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就来医院看你……看你婆婆哦。”
吴凡对着正要上车的郝红梅说道。
郝红梅眼里明显的溢出了柔情。
一个男人,愿意花大钱给她婆婆看病,图的什么呢?
不会真的是出于好心?
她竟然有些娇羞起来,抬眼看着吴凡,点点头,露出会心一笑。
小寡妇,有些春心荡漾起来。
吴凡眼眸一动,没有再说什么。
皮卡车“轰”的一下,开走了。
留下一股刺鼻的黑烟,飘散在风中。
妈妈蒸了大肉饺子。
这些饺子都是妈妈早包好的。
她没事的时候,喜欢包饺子。
一袋袋的装好,放在冰箱的速冻层,想吃的时候,直接拿出来一蒸,很方便。
吴凡就喜欢妈妈包的饺子,独特的馅料,独特的味道。
出门在外,想家的时候,就会想起妈妈的饺子。
那就是家的味道。
他逛到村口的小店,买了五条中华,就往村支书家走去。
管家阿姨开了门,倒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肥胖的脸蛋上,似乎涂着面霜,油光发亮的。
吴凡跨进客厅,李有田正捧着绿瓷大碗在喝皮蛋瘦肉粥。
他声音很响,唏哩呼噜的,看的出来,他很满足。
喝完后,还不忘伸出舌头,在碗沿舔一圈。
看的吴凡直犯恶心。
他连忙转头,看向了他家堂屋挂着的桃花图。
殷红的桃花,朵朵开放。
桃花下有一座小黑瓦房,门口的石头小径上,散落的桃花清晰可见。
比起看李有田喝粥,还是桃花图好看,虽然很俗气。
李有田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把大碗“啪”的一下,放在了西餐桌上。
管家阿姨迈着小碎步,左手把碗收起来,右手用黑的流油的抹布,在桌子上擦拭了一下,走了。
李有田抬眼看了看吴凡桌子角落放着的黑色塑料袋。
目测五六条香烟呢。
他脸皮不经意的抽搐一下,喊叫,“张管家,泡茶。”
管家应了一声,不紧不慢的给吴凡泡了茶,放在旁边茶几上。
吴凡开门见山:“李书记,那块地考虑的怎么样了?”
李有田摸出香烟,抽出一根,二话不说就扔过去。
吴凡眼疾手快,一下接住了,“谢谢,我不抽烟的。”
他把香烟放在了茶几上。
李有田低笑,“不抽烟好啊,一年到头可以省下不少钱呢。”
吴凡只是淡笑,没有接话。
他在等待李有田说正事。
只见他摸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直到吐出一口浓烟后,才说道,“老头子是死活不同意啊。”
吴凡没有接话,他明白,李有田这是话里有话。
“不过也由不得他了,毕竟你一趟趟过来,总得给你一个交代。”
“只是现在农村的地,都是农民心里的金疙瘩,精贵着呢。”
他说完后,故意咳嗽几声,等着吴凡回应。
吴凡理解他的言外之意,“李书记,你就直接开个价,吃的消我拿下,吃不消,也就只能回城里继续打工,等凑够钱了,再回来。”
他说的很真诚,倒是让李有田有些开不出狠口了。
李有田原本心里的价位是每平方3000元。
这个价格,比一般人家的价格高出了3倍。
现在他改口道:“这是块好地,向阳,也很肥沃,种什么都特别灵。给你2500元一个平方吧,乡里乡亲的,优惠些。”
“成!”吴凡一口答应,没有再说第二个字。
李有田倒是有些吃惊,“这么爽气?”
他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应该按原计划喊着。
他灵机一动,“哦对了,地里的北边外围处,有三四棵泡桐树,这个不含在地里的哦,得说清楚了。”
吴凡坐直了身子,“李书记,你开个价,把泡桐树也卖给我,不然这地我没办法打围墙了。”
李有田抽了一口烟,“啊呀,这几棵泡桐树还是宏伟小时候种下的,有些年份了。”
“泡桐树是好东西啊,不仅仅可以做家具,近些年乐器厂对泡桐树情有独钟,据说做出来的古筝音质会特别好。 ”
吴凡轻笑,“李书记,要不这样,树我按市场价买下。不过砍了以后,树还是归你,你看如何?”
李有田露出爽朗的笑来,“那怎么好意思?”
吴凡扣大帽子道,“你为了咱们村,呕心沥血的,该得。”
“一共几棵树来着?现在市场价也不知道是多少钱,李书记,你算一下。”
李有田像是有些为难,沉吟片刻,“一棵树按1000块钱好了,养这么些年,砍了真的怪舍不得。”
“成。”
吴凡还是很干脆。
李有田对眼前的年轻人倒是有些敬佩起来,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而且还很大气。
他喝了一口茶水,笑呵呵道,“四棵泡桐树4000元,那块地我估摸着有一百二十平方多吧!”
吴凡心里算了一下,光地就是三十万,加上泡桐树,一共三十万四千。
价格虽然高的离谱,却也是划算。
建大别墅,还得要花血本。
“李书记,这样吧,我出31万好了,到时候咱们合同签好,可以吧?”
李有田很满意,“好,成交。”
吴凡清了一下喉咙,“不过,李书记,杨友奎那里,就交给你去处理了,可别出什么乱子呀。”
毕竟这块地,原本是老光棍杨友奎的,现在虽然中风了,可脑子还是清醒的。
李有田冷笑道,“他算什么东西,半瘫在床上,啥也不是。”
吴凡不再说什么,起身告辞。
俗话说,人狂必有祸。
李有田确实有些飘了。
多年以后,李有田被抓,还是吴凡提供了有力证据,当然这是后话。
两天以后,吴凡和李有田的土地买卖合同就签好了。
吴凡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
他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对于李有田,只能先养着,可不能明着去斗,那就是自找麻烦了。
半瘫在床的杨友奎,竟然不明不白的死了。
人们发现他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发臭腐烂。
屋里的臭蛆,爬的到处都是。绿头苍蝇满天飞。
村民是进去一个呕吐一个。
后来李有田准备了疫情期间用剩下的防护服,让几个年轻后生去抬了尸体,直接送火葬场烧了。
没有人在意他是怎么死的。
甚至有人说道,“半瘫着活着,还不如早点走了好。可以重新投胎,开始新的生活。”
“哈哈哈,你说的挺对,你要不也早点投胎去?”
“去你的……”
办丧事时,这些人还嬉嬉闹闹的开玩笑。
杨友奎的丧葬费,在李有田的运作下,是村里出的钱。
一切从简,也没有办老酒。
火花后,直接下葬了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