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直,陛下有请!”宫女来到林洛面前小心翼翼道。
额......好一会,林洛没动静。
沈文见状,拿起桌上的酒壶,将其倒置给宫女看,“林司直不胜酒力,醉了!”
宫女见状,面露难色。她知道林洛醉酒不能面圣,可陛下那边又等得着急,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阿斗走上前来,“本殿下前去面圣!”
宫女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地引路。阿斗走之前,还把特意带进宫想与三哥分享的美酒,‘咣当’一下,放到林洛面前。而后哭丧着脸离开。
阿斗离开后,林洛噌坐起来,端起沈文桌上的酒,一口喝下。
沈文见状,轻声安慰道:“林司直莫急,殿下聪明伶俐,必能妥善处理此事。”
“我可没急!我只是想让你尝尝我们商行新出的美酒!”
林洛将那瓶透明的蓝色玻璃瓶装的美酒打开,倒入沈文的杯子中。
林洛轻抿一口美酒,“沈大人,这酒可是用上等高粱酿制,入口清甜,回味悠长。”
沈文轻捻胡须,细细品味,果然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一瓶佳酿进了二人的肚子。宴会还未开始,二人已喝的酩酊大醉。
林洛酒意微醺,忽然起身,踉跄着站起来,指着夜空中明亮的月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轻轻叹息,转身对沈文道:“沈大人,你可知这月光之下,隐藏着多少黑暗?”
沈文微微一愣,而后道:“是呀,普天之下藏着多少龌龊事呐!林司直,不瞒您说,就国子监那甲字班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呸,什么官宦世家、纨绔子弟,整日不学无术,欺压百姓。哎,老夫虽为祭酒,却也是无能无力呀!但林司直你不同,你机智过人,若有机会,定能整顿那国子监的乌烟瘴气,给天下学子一个公平的机会!”
林洛听到公平二字后,突然大笑道:“君主制社会,谈何公平?你看大夏国的法律,那是公平的吗?你看那朱门大院里,人命如草芥。朱门大院外,百姓的生活却如蝼蚁。公平,不过是强者对弱者的施舍罢了。法律对朱门大院里的人管用吗?不管用,它就是来约束平民百姓罢了!”
沈文闻言,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林司直,你此言虽重,但确为事实。然而,我们身处此世,却也无能无力呀!老夫只希望这大夏国能多一些光明,少一些黑暗。”
林洛听罢,轻轻拍了拍沈文的肩膀。“老沈呐,你是个有良心的。林洛我敬佩您老人家。不像我年纪轻轻的,心都黑了一半。我才十八呀,十八呀,往后我得干多少缺德事呀!我的良心被狗吃了大半啊!”
林洛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自嘲,她站起身来,月光洒在她那如玉的肌肤上,更显得她清丽脱俗。林洛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她想要做些什么,去改变这个世界的不公。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沈文道:“老沈,你且等我,我定要让这大夏国多一分光明。我,我一定更要天下寒士俱欢颜!我,我一定要挤掉凌大帽,登上那相爷之位!我,我......”
“我定要尽我所能,打破这世间的不公!我林洛,虽生于微末,但心向光明。今夜,我立下誓言,定要翻云覆雨,让这大夏国的天空,不再被乌云笼罩。我要用我毕生,去追寻那遥远的公平与正义。老沈,你且看我如何一步步踏上那权力的巅峰,让天下寒士皆能昂首挺胸,笑对人生。待我登上相爷之位,必将涤荡这世间的黑暗,让大夏国重现光明!”
......
