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有意思。”
“真特么的有意思。”
我强装镇定,顺势往嘴上填了一支香烟。
然后怒视着眼前的阎君林,咬牙切齿地说道:“就你这二十多人,我会怕你吗?”
“我赵龙什么世面没见过!”
“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又何妨!”
我左右观瞧了一番后,发现铁门后方的那根铁棍,居然还在。
虽然上面已是锈迹斑斑。
但有总比没有强吧。
玛德,拼了。
跟这帮孙子,拼了。
但就在我刚准备去抢那根铁棍的时候,周围已经乱成了一团。
阎君林带来的那二十多个手下,打在了一起。
噼里啪啦。
阎君林猛地一怔。
任我行也不由得愣住了。
只有关亮,运筹帷幄般地站在那里。
啥情况?
他们怎么自己人打起来了?
片刻工夫,这二十余人中,便有四五人被相继打倒在地,一阵鬼哭狼嚎。
阎君林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妙,转身想跑。
但外面马上又包抄进来七八人。
“哼,跑?”
“往哪跑?”
“关门!打狗!”
“把阎君林打出屎来!”
关亮突然对着众人大喊了起来。
然后,他扭头冲我微微一笑,叫了声:“龙哥。”
我发现,他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白亮。
这一刻,我仿佛瞬间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关亮的计策。
是他的‘请君入瓮’之计。
就说嘛,我家大亮子,怎么可能背叛我?
“龙哥……”关亮这才缓缓地朝我走近,眼泪也终于控制不住,夺眶而出,滴落了下来。
“大亮子,你刚才说的,是我的词儿啊。”我冲他笑了下。
关亮一愣:“哪句?”
但他随即明白了过来,释然一笑:“嘿嘿,耳濡目染嘛。”
‘打出屎来’。
这是我之前在打架时,经常说的一句话。
尤其是面对穷凶极恶的可恨之徒,我都会号令兄弟们,将对方打出屎来。
这不,关亮也学会了。
“龙哥,我就知道,这狗日的阎君林会找你麻烦。”
“上次他打死了大黄,还给炖了。”
“这明显就是在针对你。”
“大黄对你,有着特殊的感情。”
“我怎能不替它报仇?怎能不替你出这一口气?”
关亮说话间,已是泪如雨下。
他还扭头瞧了瞧那门后空空如也的地方。
拴大黄的地桩,还在。
而且,那一平米左右的地方,被大黄趴久了,与周围颜色已是全然不同。
还有一个平时用来喂大黄的破瓷碗,也还摆在那里。
一切都在。
只有大黄不在了。
“你小子,神机妙算啊!”我拍了一下关亮的肩膀,心里也跟着一阵强烈的酸楚。
我家关亮既聪明绝顶,又无比忠诚。
他一直假意向阎君林示好,目的就是麻痹对方。
他仿佛已经算到,会有这么一天。
就像当初诸葛亮算到魏延迟早会反叛一样。
所以已经提前在阎君林身边,安插了很多我们的兄弟。
只待,反戈一击!
“都是龙哥栽培。”
“龙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关亮揉了一下湿润的眼睛,冲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来向琛哥辞职的,你看,我这样子还怎么当大队长?我准备……准备专心干会所。”
关亮急道:“那我,我那也辞职!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顿时眼前一亮。
这主意,倒是不错。
我那两个大会所,正缺乏人才呢。
以前我总是顾忌到琛哥,不想在众泰挖他墙角。
可现在,眼见着我那几个最好的兄弟,一个个离开了众泰,甚至离开了燕京……
我的心里,何等滋味?
在某些程度上来讲,当初他们都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一直留在众泰。
这回又是因为我的离开,而选择了离开。
其主要原因还是我过于固守陈规。
是我一直犹豫不决,不想挖琛哥墙角。
否则,倘若我早些让他们随我到会所做事、发展。
恐怕他们现在,都还在呢。
权衡之下。
我准备给琛哥留下一笔钱,留下几句话。
再深深鞠个躬。
然后带着关亮、任我行等仍在众泰的二十几位兄弟,去我会所。
琛哥对我有恩,我不可能随意挖他的墙角。
每人一万块。
二十万,也算是对得起琛哥了。
这样想着,身旁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呻吟声。
我扭头看去,那阎君林已经被众人打翻在地,并且棍棒加身,一阵暴打!
疼的他,发出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
其中一只文玩核桃,从他手上掉出来,在地上滚啊滚,滚到了我的脚下。
我弯下身子,将它捡了起来。
靠,都包浆了。
他这是把玩几年了?
还隐隐地透露出一股特殊的骚味儿。
“哎呦。哎呦。”
“赵龙哥哥,别打了,别打了。”
“让他们别打了,都出血了。”
“别打死人呀。”
周曼拉着我的胳膊,眼睛瞪的大大的。
她显然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
“为什么不打?”
“今天我要是落在他手里。”
“他比我打的还狠!”
“你没看他刚才那德性?”
我冲周曼笑了下。
然后又朝任我行招了下手,准备让他先带周曼回避一下。
毕竟,我没打算就这样放过阎君林。
必须要打服他!
不然,这小子一旦死灰复燃,势必会对我和关亮,以及其他留在众泰的兄弟们,形成重大威胁。
这狗日的,太特么阴了。
“哦。”
“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那就打!”
“这种坏人,该打!”
“他敢欺负我赵龙哥哥,看我不踢死他!”
周曼呶着小鼻子,也不再劝我了。
她甚至还壮起了胆子,准备上前过去补一脚呢。
我怕别人误伤到她,于是干脆拉住了她。
“要不,你先回避一下?”我对周曼说道。
周曼摇头:“我不,我要留下来保护你。”
“拿啥保护?”我苦笑。
周曼攥了攥柔嫩的小拳头,强调道:“拿我大拳头呗。”
“你管这小拳拳,叫大拳头?”我也攥起一只拳头,跟她比了一下,让她有自知之明。
周曼振振有词地说道:“但我比你白啊!”
呃?
有道理!
我竟无法反驳。
“别打了。”
“别打了。”
“赵赵赵……赵队长,赵大队长……”
“快让他们住手啊,我服了,我服了……哎呦踢我腰子了……”
“赵……赵……爹,爹啊,饶命啊!”
“我叫你爹了还不行吗……”
被打的在地上连连打滚的阎君林,开始不断地求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