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天下父母心呐。
我这次出事,已经把我妈整个人吓完了。
所以她死活也要带我回老家。
最终,我没忍心让她生气,决定先回老家休养一段时间,再回来也行。
出院当天,我并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
他们各有各的工作。
何必再搞那阵仗?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阿彪来了。
是的,他来的。
我差点儿没控制住,眼泪都在眼眶里直打转。
我还以为,这小子不认我这个兄弟了呢。
“大爷的!”
“看什么看,不认识了?”
“跟我来一下,给你看一样东西!”
阿彪呲着厚嘴唇,将我招呼到了一旁,递来一支香烟。
这一刻,我感觉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这不就是我刚认识的那个阿彪吗?
他又回来了?
“你特么,怎么才来了?”
“我还以为,我哪里得罪你了呢。”
我朝他胸口上捶了一下,眼睛里禁不住闪烁起了一阵泪光。
阿彪眼里也含着泪,在我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怎么可能?早就说过了,好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
“唉,你这一出事吧,我没来看你。”
“老子是去帮你做了一件大事。”
“九死一生啊。大爷的!”
阿彪抬起胳膊揉了揉眼睛,没等我回话,就接着说道:“听露露说,你手术挺成功的,那不错。”
“那就还能一起喝酒,搂小妹儿。哈哈。”
“这样吧,你先做好心理准备,这个礼物……”
“这个礼物比较特殊。”
“别吓着你。”
阿彪神秘地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在我眼前晃了晃。
但是并没急着把它打开。
我顿时一脸疑惑:“什么东西?”
“大爷的,屏住呼吸!”阿彪提醒了一句,这才缓缓地打开了盒子。
靠,卖什么关子?
我禁不住在心里埋怨了他一句。
但下一秒。
啊?
我靠……
我直接被吓了一跳!
一阵头皮发麻。
盒子里,血淋淋的。
竟然是,一根一根排列整齐的,手指头。
不对,不对。
是脚趾!
没错,就是脚趾头。
还涂了紫色的趾甲。
“这……”
“这……”
“阿彪你……这是?”
我一阵吞吞吐吐,支支吾吾。
毕竟,这一幕太突然了,也太过于震撼了。
“还没看明白吗?”
“九指天后的!”
“老子帮你报仇了,不高兴啊?”
阿彪合上盒子,将它郑重地交到我手上,并且跟我抱了一下。
轻拍着我的后背,补充道:
“兄弟,自从那次去济南,我就发誓,一定要亲手替你报仇,替你解开心结。”
“大爷的,我做到了!”
“我终于做到了!”
说完后,他一脸贱兮兮地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我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阿彪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诸多疑惑。
然后阿彪又递我一支烟,向我讲述了这一番过程。
毕竟,在此之前,他就曾经跟九指天后的徒弟有过一次赌约。
但是由于对方计划有变,这场赌约却被取消了。
对此阿彪很苦恼。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陈贝勒。
经过了解,陈贝勒居然也是那九指天后的高徒之一。
于是阿彪就决定,从陈贝勒身上入手,一步一步将其师父九指天后钓出来。
这正是当初阿彪心甘情愿沦为陈贝勒‘奴才’的真实原因。
他不想让我参与进来,所以一直隐瞒着大家。
毕竟,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且,也能避免节外生枝。
苍天不负有心人。
阿彪一步一步地取得了陈贝勒的信任,并且也探知了九指天后的音讯。
就在前天,在知道九指天后来燕京后,阿彪直接带着人便将其堵在了酒店,将其打了个半死,并且一只一只地剁掉了她的九根脚趾头。
听到全过程后,我简直为阿彪捏了一把汗。
他说的轻描淡写的。
但我岂能不知,做这件事有多危险。
而且,充满了变数。
备不住,还要把他自己搭进去。
“你特么的……”
“为什么要擅自行动?”
“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啊,我亲自去报仇,不是更好?”
我冲阿彪埋怨了几句。
其实也并不是在怪他。
而是觉得他这样做,过于铤而走险了。
“大爷的,怎么告诉你?”阿彪皱了一下眉头,反问道:“你正在住院呢!吊着胳膊跟我去打架啊?”
“而且,这件事,你不能亲自动手。”
“知道为什么吗?”
“那是小龙女的妈妈,亲妈!”
“小龙女一直把你当亲哥看待,你们以后还怎么处?”
“大爷的!”
阿彪这番话,直接就把我给将住了。
没错,这其实也一直是我掩藏在内心中一块心病。
“你小子,心还挺细。”
“考虑的还真尼玛周全。”
“大恩不言谢……”
说着说着,我突然来了主意,转而说道:“这样吧,为了表示感谢,我把龙都心怡,让一半股份给你!”
阿彪连连摆手:“大爷的,老子不要!”
我强调道:“必须要!”
阿彪狠狠地抽了几口烟。
然后又开始揉眼睛了。
他拍着我的肩膀,轻声说道:“兄弟,我知道你对我的好。”
“但是我现在做了一个决定。”
“我准备……准备结婚了。”
“过几天,就带上露露回老家,结婚生娃去!”
“嘿嘿。”
“回去蒸包子去!”
“大爷的,快祝福我啊!”
阿彪呲着厚嘴唇一乐,朝我催促道。
我略一权衡后,点了点头:“可以,我看行。准奏!”
之前阿彪受我连累,被琛哥赶出公司后,也曾想过要回老家卖包子去。
但是我并不看好他。
毕竟他长的这么粗鲁,谁敢买他包子啊?
现在好了,有露露陪着,多了一半儿的亲和力。
那就没问题了。
然后。
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大爷的。”
“我结婚,你去不去?”
“日子我都定好了,黄道吉日!”
“开上你那大奥迪,给我当婚车去,怎么样?”
阿彪随即问道。
我照他胳膊上就是一拳:“狗日的,你特么多余一问!我能不去吗?”
“哈哈,大爷的!”阿彪一脸不舍地望着我,嘱咐道:“好好养伤,把胳膊养好喽!等你!”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
我和母亲、周曼坐上了返乡的火车。
还是那种绿皮火车。
但是没买到坐票。
车厢过道、车厢结合部,全都站满了人。
太挤了。
到处都人满为患。
尽管周曼一直在我身旁,努力护着我。
但仍旧被熙熙攘攘的来回走动人员,碰了好几下被吊在脖子上的受伤胳膊。
疼的我,冷汗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