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小杀才们风风火火的赶到红怡院后,早就得着信的红怡院老鸨子夸张的扭着杨柳细腰迎了上来。
“哎呦,几位爷可是有时候没来咱们红怡院了,姑娘们可是盼着几位爷来,都瘦了。”老鸨子一边跨着袁桢的胳膊,胸前硕大的有些让人迷眼的山峰不住的往袁桢身上蹭。
“嘿嘿,都瘦了?哪瘦了啊?爷瞧瞧!”袁桢盯着雪白一片色眯眯的就要上手。
“呦,爷,您别急啊,”老鸨子娇嗔一声,躲开袁桢的咸猪手,对着二楼大喊道:“姑娘们,出来吧,几位爷来了。”
说话间,二楼的十几个房间被推开,一堆莺莺燕燕尖叫着涌下了楼。
五六个勋贵子弟左拥右抱,不时还吃个豆腐,惹的怀中的美人惊叫连连。
“赵四,赵四,你个瘪犊子玩意死哪去了?”老鸨子叉腰喊道。
“来了,来了,妈妈,您吩咐。”赵四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不住的打躬作揖。
“你眼瞎啊,几位爷来还用吩咐,麻溜去泰丰楼定上一桌席面,在把咱们新进的烧刀子拿三坛来。”老鸨子说完,领着众人上了二楼的雅间。
红怡院不似紫云楼那般吟诗作对听歌唱曲的高雅之地,来这里的基本都是奔着男女之事来的,所以这里的姑娘比紫云楼里的姑娘们要奔放的多。
不一会,几个简单的卤菜便上了桌,呛人的烧刀子一一倒进海碗,不等泰丰楼的席面来,这几个勋贵子弟便已经大吃大喝了起来了。
再加上十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的加持下,这些人彻底放开了,整个红怡院全是他们的淫词浪曲之声。
“袁大哥,你不知道,前天怡春楼新来了个柳娘子,我当晚就把她给收了,那叫一个嫩啊,老弟我是哐哐一顿夯啊,太过瘾了,一会喝完酒,我请客,咱们再去那玩一场,如何?”朱仪几杯酒下肚,嘴上就没了把门的。
这货和他爹朱能一个德性,永远是家里的没有外边的香,而且还特别喜欢玩花活,惹得满京城的青楼见了他跟见了瘟神似的。
可自从朱能的公爵之位被朱祁镇降成了侯爵后,这小子老实了一阵子,可家里的那些丫头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毫无情趣可言,那段时间可把他给憋坏了。
自从朱能到任大宁都司后,因为整肃有力,很快将朵颜三卫又建立了起来,还把兀良哈的生存之地一个劲儿的往被压缩,朱祁镇念其功劳,又恢复了他的公爵之位。
于是这货又开始浪了起来。
“小公爷,奴家难道还不如怡红院的那些小浪蹄子吗?”朱仪怀里的小娘子娇嗔道。
“砰”的一声,伴随着美人一声惨叫,朱仪一脚那小娘子给踹飞了出去,“特娘的,爷我就喜欢野的,你算什么东西。”
众人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袁桢的常随飞奔上楼,在他的耳朵旁耳语几句,袁桢的脸色顿时狰狞起来。
他粗暴的将怀里的姑娘扔到一边,走到窗前一看,乐了。
“咋了,大侄子?”郑亨道。
“真特娘的冤家路窄啊,哎哥几个,快看,那几个老棺材瓤子来了。”袁桢怒道。
几人凑过去一看,果然是王英等几个御史的马车。
“揍他狗日的!”朱仪砸碎酒杯,“敢欺负咱们爷们,找死!”
“对,揍他狗日的,今儿不把这几个老东西屎打出来,老子就跟他们的姓!”
说着,袁桢带头,五六个人怒气冲冲的飞奔下了楼。
郑亨毕竟年龄大他们几岁,辈分又比他们大,还多少知道些轻重,这要是当街殴打大臣传到皇帝耳朵里,那还得了,虽然他爹也是朱棣的靖难二十六功臣之一,可人家老子比自己老子厉害,于是他没敢阻拦,若是拦了,日后他就没法在这勋贵圈里混了。
“王英老儿,给老子滚下来!”袁桢提着一根不知从哪里卸下来桌子腿,喷着酒气怒道。
王英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就觉得马车突然一个急刹,差点没把自己甩出去,刚想发怒,就听有人直呼自己姓名,还让自己滚出来,顿时火冒三丈。
刚撩开车帘,就见自家车夫已经趴在了地上,口鼻窜血不止。
“袁桢,你好大的胆子,敢当街阻拦当朝大臣的马车,还殴打他人,可知大明律法吗!”王英怒道。
“我呸!你个老东西,”朱仪走上前,手里提着一根不知从哪踅摸来的门栓,骂道:“王英老儿,你敢断小爷的财路,今儿小爷不把你屎打出来,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说罢,手中的门栓已经飞出,带着破空之声直奔王英的脑门而去。
王英下意识地一缩脑袋,胳膊粗的门栓直接打飞了他的官帽,将他身后的车棚给打了个粉碎。
周围围观的吃瓜百姓一阵惊呼,尤其是王英马车后的王直的那车,因为巨大的声响,拉车的马直接被吓的受了惊,马儿嘶鸣一声,挣脱了车夫的缰绳,绕过王英的那车夺路狂奔而去。
“马惊了!马惊了!”众人大惊,怪叫往两边散开。
“操,还跑了一个。”袁桢笑骂。
“哥几个,将那几个老不死的给哥哥我捆起来,扔进院子里,老子要慢慢炮制他们。”袁桢又道。
“住手!快住手!”郑亨从红怡院里跑了出来,一看这场面是要出人命啊,顿时大惊失色,顾不上别的赶紧劝阻道。
“拦我作甚,老子……”朱仪刚回头,眼睛登时愣住了。
因为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人:锦衣卫指挥使徐恭!
“特妈的,怎么这么寸,遇到了这个魔头。”朱仪暗道一声不好,酒也醒了一半。
“操,动手啊。”袁桢走上前,就要将已经被吓傻的王英薅出来。
“哥,哥,住手!”朱仪低声道,还不住的往他身后使眼色。
“操,你特娘的眼抽筋了?”袁桢怒道。
“哥,有锦衣卫,徐恭也在这,撤吧!”朱仪又道。
“老子管他锦衣……”袁桢话还没说完,只觉手腕处一疼,手中的桌子腿被郑亨给夺了过去。
袁桢此时也酒醒,他回头一看,只看见了徐恭离去的背影。
“操蛋!”袁桢给了自己一耳光,看着愣怔的朱仪,又骂道:“追啊。”
“追…追谁?”朱仪道。
“入你娘,追马车啊!出了人命,咱们都得完!”
几个人顾不上其他几个文官,骑上马,撒丫子就朝前追去。
“袁桢,老夫与你不死不休!”缓过来的王英站在没顶的那车上跳脚大骂!
一辆受惊的马车,后面跟着几匹狂奔的战马,整个长安街一时间鸡飞狗跳,咒骂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一直追到城外,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与其说它停下来,不如说是王直被甩进了护城河里,马车倾覆,将马给拽倒了。
此时还是天寒地冻,护城河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王直被摔的鼻青脸肿,好在穿的衣服厚,没摔断胳膊腿。
“完了!”袁桢彻底酒醒了,看着城门军将王直拉了上来,哀叹一声。
“袁哥,咋办?”朱仪问道。
“我咋知道咋办?艹!”袁桢一阵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