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远与对方交手也一样,知道自己单纯比拼功力比不过对方,一上场就利用自己身法的优势游走在对方周边与一刀一式之间。
而对方也知道云远身法不错,自己要是全力的话也能拉平差距,可消耗太大,这样的话要是没在短时间内击败对方,最终输的一定是自己,所以对方也利用着自己功力更加深厚的优势,不急不缓地应对着云远。
对于这样的劣势打法,云远这几年里与红红练招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
甚至可以说,这几年云远练的就是以弱击强,虽然输多平少,但单论以弱击强的经验以及韧性,少有人能比得上云远。
必须得破了对方守势逼着对方与自己多正面交手才有机会赢,这样耗下去,比的就是谁的功力更深厚而不是谁的武技更强了。
即使对方比自己强,正面交手自己不占优势,可只有这样自己才有获胜的机会。
要破了对方的守势不难,对方不就是仗着自己修为更深一些,以为能以功力压着自己打吗?打破对方这一点认识就可以了。
看似普通的一剑劈来,对方已经接过好几次了,不认为云远这一剑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威胁,照着常理对了上去,想借着一震一弹之力消耗云远。
结果刀剑才一接触,自己手中大刀就差点着云远震脱手,要不是急中生力紧紧握住刀柄,自己就要陷入空手对白刃的困局之中了。
云远对着对方淡淡一笑。
“师兄要小心了!”
说完云远又攻了上去。
对方心想,“看来对方是用上了初入书院时以一敌六之时用的绝技了,能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战力,不怕你出招,就怕你不出招,看你能坚持多久!等你力竭了就完了!”
对方立即就提起精神又对了上去,这次是使出了十分之力,想要短时间内将云远耗输。
云远刚才一击确实用上了平川,否则单凭自己的实力是不足以攻破对方守势的。
对方用了全力想要耗尽自己,云远自然不会选择提力与对方硬碰硬,卸着对方的力游走交手,当对方攻势一弱想要转为守势,又是蕴含平川的一剑攻去,对方接了就不得不又转了攻势。
这也是在与红红交手的过程中练出来的打法,应对红红那样修为高出自己很多的人不行,对方可以借着境界的优势一直保持强大的攻势,自己无论如何都耗不过对方。
不过对于只是比自己强两三分的人,对方可就要难受了,反过来消耗对方的功力,要是不能摆脱云远的牵制,落败是早晚的事。
好在对方也不是平庸之辈,能参加武试的都有一技之长,越是走到后面的越有自己的实力。对方也不可能被云远这样牵着鼻子走。
云远既然不愿意与自己一招一式正面交手,那就逼着云远与自己正面交手。
对方一声低喝,使出了气机锁敌之技,压迫着云远的气势,想要让云远无法充分利用身法的优势拖延与自己的交手。
登堂境之人已经能初步气机锁敌了,要是对上入门境之人,此技可使弱些的对方呆立于原地任人宰割,境界越高此技威力越大,对上弱者可占尽上风。
实质利用的就是每个境界的威压之势压迫对方。就如同普通人路遇猛虎,可能吓得一动不动,任虎宰割。
云远与红红常年对战,对于气机锁敌之技并不陌生,但就算常年对抗,也无法做到无视对方的威压,只是没那么畏手畏脚而已。
硬接了对方几招大致了解清楚了对方的实力,云远开始反击了。
云远的反击不是利用平川硬碰硬将对方击败,虽说能够以此法做到,可这样就达不到磨练自己的目的了。
面对对方的威压,云远无法利用身法优势大范围游走,可在步履之间一闪一挪还是可以的。
这就要多亏东方教的地字桩了。地字桩很多书院甚至学院都有,可入了门其实很多人都不再练习地字桩了,因为通过地字桩孕养书生气太慢了,登堂以后有许多更好的方法孕养书生气。
云远练地字桩也不是完全为了孕养书生气,而是不愿意做事半途而废,既然东方教了自己地字桩,自己也练了不少时日,即使对自己用处可能不会太大,但自己还是不想放弃,与其说是练地字桩,不如说练的是自己有始有终的秉性,持之以恒的精神。
得知云远三年前练到三十六大穴的时候,东方就好奇地问了问云远,那么久还没练成,还没练成何必再练,书院已经教了更好的养气之法,甚至多读点书也比练地字桩来得快,又为何要继续练。
这也怪不得东方,东方毕竟是天才中的天才,在他看来,地字桩这类的功法,利用一点闲余时间就能练成了,还需要用几年时间?
