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年没回,而是打趣将盛:“哪个姓郁的啊。”
蒋盛哼了一声:“哪个姓郁的你还不认识?”
“不认识。”
蒋盛才不情不愿的说:“郁风。”
顾北年笑了,他转身,走去餐桌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了,“继续说,你跟那姓郁的怎么闹的,闹那么狠。”
蒋盛又是一声冷哼,才继续叭叭说了:“他当时不爽快了,他吭声啊,兄弟这么多年,我给他道个歉,我又不是不能道歉,你说是不是?可他当时不舒服了他又不吭声。喝了几杯酒,跟我哥俩好完了,他说我渣男!说我没心,不懂感情,不懂爱是什么,还讥讽我嘴里的每个爱都不值钱。还咒我,兄弟这么多年情分,我说他一句舔狗,他咒我!有没有这样的,你说说?!”
“咒你什么了?”
“他咒我这样玩下去,早晚遭报应。”
“你不心虚你怕什么咒?”
“我是不心虚啊,可是我心寒啊。岁儿,说到底,不就为了个女人吗?”
“好了,消消气,你也喝多了,他也喝多了。”
“岁儿,为了个女人他和我翻旧账,那我不和他吵吗。他还动手打我!”
蒋盛委屈的腔可太可怜了,他那战力哪打得过郁风,还不是挨打的那一个,难怪要诉苦。
顾北年皱眉,才说:“还动手了,姓郁的的确是不像话。”
他起身,走向厨房,把火关了,找了个好看的杯子,把姜茶倒进了碗里。
没管这碗冒着热腾腾气的姜茶,他又坐回了原来的椅子上。
蒋盛还在控诉:“哪个好朋友之间没点旧账,就为了个女人他跟我翻旧账,原来他心里记那么清楚,委屈他跟我装这么些年。没感情了,是真没了。”
“气头上胡扯的,你还往心里去,能不能有点心胸了。好了,你在哪,回去没?”
“哼。”
“叫人送你回去,听我的,睡一觉。明天酒醒了你想想,他也想想,这点事不值当闹的。”
蒋盛跟顾北年说完了,爽快了,挂了,应该是骚扰另外两个,打电话去了。
这边顾北年刚接完蒋盛的电话,那边郁风就打了过来。
他显然比蒋盛醉的深一点,开口就是:“岁儿,你说,我碍着蒋盛了是吗?我就那点心思,我碍着他了?”
“没有。”
郁风拔高嗓音:“那他为什么要戳我心窝子?我不清楚吗?我不知道吗?他都明白的道理,我不懂吗?可是,岁儿,人要是能左右情感这个东西,该多好啊.......”
那边郁风应该是醉的神志不清倒了,是他司机接的通话。
顾北年吩咐了几句,要他好好把人送回去休息。
放下手机,顾北年站起身,摇了摇头,大晚上的,这叫什么事。
顾北年走进厨房,他把姜茶端起来,推开主卧的门。
慕清儿不太舒服已经睡了。
顾北年把杯子放在床头,他低声喊她:“清儿。”
慕清儿皱了皱眉,才睁开眼睛看他,似乎不满他把她喊起来。
顾北年才说:“喝了这个再睡,驱驱寒,第二天就好了。”
“不喝。”
“那我喂你了。”
慕清儿还以为顾北年用勺子喂,她倒也没反对,喂她就喝两勺敷衍他。
结果慕清儿迷迷糊糊看见顾北年仰头,用嘴喝姜茶。
慕清儿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拿被子捂住了半张脸,写满了抗拒:“你,你想干什么?”