御花园中早就安静了下来,林洛和沈文的对话,一字不落听入众人耳中。有人不屑一顾,有人心生敬佩。
“世间虽有不公,但吾辈当自强。我林洛,定要让这大夏国,成为每个人心中的光明之地。”林洛突然又来了那么一句。
此时阎寒大步赶来,一掌劈向林洛后颈。林洛的身体便如落叶般飘然倒下。阎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并非真的想伤害林洛,只是今日这货的言辞太过激烈,恐怕会为自己和凌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瑾夏得知林洛今日喝醉胡言乱语,立马从长公主萧倾月的寝宫狂奔而来。
“萧夫人,林司直已在四殿下的宫殿。”突然一宫女迅速上前,禀告道。
瑾夏的心猛地一紧,她疾步朝四殿下的宫殿奔去。月光下的宫道显得格外漫长,她的心中却早已波涛汹涌。
瑾夏气喘吁吁地赶到四殿下的宫殿,推开门,只见林洛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瑾夏气得恨不得一把将其给薅起来暴打一顿。
“哎!”瑾夏叹口气道,“怕是你这四品官又得当到头喽!”瑾夏自言自语道。
没一会,一瘸一拐的阿斗出现在殿内。见林洛无视后,才松了一口气。
瑾夏刚刚从一太监口中得知,杜家三小姐杜青澄干得缺心眼的事。“阿斗这杜家一共几个小姐?”
“长房有三个嫡出,两个庶出!”阿斗嘿嘿一笑,“现在就剩两个庶出了!”
瑾夏听到阿斗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剩两个,剩两个!你还得意是吧,你现在能耐了,敢扎人了?”
瑾夏心里莫名来了一阵邪火,可怜的阿斗蹲在地上,被瑾夏打了好几拳。
瑾夏发泄完怒火,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林洛。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
“阿斗,带小洛回家。今晚咱们得干票大的!”
“好嘞!”
阿斗一把扛起林洛,三人迅速往宫外驶去......
翌日,京中某位大国公府,轰然倒塌。
京中某处茶楼处。
“刚刚去看了吗?禁军从杜府抬了足足上百箱金银珠宝出来呢!”
“何止上百箱?光是小金鱼就抬出一百大箱呢?银子还不算!这要是在寻常百姓家,一百辈子也花不完呢!”
“可不是!”
三人坐在茶馆内,喝着茶聊着今日的头条。
“咦,刚刚我看着杜家所有人都被押走了。听说那个惹祸的三小姐,昨晚也死在杜家祠堂里了。”
“呸,死了活该!杜家小少爷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找我说,这回杜家被抄,不屈!”
喝茶男用扇子捂住嘴巴,侧头低声道:“我估摸着陛下早就想动他们家了!”
“就是,堂堂国公府竟敢带私甲进宫还要捉拿四殿下,你们说这脑子得被门夹成啥样,才能干出这事?”
“还不是仗着二殿下......”
“嘘,找死呢!”
......
林洛醒来已是未时三刻,对于上午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就连自己要倒霉了也不知。
林洛蹦跳地出门,显然是忘了昨晚酒后失言之事了。这不,刚走到南大街,就有人调侃林洛了。
“这不是咱们未来的小林相吗?这是出来巡视民情了?”
说话人乃是工部尚书的大侄子,章文远。也是巧了,今日这些个纨绔子弟聚在摘星楼喝酒。
“要说咱们这位林司直志向真是远大呐!”
“欸,刘兄此话就不对了。林司直那可是大夏国的女英雄,更是相府的接班人呐!”
“哈哈哈......”
七八个人笑作一团,林洛脸色微变,却也未曾发怒。她得赶去相府上班,不然得扣银子呢!
那几名纨绔子弟似乎不肯放过林洛,那个叫刘兄嘲讽道:“林司直,我还是奉劝你早日和凌大人成亲,回家生孩子去吧!”
又一阵嘲笑声传来,林洛听到这话,脸色一沉,停下脚步。她并非不知自己的身份和处境,但被人如此直白地提及与凌大人的婚事,还是让她感到不悦。别的她都能忍,但是那凌逸开玩笑,她林洛忍不了!
