他,径直招呼着陆建川跟顾云喜进府。

守门大叔见状,恨得直咬牙,放下狠话就匆匆朝着里头跑了。

没一会,三人刚把行囊搬进门口,就见到守门大叔叫嚣着小跑过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抄着家伙,家丁模样的男子。

守门大叔:“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哼,要是你们几个,现在跪在地上喊我一声爷爷,我还可以考虑一下,原谅你们。”

郝大春怒急了,就要冲过去打人,被陆建川拦了下来。

“大春,别冲动。”

陆建川神色淡定,瞥了众人一眼,开口道:“我,陆建川,坐不改姓行不改名。”

“你们是我外祖父郝老爷安排的下人,那就是我陆家的下人,竟如此糊涂至极,仅凭衣着打扮就认定我们不是陆家主子?”

他的一番话,虽是平静的语气,却让跟在守门大叔身侧的几位男子动摇。

其中一男子犹豫着道:“这,这该不会真是咱们主子吧?我听说,主子家在乡下……”

另一男子吓得脸色苍白,说着:“这,这我也听说了,会不会,真是张叔搞错了?”

张叔,就是守门的大叔,此时的他,听着身侧下人的讨论,脸色刷的一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