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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风吹散了血腥气,王两倒从宿醉中醒来,出了屋子,很快就发现了坐在死人堆里,身边扔了一地烟头的老黑山。

王两倒一见到这么多死人,腿都软了,鼻涕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淌,说道:“老黑山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这些洋人和你有那么大的仇吗?”

老黑山咧嘴一笑,说:“这个俄**官就是害死我老婆的人,那天他和一个中国女人来我们村找人做工,我老婆去了就没回来,他那句‘工钱我们好商量’,我一直都记着。”

这时,其他的伐木工人也陆陆续续出来了,大家见到死了这么多人,都惊慌不已,老黑山淡淡地一笑,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一个人去顶罪也就是了。”

老黑山杀死十一名俄国人的事件发生在1894年12月5日的凌晨,史称为“木料场事件”,当然,这段个人恩怨淹没在历史之中,极少有史学家提及。这件事给了沙俄驻兵东北的借口,在此后的一个月,沙俄士兵以“护路”为借口陆续向东北增兵。

很快,远在琉球的林远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从俄国驻兵护路这个消息里,他嗅到了战争的气息,他们新召集的陆军士兵还没有武器,这让他心急如焚。

他来到钢铁厂,见到煤炭已经从船上卸下来堆在事先建好的仓库里,炼焦设备也准备好了,高炉也搭建起来,这个高炉明显比现代那些动辄几十米高的高炉要小上几号,所以搭建得比较快,来到蒸汽动力车间,也差不多安装好了,几个技术人员正在调试设备。

来到了平炉和转炉车间,只见刘金秋在这里,对着一排排盛钢桶发愣,盛钢桶是用来装钢水的,林远走上去问:“刘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刘金秋皱着眉说:“铸造出来的钢,形状太少,恐怕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

林远想了想,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刘金秋说:“我觉得这又是英国人在给我们下绊子,他们给我们的钢模只有线材这一种,也就是说我们炼出来的钢只能是圆柱型的。”

林远说:“那可不行啊,我们炼出来的第一批钢铁一定要用在制造加工设备上,我们需要造机床,造冲压机,造炉外精炼设备,我们必然需要各种各样的钢模。”

刘金秋摇头道:“先不提炉外精炼了,我们太缺少传感器了,炉外精炼,缺少完整的检测和控制设备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林远问道:“那我们可以自己建造钢模吗?”

刘金秋叹道:“可以使可以,不过我们没有人会做啊。就是在现代的炼钢厂里,好多钢模也是需要手工制作的,我们舰上的工程师可以把模具设计出来,可是真要动手做,就做不出来了,想把这个东西做好,得靠经验丰富的老师傅。”

林远问:“您也不会做吗?”

刘金秋笑道:“我是搞理论研究的,和手工制作东西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啊!”

林远想到了程九珍,说:“程九爷不能做吗?”

刘金秋点头说:“他是可以做,不过他们程家那些人还是不够啊,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

林远想了想,说:“我在国王的宫殿里面见过一个铁制的雕像,据说是有铁水一次浇筑成型的,不知道做这个东西的人,能不能制作模具。”

刘金秋说:“应该可以,不如你去找一找他,看看他能不能帮忙。”

林远下午回来的时候,发现炼焦场已经开始运行了,已经炼出了一部分焦炭,他正走着只见沈晚晴向他走来,冲他问:“怎么样,找到那个人了吗?”

林远叹了口气说:“找是找到了,不过人家都没看我一眼,就把我给撵回来了。”

沈晚晴捂着嘴笑了一会儿,说:“我们的大舰长可不是第一次吃闭门羹了。”

林远说:“还说呢,那个老头子现在天天打麻将。”

沈晚晴一听“麻将”,不禁眼睛一亮,说:“我说不定有法子帮你请他出山。”

林远问她,她便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人穿街过巷,来到了一间幽静的小院门口,门里传来稀里哗啦的麻将声,林远在门口说:“我打听过了,这个老人叫陈波,祖上也是从中国来的,最擅长铸造铁器。”

沈晚晴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说:“嗯,不就是个打铁的吗!看我怎么对付他。”

说完,也不敲门,推门就进了院子,林远没想到她这样,没有法子,只好跟了上去,陈波不认识沈晚晴,却认出了林远,陈波笑道:“后生,你回去吧,你们现在打铁不是都用机器了吗?还要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

沈晚晴笑道:“我们不是来找你出山的,我们是来找你打麻将的。”

陈波对自己打麻将的水平相当自信,笑着说:“小姑娘,你会玩麻将吗?”

沈晚晴的回答让林远大跌眼镜,她笑着回答:“不会啊。”

桌上的四个人都笑了,沈晚晴毫不在乎,拿着一把椅子走到桌边,娇笑道:“我不会,您可以教我啊。”

陈波哈哈笑了起来,说:“看你这个女娃娃长得白白嫩嫩,一见你,我就想起我孙女了,好,我就教教你怎么玩。”

沈晚晴看了几把之后便笑道:“原来麻将这么简单,太没意思了。”

陈波无奈地一笑,沈晚晴又说:“要不这样吧,我们玩上几把,要是我赢了,你可就得出山帮我们做东西。”

陈波不屑地一笑,说:“你要是输了呢?”

沈晚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我一定不会输的。”

桌上几个人又是一片哄笑,这时一个人已经把位置让开,沈晚晴坐到桌边,让林远没想到的是,沈晚晴居然连着赢了五局!

沈晚晴摊开手,说道:“陈老前辈,您输了。”

陈波被惊得哑口无言,他问道:“你不是说你不会玩吗?”

沈晚晴笑道:“我是不会玩啊,可是我只要知道怎么算赢就能赢了。”

陈波摇头笑道:“好吧,认赌服输,我答应帮你们做模具,可是你得让我明白,你是怎么做到每一局都能赢的?”

沈晚晴笑道:“这个简单,我在玩的时候,知道你们每个人的牌!你说我能不赢吗?”

陈波忍不住问:“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