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呀可惜,没能在这进入北浔的第一城留下些痕迹,以纪念我第一次踏足北浔国。”红红一直在方舟上看着外面的一切,见先生不愿入城直接驾着方舟重新启程,有些不甘。
“呵呵,算了吧,你能留下些什么痕迹?在城墙上刻上‘江星到此一游’的字样?”
“哎,小远,你这个建议不错耶!下次就这么做。”
两人就在打闹中入了北浔。此行书院有明确的目的,自然是不会在路上做无畏的停留。
北浔京城天都城内,观星阁屹立于城中南部远离皇宫的位置,因为观星阁是城里最高的建筑。
就在云远红红他们踏入北浔的那一刻,观星阁星盘之上有两条未定的命轨显现于上,一位年轻的观星学士指着星盘大呼,“快看,星盘有异!”
所有人听到呼声都围了上去,顺着年轻学士手指的方向看去,两条命轨在星盘之上无序纠缠流转,一条充满妖异之气,似妖非妖,似人非人,另一条时隐时现看不真切,但确有命轨。
就在众人还在翻书讨论的时候,那两条命轨已经消失在星盘之上。
星相命轨本就是转瞬即逝的事,所以要有人一直守着星盘记载星相之事,而且需要对星相有一定了解之人才能担此重任,这样才能根据星盘所显示的星相观未来、断吉凶。
但刚才的两条命轨,众人都未见过,与平日里常见的生死福祸之相大不相同。所以,才出现之时就有观星学士前去请星君前来定夺。
星君到来之时,星盘上的命轨已经消失不见,看见过命轨的学士还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依我看,这两条命轨隐含不祥预兆,我们应该抓紧布相算定未来。”
“我有不同看法,刚才两条命轨都未入中庭,事必不关皇室,但隐约围着我朝几颗将星而过,依我看应该是我朝之中砥柱之家必有新的将星诞生,多半是大喜之事。”
“胡说八道,两道命轨,一道之中蕴含妖邪之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怎么可能是吉象,枉你还是观星学士。另一道无形无息,看不出端倪来,不知吉凶。”
“不要事事都论吉凶,也许只是途经我北浔的未知命星呢,对我们不会有任何影响。”
各大观星学士争论不休。
“好了,不要吵了。谁来说说怎么回事。”先前请来的中年短须男人止住了星盘前众人的争论。
“星君!”所有人向他行了一礼。
最先发现命轨的那年轻人向中年男人禀明了一切。
“你说说那两条命轨在星盘上是如何流转的。”
年轻人拿着星杖在星盘之上演示,将两条命轨的轨迹展示了出来。
“你们讨论了这么久,有什么高见没有?”
面对中年人的问题,所有人相互看了一眼,没人敢答话。
“星君,我们就是没讨论出什么结果来,在您面前,哪儿敢说什么高见。”
“那你们在书上找到什么没有?”
“禀星君,没有。”
“那我就给你们讲讲吧,这两颗命轨确实不凡,一颗很少见,但我也见过,就是那颗妖星命轨,代表天生妖灵,所以似妖非妖,似人非人。从轨迹来看,这次他会在我北浔逗留一段时间,不过命轨消失得很快,应该闹不出什么事来。”
“天生妖灵?听说天生妖灵本身就是难得的天材地宝,我们要不要向尹家说下,让他们......”
“哼。”中年人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北浔国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如此行事了?天生妖灵虽说少见,但我堂堂北浔国,还不至于觊觎那点东西。只要他在我北浔安分守己不祸乱苍生,我北浔自然以平常心待之,要是他敢为祸,就不要怪我们出手斩杀了。”
中年人这番话让堂上的观星学士深感信服。堂堂北浔国,可以说是占据一洲之地,物泽丰富,什么天材地宝搜罗不到,要是对于入境的天生妖灵斩杀以取宝,那与强盗何异,北浔国的国风都丢尽了,这种事短期内可能会带来不少好处,但做多了,是会影响一国长久气运的。
“星君,另一条命轨呢?”
“另一条命轨更是少见。自从我北浔立国以来,这种的命轨只出现过区区数次,但每次都伴随着非凡人物出世,大多都成为了天上人。”
“那是种什么样的命轨?”
“那这次是不是也说明,有未来的天上人现身于我北浔了?”
听完中年人所说,更是让在场的观星学士着迷。
但并不会有人认为是天上人入了北浔,因为从他们接触这星盘的第一天就有人给他们说了这星盘的特性,其中之一就是,天上人的痕迹是无法通过这星盘捕捉的。
“你们看到的这命轨都是假象,虚无、未见、无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这命轨的主人只能通过观星而得,不是我们的星盘能反映出来的。”
“那这命轨叫什么?”