她拿出荷包里的一支烟花。
随着‘嘣’一声,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林洛目光锐利地扫过那群纨绔子弟。
没一会,街道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林洛见疤哥亲自带着数百名码头干活的伙计赶来,心中稍安。这回轮到她狂了。
林洛一声令下,摘星楼被四面八方给围得水泄不通。十声数后,以章文远为首的八个男人,嘴里塞着抹布被绑到林洛面前。
林洛一声不吭,拿起街边老张头夹木炭的火钳,往章文远走去。
疤哥拿掉章文远嘴里的抹布,章文远先是‘呸’一声,而后破口大骂道。
“你个小贱人,我叔父那是工部尚书章炳怀,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了!”
林洛看着他,依旧不语。只见那根烧红的火钳,艰难地伸进章文远的口中。章文远挣扎数次后,‘嘎嘣’一声,章文远两颗大门牙被林洛硬生生掰了下来,扔在地上。
林洛的举动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连疤哥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章文远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她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微笑地看着章文远:“你看这够吗?”
其余纨绔子弟见状,纷纷开始挣扎,奈何疤哥的手下都是好样的,他们一个都没跑掉!
林洛淡淡一笑,自言自语道:“呀,不够呀!那行,继续!”
沾满血的火钳,慢悠悠地晃到章文远的耳边。章文远支支吾吾还未说什么。林洛嘴角一扬,火钳就落到了章文远的耳垂上。
“啊......”章文远的惨叫声再次响起,整个南大街都回荡着这凄厉的声音。林洛不为所动,她手中的火钳再次缓缓移动,这一次对准了章文远的另一只耳朵。她的眼神冰冷而坚定,仿佛在做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周围的纨绔子弟们吓得面如土色,他们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如此狠辣的手段。章文远脸色苍白,他恐惧地看着林洛,眼中满是哀求。然而,林洛只是微微一笑,扔掉火钳,拿起边上上小贩摊子上的剪刀。章文远吓得往后挣扎,眼中满是惊恐。
林洛一把薅住他的发髻,‘咔嚓’,章文远的头发被林洛一剪而断,黑发瞬间散落一地。她轻抚着手中剪刀,冰冷的金属在指间流转,闪烁着寒光。她淡淡开口,声音如冰:“还敢瞧不起女人吗?”
言罢,她转身离去,身后是纨绔子弟们惊恐的眼神和章文远无助的哭喊。
疤哥带着弟兄跟在林洛身后,今日这阵仗可是惊艳了疤哥。“我的亲娘类,小洛你把人家大门牙给掰了!”
“谁让他嘴欠!”
林洛说完,又返回家去。一会,免得某些大人物找不到她。她就在家老实待着,等着被抓好了。
一炷香时间,林洛掰牙、戳人耳朵、剪人头发的事,传遍京中大街小巷,茶楼酒肆。甚至,刚刚午睡醒的陛下,得知此事后,都震惊不已。
林洛的壮举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连工部尚书章炳怀都坐不住了。他匆匆入宫面圣,想要为侄儿章文远求一个公道。然而,当他踏入皇宫的那一刻,却看到四殿下正悠闲地坐在御花园中,与陛下品茶谈笑。
“章大人,别来无恙。”阿斗似笑非笑问候道。章炳怀脸色一变,上前行礼,心中却波涛汹涌。
“陛下,这……”章炳怀欲言又止,却见阿斗微微一笑,手中的茶盏轻轻一晃,茶水在杯中漾起层层涟漪。他淡淡开口:“章大人,冤有头债有主,林洛只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还有呀,她这么做可是为了拉你们章家一把。”
阿斗说完,将桌上的折子递给章炳怀。
章炳怀接过折子,一眼望去,面色大变。折子上竟是章文远近年来的作恶的证据,每一项都详细到令人心惊。他抬头看向阿斗,心中已有了几分明了。
“章大人,林洛此举,不过是想让章家看清自己的处境。”阿斗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章家若再不知收敛,只怕这京城的天空,就容不下章家的云彩了。”
章炳怀紧握折子,额上冷汗涔涔,他深知今日之事已非他所能掌控,四殿下没有将自己的罪行呈交给陛下,显然是有心放自己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