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釉双手贴到主管道上,灵力下渗。
这一截水管已经是空的了,得继续往前。
主水管不是特别粗壮,安釉的灵识在里面飞速蔓延。
“这是什么?水草吗?”黑色的一团,如同龙须菜,堵在中间。
他们这可是内陆城市,水里哪来的龙须菜?
突然!
两个突出的眼球死死瞪着前方。
一张浮肿,发白的脸上已经有了腐败的迹象。
她的眼球已经开始自融,整个尸体呈现巨人观。
“艹!”
安釉下意识爆粗,飞快收回灵识。
“主人,你没事吧?”夫诸连忙扶住安釉。
“水里有尸体!”安釉惊疑不定,但下一秒,她反应过来。
不对劲!
这是一个成年女人的尸体,哪怕体型再娇小,也不可能容纳在水管里。
农村的储水管不像城里的那么粗壮,横切面大概只有一个八寸骨瓷碟的面积。
根本容纳不下一具已经巨人化的女尸。
“是水鬼!”
安釉有些生气,居然被这个女鬼耍了!
安釉从小到大,不怕什么蛇虫猛兽,就怕僵尸和鬼,可能是一些恐怖港片给她留下来阴影。
“你来追。”安釉控水能力不如夫诸,以防万一这个女鬼跑了,还是让夫诸来追踪比较保险。
夫诸人影消失,一只高大修长,仙气飘飘的四角白鹿出现。
安釉脚尖一点,纵身跃起,跨坐到夫诸背上。
夫诸低头嗅了嗅水管,然后往前跑。
安釉甚至还有空想,还好自家吃的水都地下二十米渗透出来的地下水,这个水管里的水只是用来洗头洗澡洗衣服。
但依旧被恶心到了。
突然,夫诸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安釉摸了摸夫诸的头,夫诸口吐人言:“水鬼消失了。”
安釉翻身而下,夫诸也化为人形,她仔细观察这附近。
女鬼不可能凭空消失,她必须依附于水。
此地,主水道并没有分出任何支道,也没有什么漏水的痕迹,女鬼到底是从哪里逃掉的呢?
安釉灵力猛的在水道里扩张,一路延伸,甚至都翻到蓄水池里了,也没发现女鬼的踪迹。
她脸色有些发黑,他们两人,一人是初级驭兽师巅峰,一个是地级初阶的大妖,竟然被一只水鬼逃了。
最重要的事,两人都是水属性的灵力,这简直就是在啪啪打脸。
也难怪安釉脸色不好看。
女鬼消失后,水管也通了。
“走,先回去。”安釉和夫诸几个闪身,离开山腰。
他们消失后,水管砰的爆开,里面爬出一团黑色的线,如同盘结在一起的铁线虫。
一张浮肿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伴随着她的笑,破碎的脸皮还流出褐色的液体。
“嗬……嗬……”
……
安釉回到家后,打开水龙头,还是停水的状态。
肯定是她走后水鬼又回来了!
那水鬼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逃过她的灵识?
安釉翻出手机,给封淳发消息。
安釉:封理事,我有事想向你请教。
封淳可能有什么事,并没有秒回,安釉叹了口气放下手机。
“我和你还真是,做老娘三十年,今日倒绷孩儿。”安釉对着夫诸苦笑一声,自嘲道。
“什么倒绷孩儿?”夫诸一脸疑惑。
安釉冷漠移开眼神。
她忘了,夫诸是条不学无术的九漏鱼。
晚上,繁星点点,连银河系都能看到个大概。
一家人搬出躺椅,躺着看星星。
农村的夏夜,降温快,吹的的凉风。
耳侧是蟋蟀声混着蝉鸣,偶尔还有几声青蛙叫。
安釉从初中开始,就考到区重点学校去了,一周回家一次,往后高中一月回家一次,大学四个月回家一次。
这样一家人整整齐齐躺在院子里看星星,已经是小学才有的事了。
在她的记忆里,这些画面仿佛已经变成了电视剧的前传,客观存在,却免不了割裂感。
突然,手机振动,安釉翻出手机一看,是封淳回消息了。
“陪家里人就不要玩手机了。”邱少华提醒,安釉无奈小声说道:“领导有事通知。”
然后起身,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之后,问封淳现在有没有空。
下一秒,封淳直接给安釉打了个电话过来。
“有什么事,你说。”听到封淳的声音,安釉多多少少安心了一点。
“我在老家遇到水鬼了。”
随后,安釉给封淳说了下具体情况。
“……水鬼出现的地方,你有没有仔细检查过,有什么吸引她的地方?”封淳沉吟两秒开口问道。
“我用灵识探查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安釉有些忧愁,发现了这玩意儿,她和夫诸倒是没什么,但她就怕水鬼作妖伤害普通人。
“应该是你有什么地方疏忽了,水鬼并不会在这种了无人烟的管道久待,他们更倾向于在河边给自己找替死鬼。”封淳淡淡的说道。
“你现在的境界,我也无法传你三昧真火咒。”
“水鬼虽然不强,却也难杀,我教你一个方法。
用猪血染红铜钱,切忌不可用手拿铜钱,等水鬼出现时,你就将铜钱砸向水鬼。水鬼会消失躲避,等水鬼再现身的时候,用你的神威烈水枪刺其心脏。
念咒语:文笔定,铜臭弃,压倒一方,架放南山,天德大道,惩!
然后将太极八卦图包在它头上,记得手稳一点,别让她逃了。”
安釉深吸一口气,记下了。
“如果是我跟你回家,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夫诸也该多学点东西才能帮上你的忙。”封淳轻笑,语气真诚。
安釉:别以为我认不出绿茶。
但安釉假装没听出他的意思,并不接茬,感激道:“谢谢封理事,我过段时间去阆中,一定替你拜访袁天师的。”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徒留一脸讶然的封淳。
铜钱和太极八卦图,她父亲早年算八字看风水的时候都有。
安釉用灵识扫了一遍家里,竟然没找到。
“爸,你的太极图还有那些铜钱呢?”安釉选择直接发问。
“怎么,你还对继承我的衣钵有兴趣了?”安兴文来了兴致,像个老小孩一样,连忙上楼去翻箱倒柜,翻出一个小木箱。
安釉和夫诸四目相对,都能看到彼此眼里的郑重。
这木箱,竟然能隔绝他们的灵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