顾北年尝了尝温度,确定不烫了,他放下端着杯子的手,才看向一脸防备的慕清儿。
其实没那个意思,他只是试试温度,本意是把慕清儿扶起来,用杯子喂给她喝。
但是慕清儿既然已经误会了。
顾北年无害一笑:“喂你喝姜茶。”
慕清儿虽然不喜欢姜的味道,但是她还是不太能接受嘴,对嘴这种投喂。
慕清儿的手伸出被子:“给我,我自己喝。”
“不行,我要喂你。”
顾北年一本正经,他喝了一大口姜茶,坐在床边就去拉慕清儿的手。
慕清儿转身就想跑,却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捞进了怀里,紧紧搂着。
慕清儿的双手推着顾北年的下巴,整个人抗拒也慌张,“你,你不要过来啊。”
顾北年不说话,却抓住慕清儿的手。
慕清儿十分绝望,顾北年不是一个病人吗,怎么还这么大的力气。
一只手就能抓住她两只手,还抓的死死的让她不能挣脱。
慕清儿眼见着他的俊脸越来越放大,偏头躲闪又被他掐着下巴扭正。
看着他鼓鼓的腮帮子,慕清儿最后挣扎:“你敢,我就扣你生活费。”
顾北年果然停了一下。
就在慕清儿整个人都松一口气的时候,他低头吻住慕清儿的唇。
慕清儿牙关咬的紧紧的,却还是被他撬开。
她尝到了辛辣的姜味,但就是普通的吻,预想中的那些并没有发生。
她才反应过来顾北年逗她玩儿。
那姜茶可能早被他咽下去了,也可能根本就没喝,他鼓鼓的腮帮子是故意吓她的。
慕清儿生气咬了他一口,作为惩罚,他离开时咬了咬她的耳垂。
慕清儿浑身有些颤栗。
顾北年看在眼里,记下了这个敏感点。
他把姜茶递到她面前:“快点喝,等会不热了效果不好。”
“你懂的挺多。”
慕清儿接过来,倒也没有矫情,仰头灌了下去,随后皱了皱眉。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久病成良医。”
顾北年又摊开手,他掌心一颗话梅糖。
慕清儿摇头,“不吃了,对牙齿不好。”
顾北年神秘兮兮的说:“那我吃,一会给你尝尝味。”
慕清儿真是被他逗笑了,可心里却比吃了糖还甜,想起什么,她才说:“你身体不好,还亲我,当心感冒传染你。”
顾北年摸了摸慕清儿头,他把话梅糖塞进嘴里,才说:“你不会感冒的。”
他又凑过去,有好东西一样的口吻,食指尖点了点嘴唇,像个蛊惑的妖般问:“尝尝吗?”
那么秀色可餐,不尝尝都可惜。
慕清儿看了一会他的唇。
顾北年却直接凑过去,他掐住她的下巴,又吻了上去。
话梅糖味儿酸酸甜甜,姜味都散了个干净。
一夜好梦。
第二天,慕清儿起来的时候,顾北年也起来了。
慕清儿昨晚应该是着凉了,喝了姜茶睡了一晚,又感觉好了。
回头看顾北年起了,就说:“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多睡一会。”
“有个朋友做金融的,遇到点困难,叫我去帮帮他。我暂时,上个班。”
顾北年不可能不去公司,但他总不能老是借口出差,借口是借,但他不是舍不得么,这新婚燕尔的。
在慕清儿这,他还是找个班上,有些事也好光明正大。
慕清儿听他要上班,当然是皱眉的不太愿意他辛苦的。
顾北年站起身,他走进衣帽间,从镜子里看着慕清儿,“我还这能让你养一辈子么。”
慕清儿心里就想,她哪儿养他一辈子了,就他那身体,她墓地都给他物色好了。
一两年的,她怎么就养不起了,再说一辈子,她也不是养不起,而且她还真的想能够养他一辈子。
见慕清儿一脸不赞同,顾北年从身后搂着她的腰,又示弱:“不是一般的朋友,他都开口了。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自己,不累着,不舒服就回来,早早就下班。”
慕清儿知道是拦不住顾北年的,却还是不满:“那你还去那么早。”
“我想陪你一起,别人老婆有的,清儿也要有。”
他倒是个合格的老公,陪上班。
好像早晨两个人一起起床,洗漱,吃早餐,出门上班。
正是奋斗年纪小夫妻的婚后生活日常。
车开到顾安集团附近,赶上早高峰,堵了一下。
顾北年跟慕清儿说:“随便找个路边把我放下,过了那个路口往右,就不赌了。”
慕清儿看了看:“你在哪个公司上班?”
“那儿。”
顾北年指着高高耸立,威武霸气的顾安集团大办公楼。
慕清儿震惊:“你朋友顾安集团的?”