“隐命之轨。”
“不知星君,今晚是否要布观星大阵?”立即就有观星学士请示。
“当然。”中年人淡然一笑,“如此人物入我北浔,无论来意是好是坏,我们总应尽些地主之谊。”
“那我等立即准备观星大阵,不知今晚由哪位星君施观星之术?”
“此等命轨难得一见,而且事关重大,我会禀报星君府的,由他们决定,你们做好准备就是。”
“是,星君大人。”
这星君府,就是宋家人的府邸,北浔所有星君的任命都是由宋家七大星君任命的,这是北浔朝廷给予他们的权力。
拥有星君之名,意味着这人对于观星之术颇有所成。而有自己专属星君名的,一般都是封号星君,目前北浔有七大封号星君,无一不是观星术近乎大成之人。
封号星君在北浔地位超然,仅次于启明星君,也叫大星君,启明星君不是某一个星君的称呼,而是坐到一个位置之人的称呼,所有在那个位置的星君都叫启明星君,那就是星君府的主人,也是统领北浔所有观星学士、所有星君的人。
启明星君,拥有启示明录,预测未来的大能,如非如此,何敢称启明,毕竟启明星君还有一个名字,太白星君。能以太白为名,又怎么会是一般人。
说完以后,那中年人就离开观星阁,去了不远处的星君府求见七大星君。
说明来意之后,门口之人将那中年人带到了星辉堂,让他稍等,府里会有人前去禀明大星君,看哪位前来召见。
那中年人恭恭敬敬地就星辉堂等着,直到听到有脚步之声由远及近,就在那人踏进星辉堂之时,中年男人看清了那人的面貌,也认出了那人,立即躬身行礼,“拜见天一星君。”
“起来吧,童星君,我记得今日观星阁由你值守吧,这是观星阁有事发生?”说话之人的声音听着十分年轻。
天一星君也确实年轻,他是七大星君里最年轻的人,不及三十,在观星术上已经超越了无数前辈。不少人都看好他是下一任启明星君的人选。
“禀天一星君,刚才在观星阁的星盘上出现了一道天生妖灵的命轨。”
“哦?天生妖灵,我北浔是好久没出现过这样的命轨了,你们观之如何?”
“通过命轨显示,这天生妖灵可能会在我北浔呆一段时间,没有显现出有可能为乱的迹象。”
“行,那你们继续看着就是,只要不为乱一方就无需理会。如若有祸端生起,你们向尹家说明就是,他们知道怎么办。”
“是。”
“你来不光是为此事吧,天生妖灵虽说少见,但对于我北浔来说也造不成多大的威胁,只是此事不值得你前来见我们。”这我们,说的自然就是七大星君了。
天一星君的话也体现出了北浔的势大,即使是天生妖灵又如何?难以入北浔国的眼,愿意的话,北浔国随时可以处理掉。
“确实,我此次前来禀报的是第二件事。与这天生妖灵命轨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命轨。”
坐在上方的天一星君没有说话,等着童星君继续说。
“类似的命轨在我北浔立国以来出现的次数极少,时隐时现看不真切,应该是隐命之势,所以前来向星君禀报,还请星君定夺。”
“哦?隐命?有意思。”天一星君也只是在书中看过隐命之轨的事,还未真的见过。
“这样吧,我去观星阁看一趟,要真是隐命的话,晚上我来施展观星之术,看看是何方神圣来我北浔。”
“是。”中年男人本就做好了准备,隐命之轨的话,多半会有大星君亲临观星阁了。
中年男人带着天一星君来到观星阁星盘之前,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之事,恭敬地向天一星君施礼。
“拜见天一星君!”
“起来吧,各自忙各自的事去吧,最先发现那两道命轨的人留下便是。”
“是。”众人齐声应道,除了一人继续保持着施礼的姿势,其余人都各自忙手中的事去了。
“是你最先发现那两道命轨的?”
“是,星君大人。”最先发现命轨的那人腰弯得更低了。不止是因为天一星君位居高位,还因为研究观星术之人,对于七大星君莫不敬仰,希望有朝一日能在观星术上达到他们的境界。
“不用拘谨,起来说话吧,在星盘上给我说说那两道命轨的事。”
“是,星君大人。”那人直起了身快步走到星盘之前,以星杖将两道命轨的行进轨迹指了再来,还细细描述了那两道命轨的样子。
“嗯,依你所说,应该是天生妖灵的命轨与隐命之轨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让我再查探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