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乌海之上行驶了十几天,红红跟着船上其余人找到了一件新鲜事,钓鱼!有时云远也会陪着钓一会,云远可是个中高手,红红见云远不时又钓一条起来,可是羡慕坏了,卯着劲要多钓几条。
“小远,你说,这乌海也不是黑的呀,为什么叫乌海?”在船舷钓鱼的红红一边钓鱼一边问云远。
“这我哪儿知道。”
“嘿嘿,两位想知道吗?我告诉你们。”在红红另一旁的一位小哥听到他的问题搭了话。
“大哥你知道?给我说说呗。”
“这乌海呀本身其实与普通的大湖并没有什么区别,它之所以与其余大湖不同主要是因为住在湖里的神仙。古语不是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就是这个道理了。”
“那为什么叫乌海呢?”红红听了几句还没听出什么名堂。
“小兄弟你别急嘛。乌海很久以前不叫乌海,原名其实叫清漪湖,你没发现吗,这里的水特别清,就算是三四丈深也能清楚看到湖底。后来,清漪湖出过几次事,有行至深处的船只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不见了,只有极少数幸运的人被后面驶来的船给救了起来。”
“依活下来的人说,湖里有巨大的妖物一把将船给拖下了水,出事前船下面的水变得漆黑,然后船就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一下子就沉入水里了。不过听的人也就当是活下来的人被吓傻了,胡言乱语而已,能驶到清漪湖深处的船可不是小船,至少也有十来丈长,把这样大的船一下拉入水里,可不是人力可为的。”
“可出事的船越来越多,渐渐的越来越没人敢驶船进入深处了,这也就引起了官府的注意。清漪湖很大,朝廷是有水军驻守在湖中的,官府与军中之人商量了一下,便决定派出几艘战船去湖心探一探。”
“军中的战船就比普通的商船更大了,在湖深之处驶了几天也没见什么异常,就在他们准备返程的时候,中间那艘战船所在位置的湖水之下突然出现一大片阴影,从船上看去就如同湖水变更漆黑一片。还没等船上的人有什么反应,四周的战船就看到那阴影之上的战船像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一样,猛地一下子被拖入了水中,只有巨大的水泡从水底冒了上来,引得水面一阵翻腾。”
“四周的战船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想要开炮可又担心还有袍泽活着,开炮的话无异于亲手杀了他们,于是他们只能干等着,等到湖面重新恢复了平静,也只有一些战船上的杂物慢慢浮了上来,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经此一事,官府就下令暂时封了清漪湖深处,不准任何船只驶到看不见湖底的深处。并无战事的情况下损失了一条战船,总得给上面一个交待吧,为了查探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这次官府与军中之人又派了几艘战船去往清漪湖深处,誓要一探究竟。”
“这次他们派出的皆是军中勇猛之士,到了湖中深处,他们将一艘提前准备的将要报废的战船空了出来,任它随波逐流,其余的战船以它为中心一起走。”
“果然,没多久湖面之下又出现了一大片阴影,不过不是出现在那艘空船之下,而是另一艘战船之下,同样的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那船如上次那艘一样,一下就被扯下了水。”
“才被拖下水没多久,突然从水下传来一声巨响,然后无数的水花冲天而起。看样子,应该是船上有人在水底将船中的弹药给点燃了。这样一下,船上绝无可能有生还之人。”
“其余战船上的人见此情形,满腔愤慨,纷纷朝那被拖下之船的位置开炮,一时之间爆炸之声不绝于耳,水花被炸上天又掉了下来,如同下了一场大雨。”
“可惜,等炮声消失以后,还是什么也没有。不过这一行径倒像是激怒了什么一样,在剩余战船驶回的路上,又出了几次事,每次都是先出现一片阴影,然后船就被什么东西给直接扯下了水。”
“回去的路上当第二艘船出事的时候,所有人都想着自己可能回不去了,但毕竟是些久经沙场的勇猛之人,所有人都下定决心,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东西好受。”
“于是每艘船上的将士都写好了几封遗书,封于防水的皮囊之中分别在几艘不同的船上存着,只要有一艘能够回去,至少也能给家里人捎句话。然后他们都将弹药一类的爆炸之物集中在船舱之内,派几人守着,要是哪艘船运气不好,直接就引爆战船。”
“就这样,又损失了五六艘战船,也许是伤着了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剩余的船回程路上再也没出过事。”
“可事情就这样闹大了,一共损失了快十条战船,这可不是小事。军中将军只得将此事向上禀明,请朝廷派人帮忙。朝廷那时让宋家之人夜观天象看是否能发现什么异常。”
“等等,宋家?是说的三大家中的宋家?”红红突然打断了那人的话。
“对呀,除了那个宋家,谁还更有资格帮朝廷观星?”