“普通白领。”
“那也很出色了。”
顾北年说:“就这吧,我下去。”
慕清儿踩了刹车。
顾北年下车。
慕清儿显然还没从顾北年去顾安集团上班中缓过神,看见站在车窗外跟他拜拜的顾北年。
慕清儿降下车窗,说了句:“别太累,不用你赚钱,想玩去玩玩吧,就当打发时间了。”
顾北年听笑了,点了点头。
后面车滴喇叭了,慕清儿往前开。
顾北年站在路边,孙溪眼角挂着淤青,车技很好的绕过来。
顾北年打开车门进了后座。
孙溪等红灯的时候瞄了一眼公司群:“您刚在路边站那么一会,可不少人认出来了,这会还在八卦呢。”
孙溪又看了看才说:“还有人说,亲眼看着顾总从一辆奔驰上下来,开车的是个漂亮的女司机。”
顾北年扫了一眼孙溪的手机,群里正好聊到:
“会不会说话啊,绝世美女不就行了,还漂亮的女司机。”
“会不会说话啊, 什么绝世美女,那是顾总的小情人。”
“可算了吧,顾总是那种玩小情人的性格吗?那应该是相亲对象,或者是亲戚之类的。”
“有没有图,到底美成什么样,才能让顾总这样谪仙般的人下凡沾一点烟火气,顾总的八卦可真是头一次。”
“不敢想,不敢想,上次开会顾总把我训哭了。他这样冷血的人,也会对女人笑。”
“别说了,顾总要是对我笑一下,我当场给他跪下,根本就不敢冒犯顾总半分。”
顾北年跟孙溪说:“给他们一点胆子。”
孙溪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伸手,在群里打字。
顾总身边第一助理孙溪:“你们还有没有点胆子了,就不能是顾总和太太之间的情趣吗?太太送顾总上班。”
孙溪话落,群里足足安静了好一会,因为孙溪的身份是很有话语权的。
然后下一秒群里出现一个消息。
我才是顾总身边第一助理莫建明:“哈哈哈哈,顾总看着是有情趣的人?孙溪你要不要看看你说什么?你别是梦游吧,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还有五分钟迟到了,你人呢?!”
孙溪:“.........”
表面上无语,但实际上孙溪看着后视镜里顾北年沉下的脸,心里邪魅勾唇一笑,莫建明这个蠢货,这次栽了吧。
孙溪还想在群里说点什么,已经绿灯了。
孙溪收回了手,看,不是他不帮莫建明,是他绿灯了。
他没来得及。
车走私人专属通道进入顾安集团。
顶层电梯门开。
莫建明已经准备好开会要用的资料,拿着文件夹,严阵以待的等在了电梯门外。
电梯门一开,莫建明把文件夹递到顾北年手里。
顾北年接过来,一目十行的看着内容,嗓音冷漠:“南城那个项目缺个人手,你过去吧。”
莫建明整个人都傻了?
什,什么意思?
字他每个都听的懂,可是怎么组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顾.......”
莫建明跟在顾北年身后走了两步。
顾北年冷声:“不用跟着我了。”
孙溪脸上带了伤,但是得意洋洋把莫建明从顾北年身后挤走了。
他看上去还是严肃正经的模样:“顾总,我帮您拿文件。”
但犹如当场石化的莫建明却能看到孙溪身后的狐狸尾巴,已经疯狂摇摆了。
另外两个助理跟莫建明关系还不错,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关系特别好的那一个还说:“自古外调的官员,都是明降暗升,你放心去吧,回来肯定能把孙溪按下去。”
莫建明欲哭无泪,他们当助理的才不信这个,不在顾北年身边,什么都是虚的。
而且南城那个项目,那就是个小项目啊。
他肯定是哪儿得罪顾北年了,他不知道,但孙溪这个货肯定知道。
莫建明没有立刻走,一会他要问问孙溪,大不了豁出脸来求他。
莫建明没敢在顾北年面前出现,中午时终于逮到机会,把孙溪拽进了消防通道。
孙溪点着烟,一番敲打之后,才说:“小莫啊,你这是祸从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