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三哥家干嘛呀?三嫂刚生了孩子,她们娘俩处处都需要人照顾。我去还不够给她们添乱的呢。我不去。”
孟恬在丈夫怀里摇了摇小脑袋,语气很坚定,许光明伸手抚摸着她肉乎乎的小脸,有点儿犯愁。
“你自己在家里能行吗?”
“怎么就不行了?这几天我不都一直自己一个人在家吗?你放心在外面忙你的,咱们这大院里安全的很,又不会有坏人摸进来,我自己在家里怎么都行。”
既然媳妇儿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强制性的反对,只能絮絮叨叨的操着心。
“那我明天临走之前跟李大姐说一声,叫她没事儿的时候多往咱家来转转。省的你要是万一有什么事情,别找不到人帮忙。”
“哪个李大姐?”
她这人不怎么好出去跟人交际,平常的时候都得上班,下班回来或者放假的时候还得爬格子码字,确实就挺忙的。在这里也住了几个月,大多数的邻居还真没怎么接触过。
“挨着大院门口的头一个小院子,就是李大姐家。她男人就是咱们怀宁县的楚县长,她自己在咱们县妇联工作的,你要是在家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到时候就去找她。”
“楚县长的媳妇儿?”
孟恬挪动了一下身子,趴在许光明的胸膛上抬头看他,想了好几秒才迟疑的问道。
“那个邱副县长,听说要被调走了?调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去,是吗?”
“嗯。”
对方的回答很简洁,就让她的神色更难受了一些。
“是不是跟你有些关系?我的意思是说人家调动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在里面插一手?”
许光明没说话,对自己媳妇儿,他不想像忽悠外人一样的忽悠她。可是有些话也不想跟她说透,于是闭口不言。
但是沉默有时候就代表着答案。
“许光明,你干嘛呀?不是说你跟邱家交情很好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人伸出一只宽厚的大掌,捏住了圆润的小脸蛋,与其对视的时候,整个气息全部笼罩住了她。
“是邱静雅那女的,又跑来找你了。”
不是疑问句,是笃定。
瞧着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孟恬只能眨眨眼睛,叹气。
“不是因为她来找我,我才这么问。而是你好好的干嘛要这么做,非常让人不理解。据我旁边的同事们说,邱副县长其实工作干的挺好的。在群众们的嘴里面,口碑一直都很不错。
如果人家是正常的工作调动,我肯定不会多嘴的问你。但是如果是因为我们自己私人的原因,平白无故的被你给针对了,那你这么做就不对!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想说的意思,可就是觉得挺荒谬的。”
瞅瞅媳妇儿这一张小脸,都皱成了包子。本来不爱把工作带回家里来说的男人,为了给自己媳妇儿宽心,只能把里面的弯弯绕绕,给掰开了揉碎了的仔细解释一番。
“一点都不荒谬。邱叔确实为人还算正派,工作也干的还行。但是他的观点和认知,跟我们如今这些年轻干部们不太相符。
说白了就是他的思想太过守旧,而我们如今需要创新改革。否则所有人,就一直这么一成不变的固步自封。咱们这里是有能源矿的你知道,可以说地方虽小,但是对国家的经济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我既然奉命守在这里,就不能叫任何人拖了后腿。就算是我跟邱家有交情,他也不能挡我的路。改变,是大势所趋。”
这一段话模模糊糊的透露出许多的消息,因为有着后世的经历,政治小白的孟恬,竟然神奇的听懂了。
“所以,邱家的变动只是因为政治需要?跟我们私底下的这些情谊,其实没什么关系,对吗?”
“当然。”
许光明这头点的非常干脆,只是眼神中的凛冽愈加明显。
“你别听邱静雅胡说,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再说了,邱县长只是往北边调动了而已,又没有降职位,怎么就能谈得上是我在里面捣鬼了?”
“谁叫你以前有前科来着?那人家那么一说,我不怀疑你才叫有鬼。不是你的关系就好,这样我就能理直气壮一些了。”
放松的整个人趴回去,孟恬轻言细语的嘀嘀咕咕。
“知道你忙的事情挺重要的,我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只是许光明,我觉得有些时候做事情还是留一线比较好,不能真的把路给走绝了,你说呢?”
“嗯,媳妇儿说的对,我听你的。”
嘴上哄着人,眼底的冷光却凝成了实质。仕途官场,很多时候拼的就是一线生机。在有机会能掐死政敌的时候,他凭什么要给他们留下后路?
只是这些隐在暗处的残忍,他肯定不会叫他心软善良的小媳妇儿知道。
这是属于男人的战场,女人不该被牵涉进来。而对于参与博弈的双方来说,就该落子无悔,愿赌服输才是。
邱家,犯规了。
看来给他们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刻。
他的眉眼彻底冷了下来。
寒意逼人的夜里,夫妻二人缠缠绵绵的相拥在一处,裹在温暖的被子里谈心,真的是一件平凡又温馨的事情。
在现代孤独了好几年的孟恬,习惯了这个时代的生活节奏以后,其实非常享受许光明的宠溺。她弯着嘴角,小手在被子下面戳着他坚硬的肌肉。
“小许子,给本小姐唱个小曲儿。活好有赏哟。”
“哦?那不知道孟大小姐,您会给小的打赏些什么?”
要不说这俩人能睡一个被窝里呢?都不是啥严肃正经的性子,耍起花枪来一套一套的,简直张口就来。
“你先唱,唱的好了再论功行赏。”
“那不行,我这成角儿可不容易,不喜欢干那亏本的买卖。你不先把彩头给拿出来,我可不亮嗓子。”
“那一首小曲儿一块钱。”
“我这身价这么便宜呢?不行。”
“一块五?”
“呵呵。”
“两块!就两块,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