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汐儿刚刚见两个孩子玩的高兴,便也没注意着这边。
她自己在一边看着这寝室内的布置,这些都是由月蔺晨安排的。
她懒得,所以没有插手这边的布置,倒是华妃帮着布置了不少。
突然,诺汐儿听到了小子麟那边有动静,急忙走了过去。
她看见小沈煜抓着一条蛇,学过医的她,一眼就看出那条蛇有毒。
而小沈煜肉肉的小手,却紧紧的抓着那条蛇,可能因为还小,他并没有捏到蛇的七寸,
那毒蛇咬着他,就一直没有松口。
即使他被那条蛇咬着,他也没有松手,因为一松手,那毒蛇就是朝着小子麟去的。
“来人!快来人!”
刚刚被遣退出去的奶娘宫女们都纷纷跑了进来。
见状,懂事的已经去隔壁照汐殿将月蔺晨请过来。
“快去请良医过来!快去!”
诺汐儿走过去,急忙将小沈煜抱离了摇篮。
小沈煜见自己离小殿下远了,这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是中毒了的迹象。
但是他就算晕了过去,也没有将那条毒蛇扔掉。
诺汐儿想将那毒蛇给拿下来,但是她又怕,不敢拿。
她焦急地对着昏迷中地小沈煜说道:“孩子,你快把手松开!”
她也不管小沈煜能不能听到,只见小沈煜小嘴嘟囔着。
她低头凑近,想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不料,小孩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想着,“不行,会伤到人的……”
诺汐儿惊得立即直起了身,这孩子……她彻底相信他会保护好月华的。
这时,月蔺晨他们也从隔壁宫殿过来了,他很是着急,看见诺汐儿坐在了地上,将小沈煜抱在怀里。
月蔺晨急忙跑了过去,将诺汐儿从地上扶了起来。
她却丝毫没有把小沈煜松开,而是将他继续抱着,焦急的对着月蔺晨说道:“三郎,你快救救他!是他救了华儿。”
“娘娘,把沈煜给我吧。”
沈良从她怀里将小沈煜抱了起来,将他手中紧紧握着的毒蛇捏着七寸,直接捏死后扔到了一旁。
“你没事吧?华儿呢?华儿怎么样了?”
他上下打量了诺汐儿好一会,才确定她没事。
身为帝王,跟诺汐儿相比较之下,他不担心沈煜的,因为那是他成为暗卫就应该做的事。
诺汐儿这也才想起来,小子麟刚刚差点被毒蛇伤着了。
他们两跑道摇篮前,看着摇篮里的小子麟,这才松了口气。
月蔺晨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刚刚那么大的骚动,这小子麟竟然一副没事人一样。
他还在啃着自己的手指头,看见月蔺晨与诺汐儿都在看他,抬头睁着大大的眼睛,也看着他们。
紧绷了好久的诺汐儿也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是笑了。
又想到小沈煜,“那孩子,不会有事的吧?”
月蔺晨转头看向外边,“沈良已经带他去找良医了,应当没事了。”
“那就好,我看由他来照顾华儿,是再好不过了。”
月蔺晨闻言,挑了挑眉,“你刚刚不还说他年纪小。”
“怎么说呢,应该说是人小鬼大。”
明明刚刚还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月蔺晨却被她这句话给逗乐了。
*
今日,怀妃宫中又照例请了宫外的戏曲班子进宫唱戏。
宫里人都知道,太后看不上怀妃,有一部分原因并不是因为她喜欢看戏,而是因为怀妃自己也喜欢唱戏,她自己时不时还会在戏台上唱着。
除了攀附着怀妃的妃子外,其他人都不来怀妃宫中参与这看戏的日子。
戏罢,人皆散。
夜已深,戏班子的人被准许留在宫中过夜,可到明日再离开。
宫殿内。
一个女人软软的窝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而男子身上还穿着一套戏服,虽脸上戏曲的妆容已经卸了个干净,露出的却是一张并不是很俊俏的脸。
而那个女人正是对外宣称自己有了身孕的怀妃。
屋顶上的人守了这么些日子,终于得到了有用的情报。
她施展轻功,直接离去,就这一点,已经足够她家主子继续布局了。
戏班子结束后,怀妃便跟以往一样,找来了那个戏子,并且屏退了所有的宫人。
怀妃柔声道:“曲郎,你带本宫走,好不好?”
被唤曲郎的男人沉默不语,却伸手往她脸上摸了摸,捏了捏软在他怀里的女人的腰肢。
见他不语,怀妃又道:“衡儿已经被太后带走好些日子了,本宫每每想去带回他,都被太后搪塞了回来。”
“所以蓉娘,我们不能走,你走了,衡儿怎么办?”
曲郎耐着性子,跟怀里的女人说着。
怀妃挣脱开他的怀抱,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可是本宫已经受够了!这后宫里所有的人,本宫都厌恶着。
她疯狂的挥舞着双手,表达着她的不耐烦。
最后,双手也只能无力般的垂落在两侧。
曲郎在她身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无奈的摇摇头。
即使她受够了,不还是没忘记时时刻刻要自称的那个本宫的尊贵头衔,不是吗?
他爱她,所以他并不想让她不开心。
“蓉娘,好不容易我们才走到今天,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你肚子里,我们的孩子着想啊,还有衡儿。”
他迫使怀妃面向她,仍然不愿意说什么重话。
她冷笑一声,“衡儿,本宫已经不想要了,他一点都不跟本宫亲近,只知道哭,七岁了说话都不利索。”
曲郎闻言,心中一痛,月衡也是他们两的孩子,他也心疼。
他没想到蓉娘连那个孩子也不喜欢了。
怀妃抚上自己的腹部,终是安静了下来,“只能是为了他。”
曲郎心中不免自嘲道,怀梦蓉其实是最爱权利的,喜欢他不过也是次要的。
许久,两人也才相拥在一起。
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一个男人走进了这座宫殿,进到了这个寝室内,并且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心中的愤怒使男人直接喊叫出声,“你们在干什么!”
“父亲!你怎么在这!”
怀妃一脸惊恐,完全没想到会被怀玉严发现。
曲郎本来是背对着他的,这时候转身,怀玉严居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居然是你!”
曲郎直接跪着行到了怀玉严的跟前,抱着他的腿,祈求道:“丞相大人,我跟蓉娘是真心相爱的,您就放过我们吧!”
这句话惊人的相似,十几年前,这个戏子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怀玉严没有说话,直接拔出藏在腰间,本来用于防身的匕首,一刀刺进了戏子的腹部。
白刀子进,血刀子出!
“曲郎!不!”
怀妃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接住了快要倒地地曲郎。
“十几年前,为父就该让他死的。”
也不会惹出今日这么多祸端来。
怀玉严说罢,擦拭匕首,干净了,又将其藏回了腰间。
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怀妃宫。
任何人阻挡了他女儿走向荣华富贵的道路,都该死!
他恨!恨十几年前没有早点刺死这个戏子!
曲郎伸手轻轻擦拭着怀梦蓉脸上的泪水,虚弱地道:“蓉娘,不哭,曲郎先走了,以后不能时常陪着你了,你要多保重。”
一句话,断断续续说完,曲郎也终是没气了。
怀妃已然泣不成声,抱着逐渐冰冷的男人的身体。
她有些麻木,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