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听到这个消息的安釉,一时间瞳孔紧缩。
“颜小姐,莫不是吓傻了?”北城军看着愣住的安釉,沉声问道。
颜哲揽过她的肩膀,轻拍着安慰:“姐姐,不要太伤心了,还有我陪着你呢。”
他抬起头,黑眸里是墨色翻涌,目光沉沉的看向北城军众人,十足的危险。
“她是我的!”
颜哲嘴唇开合,并没有发出声音,他对着北城军露出一个嗜血而不带笑意的笑脸。
为首的岳队长眼底也是黑云吞吐,冷哼一声,挥了挥手对身后的下属吩咐道:“两位还是配合我北城军的调查吧,带走!”
安釉用手帕挡着半张脸,做出伤心不能自已的表情。
颜府现在就剩下自己一个玩家了。
她甚至都还没猜出颜正安皮下的人是谁,颜正安就被害了。
安釉首先怀疑的对象就是颜哲,他一直对自己和颜正安有怀疑,一天下来试探他们八百回。
万一在自己睡觉之后,颜哲单独找颜正安谈话,颜正安露出了什么破绽,就非常有可能打出死亡结局。
安釉和颜哲被带到衙门之后,跪在地上。
安釉蹙眉,咬紧后槽牙,抿着唇忍耐。
这一刻是真的想冲上去,把这一屋子的人都杀了。
什么东西也配让她下跪。
“堂下何人?”
“民女颜正安之女颜芷涵。”
“草民颜正安之子颜哲。”
安釉和颜哲低声回答。
“你们谁最后接触的被害人?”审讯官沉声问道。
安釉不理解,为什么整个颜府只抓了他们两个人,明明奴仆和颜正安接触得更多,好像就默认凶手在她和颜哲之间。
安釉心脏都被攥紧了,他们万一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呢?
“我用过晚膳之后就回屋了,大概在申时,此后我再也没出过房间。”安釉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只能尽量谨慎回答。
“我同姐姐一样。”
“那你二人同被害人一起用餐之时,可有发现异样?”
安釉摇了摇头。
“父亲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颜哲开口,看了一眼安釉,继续说道:“很多事他都不记得了,连他往日从来不吃的菌子他也吃了好几口。”
安釉没想到颜哲还留了一手。
她也有些无语,颜正安皮下究竟是谁,脑子这么不好使,他得到的人设信息难道是假的吗?
演技浮夸就算了,还到处都是缺漏。
“颜芷涵!为何你说没有异常!”审讯官恶狠狠的盯着她,安釉从他眼神里看到了贪婪,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一般。
颜哲神色一凛,“大人,姐姐和父亲一向亲密,如今得知父亲噩耗,打击之下精神焕散也很正常。”
“我没问你!”审讯官阴鸷的目光对上少年黑沉沉的眼睛,两人寸步不让对峙着。
安釉也算摸清了这个话本里的一些潜规则,ooc也有自救方法,那就是给出一条合乎逻辑的解释,Npc哪怕怀疑你,也不能动手。
“我被城主侄女北向宛推入水中后大病一场,这两日来一直没有恢复爽利,没什么胃口进食,也没有什么精力注意其他东西,所以没注意到父亲的异样。”
“……”审讯官张了张嘴,无法发出声音,他遗憾的看了眼安釉,知道规则承认了安釉说的理由,看来无法把她吃掉了。
“那昨天夜里你们听到什么动静没有?”审讯官不死心继续追问。
“我入睡早,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安釉一问三不知,但她确实不知道,这种被动的情况对她很不友好。
“我也同姐姐一样,还是早上军爷闯进颜府,我才醒的。”颜哲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大人,已经三个问题了。”
安釉注意到审讯官的表情,愤怒又无奈,不甘心的招人将他们放开。
安釉暗自猜测,难道npc只能问她三个问题?如果在三个问题之内她都没有破绽,审讯官就只能放人。
但颜哲不止问过她三个问题了,难道是一天之内,npc只能问玩家三个问题?
“姐姐,你不要害怕,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回到家之后,颜哲脸上的喜色都快压制不住了,安釉冷眼旁观。
好好照顾她?
怕是想要她小命才是真的吧。
………
夜幕降临
安釉平躺在床上,无法入睡,这是第三晚了。
“叩叩叩叩!”
“姐姐,你睡了吗?”
安釉吞了口唾沫,屏住呼吸,她现在才注意到,颜哲敲了四声门。
人敲三声,鬼敲四声。
怪不得……怪不得这些npc一眼就能认出他们这些玩家。
安釉闭上眼回忆,骇然睁开双眼,从她进入话本开始,颜府那些下人就是没有影子的。
不对。
颜哲抱她的时候,她明显能感受到颜哲身上传来的温度,如果他是鬼,怎么会有体温?
“姐姐,我知道你还没睡,要是再不开门,我就自己进来了哦,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安釉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选择了。
想来在这个话本里,鬼怪也必须遵守规则。
进入不属于自己的房间,必须得到房间主人的同意,不然颜哲这么牛,怎么不直接闯进来,还要在门口跟自己耍心眼?
前晚颜哲能进这个房间,是她开的门,准许他进入。
但安釉不知道自己不吭声,会不会被规则判定为默认允许颜哲进入。
也不知道颜正安昨晚是怎么被杀了,安釉白天本想看一眼他的尸体,却被北城军拦住了。
现在一想,哪还有什么尸体,怕是……已经被吃干净了吧?
“啪!”
门被打开了。
门槛外的少年皮肤青白,七窍流血,嘴唇殷红。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僵硬,就像一个年久失修的木偶。
安釉一动不动闭着眼,她在赌。
“姐姐……姐姐……”
安釉如同入定老僧。
安釉这间屋子的门槛很高,她之前没有想到这茬,门槛高是为了防鬼和僵尸的。
这门不是自己打开的,颜哲没有得到自己的允许,就只能凭自己本身进屋。
安釉赌的就是他的本事不足以跨过这么高的门槛。
“姐姐……”
安釉一直没有反应,颜哲只能恨恨的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