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子从那道石头缝隙走进去,警卫班的战士给他打着手电筒。这是一个天然的山洞,外面也就仅能通过一辆马车的宽度,越往里走就越宽敞,走进来五六十米后,由于路不是直的,外面的光线也照不进来了,全靠手电筒的这点光线给他们提供着照明。
山洞两侧开始有东西了,下面都是用石头垫起来的并留了排水的空隙,然后就是一排排的木头箱子,上面还盖着很大的帆布。
小五子命令部下撬开箱子,稍稍靠外的箱子里是军用的被服,棉衣棉裤棉帽子,都是日军的黄绿色。
再撬开一些箱子,只见里面是胶底的反毛皮鞋。这足有两千多双鞋了,够给全团换一茬的了。
再往里走,才看见武器,枪支还真不算多,也就几百杆,但子弹非常多,这也恰恰是部队正需要的,小道士在那边找到了一箱箱的炮弹,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但却发现有一箱炮弹上面标记着特殊的颜色,他就让小五子来看,小五子过来一看,大吃一惊。连忙叫战士们继续找,看看还有没有这种东西了,然后让他们将箱子再钉上,这东西得上交,或者销毁,因为那是毒气弹,小五子上过抗大,知道这东西什么样子。
现在只能让战士们轻拿轻放,将这些东西单独找个地方封存起来。
日本鬼子的武器就一个优点,就是迫击炮,掷弹筒多,这东西虽然打得不像山炮那么远,但在山区作战却绝对是大杀器,拆开了两三个人一扛就走了,方便得很。
不怪吴鸣说发财了,这的的确确是一笔很大的财富,小五子一看自己人手不够,就让吴鸣派人飞马去叫回乔奉山已经走远了的部队。
众人就在山洞外扎了营,没敢驻扎在山洞里,因为这么冷的天儿肯定要生火,要是失了火,这些可都是易燃易爆的东西,这山洞就会变成一个超大号的炸弹。
还好山谷是南北走向的,西面的山挡住了寒风,大家齐动手先砌起了半人高的雪墙,然后在里面点燃几堆火,将山洞里的粮食和自己带来的干肉冻肉放到钢盔里熬上一些肉粥,热呼呼地喝下去,先说能驱散一些寒气。
本来乔奉山他们都走出很远了,收到命令又掉头回来了,到了小五子的宿营地,已经都半夜了。
队伍再次忙活起来,怎么也得有个睡觉的地方啊,于是,雪墙又被砌了起来,乔奉山人多,这一个营虽说只有两个连,那也得二三百人呢。
他们这次本来就带了不少马匹,打了几仗又收缴了一些,但这里的东西也一次拿不走,只能分期分批的派人来取了。
第二天,部队虽然在冰天雪地里过的夜,但因为火堆就没断过添柴火,又有挡风的墙,所以都睡得挺好。
老康太太没在队伍里,被乔奉山派人连夜送回去了,也不能让老太太和大家一同露宿在外边啊!
小五子起来先让大家再吃点热乎的,然后才是去车装车,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的,大冬天都忙活一脑袋汗。
回到县城,老尚还没回来,看样子他的剿匪战斗不太顺利,不过草上飞和刘瞎子都是打老了仗的人,老尚更是身经百战,所以小五子并不太担心。
城里有九红婶坐镇,还真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老杨在主持训练民兵,也练得有模有样了,现在欠缺的就是拉上战场亲身经历一遍血与火的考验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这令小五子很是欣慰。跟老杨汇报了这次出去的战斗情况,然后又派了一大批人马进山去拉物资。
小五子怕半路上再有土匪打劫,这次干脆让九红婶子的部队全体出动,她的这个营可是满编的,人数可一点不少。
老康太太被小五子交给县委的卫大姐了,她的县委县政府也初具规模了,现在正在成立农会,妇救会等等机构。
大年三十早上,老尚终于带着他出征的队伍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队伍小有损失,但一看众人意气风发的笑脸就知道肯定是打了胜仗,而且是大胜仗。
老尚跟小五子想一块去了,同样把队伍拆分成小股部队,分散到各乡各镇,一是做一做地主乡绅的工作,让这些人减租减息,让社会底层的贫农雇农真正的能够休养生息。
二是侦查土匪们的动向,队伍这样散落在四面八方,土匪们无处可逃,后来就自然聚到了一起。
老尚就等这一天呢,趁着土匪们还没完全聚齐的时候,发动了攻击。
土匪没聚齐,他的部队也没聚齐,双方人马都在陆陆续续的往一个地方赶,这仗就打乱套了。
一层围着一层的,这种乱战可就看谁的战斗力高了,谁的士兵更勇猛了。
所以,老尚就付出了一小部分伤亡的代价,剿灭了额穆周围的好几股顽固土匪,大获全胜。
杀年猪,这活儿又落到了小庞头上,本来应该提前杀猪的,哪有大年三十了才杀的,但没办法,都没时间,所有人都忙得要命。
这回小庞可再不会闹上次的笑话了,利利索索的一刀解决战斗。
这就是人生经验,你不经历过,永远都是虚的,不真实的,脑海中的想法永远都是在想当然。
你只有亲身经历过,亲自尝试过,你才真正懂得什么叫会了。
这次小庞立了大功,小五子给他的奖励不过是多吃几块肉而已。
县城里张灯结彩的,终于有了点过年的气氛了,民主联军不但没有收各种苛捐杂税,反而给贫苦的老百姓发了粮食,这形象一下就立起来了,老百姓都知道了,这才是人民的军队。
招兵办不再是门可罗雀的样子了,大过年的都有人来报名参军。
大年初一,九红抱着她收养的小妞妞,也来跟大家拜年来了。
孩子只有三四个月大小,身体健康,很是可爱。
老杨给小五子一封信,这封信是从哈尔滨寄来的,寄去了吉林军分区总部,又转寄到这里的,小五子一看那绢秀的字迹就知道是白雪写的信,接过来并没有拆开,而是揣进了怀里。
一抬头,看老杨老尚,九红刘瞎子草上飞等一帮人都在盯着他看呢。
小五笑笑说:“我爱人来的信,我不能回去看吗?”
老杨和老尚尽管也想沾点喜气,但他们毕竟是领导,没法张嘴说。
九红和刘瞎子可不一样,她们是小五子的长辈,都不用说话,小五子一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不能回去悄悄看信了,只好掏出信来拆开看了一遍。
白雪毕竟也是革命战士,虽然很是想他,但也没写太多私密话,就是把她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并说看到小胡来了,正在她们医院养伤,问问小五子该怎么办,最后才写了几句思念之情。
小五挑能读的给大伙读了一遍,让长辈们也放宽心。
小胡来什么脾气小五子可太了解了,这就是个更小点的小五子,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实在不行就让他养好了伤到这儿来吧,有自己在这,他还能服从管理,要在别处,他还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