云远将自己的想法给东方说了,东方也不再多说什么,修为的提升有快慢之法,可人的秉性品德修行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
当时东方也无意中想起,自己当初练地字桩时也借着地字桩的步法研究出了一种近身腾挪之技,对于贴身交战还是有点用处的。
只是对于东方来说已经完全没用了,对于登堂境的云远还是有些用处的,就教给了云远。
当时东方很是正式地对云远说,“小远,你要修养好的秉性我不反对,可你也要注意,修行之法有快有慢,切不可以修养秉性为借口,花费太多时间在低阶修行之法中。”
“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特别是对于修武的读书人,读书花的时间就不少了,还要挤出时间修武,再除去日常生活所需时间,一天十二个时辰真的很短。”
“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一定要珍惜自己的时光。我现在教你此技,也只是希望你能在修行地字桩中习得更多东西,免得白白浪费了时光。”
也是那次东方告诫自己以后,自己就只是利用闲余时间练习地字桩了,现在,更是仅做为一种久而久之养成的习惯而已,不会影响自己平日里的读书修武。
对于当初东方教的近身腾挪之法,在与红红对战的过程中,自己也在试着不断改良,在贴身近战中还是有些功效的。
现在云远就利用这一点,与对方贴身相斗,这样的话,兵器可就不好使了。一寸长一寸强,可也得有施展空间。
“不用担心了,小远赢定了。”东方看到这对红红说。
“咦?要赢了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小远不是才扭转局势化被动为主动吗,现在斗得正激烈,胜负还不能确定吧。”
“书院里的读书人有多少练过近身缠斗?”
“呃,基本没人练。”
“为什么?”
“这个我知道,不就是爱面子呗!”
“近身缠斗抱在一起拳打脚踢多难看,有辱读书人的斯文。一般市井之徒、江湖浪徒喜欢这种打斗方式。不过拳拳到肉不是挺爽的吗!依我看,对于读书人,就应该这样对付他们,装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有什么意思。”
红红说到激动的地方恨不得亲自上场。
无意中发现东方一脸鄙视地看着自己,红红立即换了一副脸色,“当然,我说的也不是所有读书人都假清高。也有像我们东方师兄这样气质天生出尘的读书人,师兄这样的读书人,自然不屑于像一般市井泼民那样与人争斗,一招一式之间自有仙人之姿,退敌于千里之外,运筹于帷幄之中。”
“够了,不用拍我马屁了!你说得其实很有道理,许多读书人就是放不下面子,出了书院入了江湖,面子可救不了他们的命!要面子,可是要有实力支撑,无论是自己的实力还是可以依仗的他人之力。”
“这我懂,我爱面子,可我也有护住面子的实力!尹墨白爱面子,可对上你他可没有护住面子的实力,只有靠他家族的实力。就是不知道师兄您是否会给尹家面子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说你有护住面子的实力,那为何每次课业考试,你的文章都羞于见人呢?你的实力呢?”
“东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只能护住打架的面子,可护不住读书的面子,你是知道的。”
“不过嘛,这方面,小远就是我的依靠,不然的话,可能更惨!”
“什么时候,你读书人的面子也能靠自己维护住,我就谢天谢地了!”
“嘿嘿,人无完人嘛。不过我感觉现在挺好的,我教小远打架,小远教我读书,相互扶持嘛。”
“好了,不说了,快看,小远马上就要赢了!”
红红看向场上,云远缠着对方让对方拉不开距离,刀势施展不开。
近身游走刀剑之法也有人研究,可毕竟是小技,修习的很少,也只有云远这种,常年被红红欺负着的人实在没法,只能剑走偏锋,想方设法地争那一丝一毫之机。
迫于无奈,对方实在拉不开与云远的距离,也不好意思在书院众多先生师兄弟师姐妹面前抱着云远施展地面技,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输得更难看,那不如就此认输。
打成这个样子,已经很难看了,要是打到双方使用地面技,无论自己输赢都是输了,自己在书院里可真就抬不起头了。
“承认!”云远见对方认输了也就不再缠着对方拉开了距离站定。
“唉,师弟,这一场比试说实话打得真是憋屈。单论实力我应该比你强!论武技我也不弱于你,可就是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拳拳打在棉花上。”
“呵呵,师兄,我实力自然是比你弱,要是硬碰硬的话肯定赢不了你,恰巧缠斗之技师弟我有所修习,又发现师兄这块不那么熟悉。得罪了!”
“输了就是输了,至少也让我发现了自己的短处。看来比试完我得研究研究近身之术了。”
“师兄谦虚了,相信师兄修习近身之术一定有所得。师弟我在黄沙书院还要待上一段时间,师兄在近身之术修习上有什么需要师弟帮忙的,还请随时来找我!”
对方眼睛一亮,有修武之人的门弟之见一般是很深的,想不到对方居然愿意与自己交流心得,这可是很难得的。修武时想要习得一门技艺,要是有人引入门可容易不少。不过他相信云远说的是真的,并非客套话。
“师弟,我现在输得心服口服了,你和你的东方师兄,都是值得我们尊敬的读书人,不似一般读书人敝帚自珍,就怕自己的学问被人学了去,超过自己!”
“师兄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