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神医?”顾毅接过药瓶子,面露疑惑道:“……你确定你说的不是徐大夫?”
在他们所共同的人脉圈子里,他想不出还有谁的医术能胜出徐大夫,就是宫里的御医,都不配给徐大夫打下手。
这么多年来,徐大夫尝试了各种能想到的法子,都无法祛除他体内的毒性。
每到每个月发作那几天,他浑身就跟被无数蚂蚁咬着似地,又疼又痒,只能靠着徐大夫的药缓解症状,不然这日子也不知该怎么熬下去。
眼下听到叶绮笙说这瓶解毒剂能解神州大陆上所有的毒,他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知道口说无凭,叶绮笙也不多做解释,只说道:“放心吧!你是拉斐尔的朋友,我肯定不会害你!这解毒剂没有副作用,只要量不大,寻常人喝了也没什么事,你且拿回去试几天,每天早中晚各喝两勺子,若觉得有效,再过来找我要新的,若是无效,你再丢了也不迟。”
顾毅被这番话打动了,想着前眼下一时找不到徐大夫,而每月毒性发作的日子马上要到了,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收了下来。
再次确定在他们这寻不到徐大夫的下落后,他提出告辞,打算准备打道回府了。
分别在即,叶绮笙忽然记起他喜欢春儿的事,后面起了几分八卦之心,笑着问道:“对了,你和春儿进展到哪步了?是不是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能喝到你俩的喜酒了?”
“怎么可能?”顾毅斜睨了她一眼,嘟囔道:“我只说我喜欢她,可没打算要娶回来。”
叶绮笙瞪大眼睛,振振有词道:“你撒谎!你要是不打算娶人家,当初干嘛要找我打探她是不是有婚配的对象?”
“这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并不意味着我具备了能娶她的条件。”
顾毅神情淡淡地,继续说了下去,“就我现在这身体状况,哪好意思耽误了人家姑娘?倒不如孤老终生,也省得害了别人一。”
他表情和语气一样云淡风轻,但再平静的外表,也掩饰不住他眼底无处可藏的黯然和郁悴。
叶绮笙心生愧疚,歉意道:“抱歉,我刚说话有些过了,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顾毅摇了摇头,也没再说什么,拿着她给的解毒剂骑上马,很快绝尘而去。
看着那道迅速远去的背影,叶绮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自觉地拉住拉斐尔的手,脑袋挨过去,轻轻的贴住了他的手臂。
拉斐尔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安慰道:“放心吧,只要他肯照着你说的按时喝药,很快就能恢复健康了。”
他语气很笃定,仿佛已经看到了顾毅未来生龙活虎的一幕,叶绮笙眨巴了一下眼睛,问道:“你就这么信得过那瓶的解毒剂呀?”
拉斐尔点点头,毫不迟疑地说道:“既然你都那么说了,肯定不会有错的。”
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是这么的美好,叶绮笙心情恢复美丽,脸上又染上了盈盈的笑意。
正说着话,忽然间,脑子里插进一条系统信息播报,
【恭喜宿主!您的领地新增人口一个,您当前距离完成任务还差国民总人口>3561人。】
叶绮笙一下懵住,这忽然之间的,怎么就增加人口了?
难道有新的舜周人进入了领地?
但这不可能啊,为了预防被外地入侵,领地的结界一直是关着,只能是里面的人出来,外边的绝对进不去。
哪怕荀流出来接应新的国民,他也不可能带着人入境。
拉斐尔见她凝眉不展,疑惑道:“笙笙,你怎么了?”
叶绮笙也没瞒着,便把领地忽然新增人口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纠结道:“我密在想不出是什么缘故,要不明天我们回领地一趟,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吧。”
拉斐尔沉思了几秒,沉吟道:“之前荀流集合人入境时,跟随的三千多人里边有几个孕妇,在无人入境的情况下新增了人口,这会不会是那些孕妇在领地生了孩子的缘故?”
叶绮笙倒是没想到这层,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拍手道:“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应该就是这么回事没错了!”
这结论刚出来,她激动得脸都有点红了。
本以为只有从外边拉人入境长住才算新增人口,没想到本地新增婴儿也算在其中!
也就是说,只要境内的国民越是多子多孙,她完成任务的速度就越快,100万人口就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了!
揣着这份好心情,叶绮笙挽着拉斐尔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地一道回家了。
此时已近黄昏,不少村民家的烟囱已经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今天托叶绮笙的福,除了极个别外,家家户户都分到了肉,整个村子都弥漫着一股馋人的肉香味。
孩子们不再到处疯跑,我是早早抱着自己的碗,巴巴地趴在厨房门口,流着口水就等着开吃。
这么多户人家里,唯独柳贺钦家没飘出肉香。
和往日一样,这家人的餐桌上只有能照出人影的稀面汤和野菜馍馍,一家人就着从外边飘进来的肉香,艰难地吃糠咽菜。
仗着是家里的大金孙,大宝比别人好点,他的那份汤里多打了一个蛋,不至于太清汤寡水。
冬而鸡蛋哪有里有肉香?想到隔壁往日应定那些村娃都有肉吃,大宝立马不干了,哭着闹着也要吃肉。
结果没嚎多久,就被他娘一巴掌拍到后脑勺上,怒气冲冲地呵斥道:“有鸡蛋吃你就知足了吧啊!还想着吃肉,干脆割我的肉给你吃得了!”
大宝哭闹得更厉害了,尖叫声针扎般刺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令人心烦气躁。
大宝他爹沉下脸,指桑骂槐地训道:“别吵了!也不想想为什么别人家都有肉吃,就我们家没的吃!事到如今,哭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悔不知当初,以后少造点孽拖累我们!”
这话一出来,旁边一直闷不吭声的柳贺钦就没法再保持沉默了,抬起头冷冷地望向大儿子,阴沉沉地问道:“大宝他爹,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我拖累你们,害你们没吃上肉了!?”
大宝他爹端起豁口的海碗,哼哼着道:“爹,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柳贺钦啪地地一声摔下筷子,粗红着脖子吼道:“你是没这么说,但你话里话外都在怪我不该得罪了那个外村的女人!不就是少吃点肉么,有什么可稀罕的,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这话实在难听,大宝他爹表情一僵,不甘示弱道:“你说的没错!我不像村长,上过几年的私塾,懂的道理多,确实也就只有这点出息!
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好日子,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说我养不好儿子,还被嘲笑我有个专拖后腿的爹!”
柳贺钦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抖着手指着儿子“你……”了半天,却愣是接不下话,最后索性摔了碗筷,起身愤然而去。
这会不太平的不只柳贺钦这家,还有柳识廷那边。
范大娘和往常一样做好了饭,到院子招呼儿子进来吃饭,完了故意无视了站在鸡笼旁的柳月霞,扭身就进了床。
柳月霞知道她娘还在跟自己置着气,虽然心里不爽,但为了不饿肚子,只能不甘不愿地跟在大哥后一块进了厨房。
上桌后,注意到自己面前的碗还是空着的,而范大娘已经开始端起碗吃饭了,她顿时不满了起来,叫道:“娘,我的饭呢!?”
“你自己没手吗?”范大娘看都不看她一眼,表情冷到了骨子里,“都这么大的一个姑娘了,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婆子伺候你吃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