“哦,好,那大哥你继续。”
“具体什么情况不知道,但据说,宋家观星那夜,天都城上空红光大泛,巨妖之星显现。不久之后,就有宋尹两家之人共同来到清漪湖。”
“宋家是三大家的宋家,那尹家也应该是三大家的尹家吗?”红红又问道。
“不错,正是那个尹家。宋尹两家之人来到清漪湖畔,宋家又以星象之术重新观测一番,然后驶着一条不大的船,上面只有五六人直接驶进了湖中深处。”
“他们进入后的某一天夜里,有人在岸边见到十七道星辉从天而降,映照在湖心之处,有如连接天地之间的光柱。然后整个清漪湖的湖面都激荡了起来,连湖边的位置都起了人高的浪花。”
“一夜过后,清漪湖恢复了平静。宋尹两家的人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天都城,朝廷又重新派了些人来清漪湖,有传言说陈家也派人来了,但这一点没法证实。总之,后面清漪湖又继续被封了快两个月才重新解禁。”
“从那时起,朝廷就下了法令,严禁任何人与方舟从清漪湖之上飞过,还将清漪湖改名乌海,至于什么原因外人并不得知,恐怕只有朝廷与那三大家才知道的。”
“不过也是从那时起,朝廷发了安民告示,乌海之上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让周边百姓不用担心。起初大家还不敢相信,后来有胆大的试着在湖中来往走了几次,确实没出事,慢慢地乌海之上的来往船只重新恢复了正常。”
“再到后面,民间猜测,这湖底之下应该住着一位神仙,他一直沉睡在湖底,只是被湖上来往的行船给吵醒了,所以才一怒之下毁了那么多船,朝廷呢应该是从星象发现了什么,所以最后派出陈宋尹三大家联手前去与那湖底的神仙和谈,各退了一步,让乌海重新恢复了平静。”
不少事这大哥说得倒是有模有样,好像亲自见过一样,红红听得很有意思,云远则是当故事听了。
“大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呀?”
面对红红的疑问,那人有些自豪,笑着说,“在下不才,当年先人就是清漪湖驻守水军中的人,出船参与了当年那事的探查,还是最后留下的几艘船上侥幸活下来的人之一。”
“这些事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家里现在还留着先人写下的那封遗书呢,不少事都记在了遗书之中。也幸得那封遗书没发挥作用,否则的话,也没有我们这些后人什么事了。”
其中有些事应该是可信的,但也应该参杂了不少民间传闻在里面,至少说这乌海之下住着一尊神仙的事,云远就不信。
“快看,船下是有什么东西吗?怎么湖水的颜色变了?”
突然有人发出了惊呼之声,云远红红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了一眼,一个同样在钓鱼打发时间的人指着船下的水面喊道。
云远红红将头探出船舷一看,果然船下的水面颜色变了,一大片阴影笼罩在船下的水中,湖水的颜色也从青绿色变得漆黑了起来!
“遭了!这不正是我家先人遗书中记载的情形嘛!难不成今天我要死在这儿了?”先前给云远与红红讲乌海故事的大哥脸色巨变,慌得跌倒在了甲板之上,一脸惊慌。
“小心,红红。”云远一把将红红拉退了几步,远离船舷做好了戒备。
才听完乌海的传言,传言就发生了在身边,这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切小心为上。
船上的人有些慌乱地朝房间跑去,有些好奇地趴在船舷看着船下的黑影。随着这阴影的出现,船慢慢停了下去,无论船夫怎么用力,怎么拉帆,船就是纹丝不动,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样,其余的倒没什么异常。
“小远,怎么和刚才说的不一样呀?不是阴影出来就应该有什么东西把船拖下水吗? ”
“怎么,你还想被拖下水哟?”
“怕什么,反正又淹不死。”
“怕到时,有的不止是水吧。”与水相比,更担心的是水里的不知名东西造成的威胁。
不过红红的话倒是提醒了云远,云远提前拿出了避水珠做好了随时入水的准备。
船稳稳地定在湖中,见没有什么异象,慌乱的人群也渐渐在其余人的安抚下平静了下来。
突然,有人站出了人群,来到船头的位置对所有人说道,“各位,不要慌张。依我看,我们这是得罪了乌海里的神仙,大家快跪下来向神仙道歉,祈求神仙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
这人一看就是信奉乌海神仙的人。说完他就跪了下去,面朝船头虔诚地跪拜了起来。在他的带领下,其余信奉乌海神仙的人和一些徘徊的人也跟着跪了下去,开始拜神。
“喂,小远,我们要不要也拜拜?”红红笑着用肩轻撞了一下云远。
云远知道红红是开玩笑的,白了他一眼,“红红,你什么时候开始信神仙了呀?我怎么不知道。”
在那群人跪拜了一阵子后,船还是没动。于是就有人出声反驳了,“怎么,这就是你们信奉的神仙?我看就是邪神,你们再怎么跪,再怎么拜也没用。这乌海之上已经好久没有船只出过事了,今儿要是真遇到了那邪神,量他也不敢对我们出手。如若他敢妄为,大不了死在这就是,朝廷会帮我们报仇的。”
这年轻人一看就是不信奉乌海神仙的人。看来这乌海之畔,关于乌海里这位的的信奉问题,各有各的看法。
“胡言!”先前信奉乌海神仙的那位大怒,“我们在这儿为全船人祈求神仙大人的原谅,希望神仙大人可以看在我们诚心的份上放过我们。我们至少还在做些什么,你呢?什么都不做也就算了,还在这胡言乱语,对神明不敬,我们这么虔诚地祈求没什么用的原因,就是因为神仙大人感知到了你的不敬,所以才不愿意原谅我们。依我看,我们应该把他扔到水里用以祭神,这样才平息神仙心中的不满,放过我们。”
“扔下去!扔下去!”
在他的煽动之下,立即就有人附和了起来。起身慢慢向那年轻人走去,不止有信奉乌海神仙的人,还有一些为了活下去但又没有其余办法的人。
那年轻人有些怕了,向后退后了几步,磕磕巴巴地指着他们说,“你,你们想干什么?知道吗,你们,你们这是谋杀,船上这么多人,上了岸官府追查下来,你们谁都跑不掉。”
这番求生的言语确实让一些人停下了脚步,不过领头的那人没有,“那又怎么样?如果祭献你神仙大人放过了我们,那我就是救了船上所有人的命,你认为活下来的人会为你申冤吗?如果没用,那大家都得死,祭献了你又能怎么样!”
船上其余的人都冷眼相看,谁也没有说什么,更没有人出来阻止他们。看来真被那领头的人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