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日,人们的生活开始恢复正常,有人喜来有人悲,喜的是战事结束回家,悲的是亲人战死永别。
书院中人该游历的游历,城里该修缮的修缮。
东方、云远、红红则是被吕侯带着四处游玩,吕侯呀是恨不得把整个西沙城好玩好吃的都介绍给他们。因为书院以及东方已经多次谢绝过镇西将军府的谢礼好意了,吕侯只得以此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谢意了。
相聚千日,终有一别,书院在这儿的游历结束也该离开了,吕怀伯亲自带着两子及军中将领相送,众人一一惜别,真至目送书院的方舟消失不见,吕怀伯才带众人回城。
在离开前,东方带着云远、红红又去了趟山底阵法那儿,老道还在那儿研究,时不时问上阵灵几句,关于阵法之事阵灵就是不搭理他,与阵法无关之事两人倒也聊得起来。
“道长,我们将来离开西沙城了,不知道长有何打算?”
“我呀,还要在这待上一段日子,你们不用管我。”
“那以后呢?道长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我就一云游野道,走到哪儿算哪儿呗,死在外面也没人埋。”
“道长说笑了。”
东方从怀里取出一玉佩,云远一看,这玉佩是书院的玉佩,只是与自己几人所带玉佩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这是我书院的客卿先生身份玉佩,受明院长所托,不知道长可否担任我书院的先生,放心,道长只需担任客卿之职,无需受我书院管制,只是空了途经我书院之时,和我书院弟子聊聊天,讲讲学就是了。这玉佩也是尺璧,内有十丈方圆洞天。”
道长接过玉佩看了看,又抛还给了东方,“不愧是书院呀,出手就是大方,十丈方圆的尺璧,大夏皇宫都没几个吧。可惜呀,这物对我没用,我袖里乾坤可纳天下,又岂会在乎这十丈洞天。况且我散漫惯了,还是不与你们书院搭边,了无牵挂是最好。”
“道长会袖里乾坤?”
听完老道人所言,东方都吃了一惊。袖里乾坤可是大神通,根据书院里的记载,练成以后大袖一挥,可装山纳海,封妖镇魔。
“这有什么,我会的还多了去了,大惊小怪!”
“嘿嘿,道长,你骂人的绝学不可以教我,这袖里乾坤的小手段可以教我吗?”红红对于修武一道,可是着迷得很!
“你就一边去吧!上次你拉了我衣袖一下,是不是恶心坏了,我看你在那儿甩手都快把手甩掉了。”
果然是小气老道,说完以后又看向了云远,“你看他,上次扶了我也没像你这样。这样吧,要不我就教你得了。”
这听得云远一愣一愣的,天上掉的馅饼砸自己头上了?
“东方小子,你们书院之人可以修习他人功法吧?”
“当然可以,我书院没那么深的门第之见。”
“好吧,你过来,我这就传你袖里乾坤之法。”
“道长,你我才认识几日,我就承你如此大的恩情,不好吧。”
“这算什么恩情,就冲你扶我那一下就受得了,况且袖里乾坤也不是什么高深功法,小孩子把戏而已,传你了就传你了。不过对于我来说这是些小把戏,对于别人来说可不是,你还是不要教别人的好。”
云远望了望东方,东方点了点头,云远向道长行了一礼,“那云远就谢过道长了。”
说完老道人右手双指一挥,云远就飞到了老道人身前,剑指虚空定于云远眉心一寸,一段段的金色文字从指间贯入云远大脑。盏茶时间过后,老道人收了手,云远盘坐于地。
“喂东方,那老道使的什么招,还可以如此传武道的?”
“当然可以。这一招叫无想术。达到虚神境就能修习,不过修习之人不多,毕竟对自己修为并无多大用处,只有一些致力于后辈培养之人才会修习。”
“那你会吗?”
东方摇了摇头,“这功法虽说达到神游境就可以修行,可修行难度很高,我只研究过一二,并没修炼。”
“那你能不能学一学,以你的天资,应该能练成吧。”
“我练这个干嘛?”
“你要是练成了,那以后读书的事就可以直接传给我就好了,哪还用那么辛苦读书。”
“又想挨打了吧你!”东方白了红红一眼。
红红瘪了瘪嘴一点都不高兴,自己的如意算盘又空了。
又过了一刻云远睁开眼,起身向老道鞠了一躬再次致谢。
“还请道长告知小子您的名讳,日后有机会定当感激不尽,即使没机会再见道长,也好让我在心里为道长祈福,以示感谢之情。”
“呵呵,不用了,你有这份心意就行了。时间太久了,我叫什么名字我自己都快忘了。”老道人摆了摆手,“好了,以后我们能否再见就看缘分了,你们走吧。说不定某一天老道真的流落到你们书院,到时还得给一口饭吃呀。”
“道长说笑了,道长有朝一日游历至我书院之时,我等定出门相迎。后会有期!”
东方带着云远、红红走了后,阵灵问老道人,“啧啧,袖里乾坤这样的神通在你这儿也只是不起眼的小把戏,就算是天上人都不敢这么说吧,这本就是天上人的神通削减威力后传给凡人的。你为什么愿意传给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子。”
“也许是因为他和我一样,都不算是这一世的人吧!”老道人说了一句让人莫名的话。
不过马上就又怼起了阵灵,“你说你,和你一起几天了,天文地理,上古传说你都能与我聊上几句,就连袖里乾坤是天上人的神通都知道,我就纳闷了,你是阵灵吗?阵灵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事。”
“呵呵,我怎么不是阵灵了,你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吧。”
“算了算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大概也能猜出一点点。”老道人转头继续研究那阵法去了。
而阵灵也难得地陷入了远古的追忆之中。
西沙城内,一碟子将城内发生的事细细记载,然后以秘信送往了夏京,信内记载的不是东方、也不是红红,更不是将军府,是不那么惹人注目的云远,那收信人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方舟之上大多书院弟子都在房间内,书写西沙城游历所感所得,云远也一样,红红则躺在床上发呆,不时催促云远赶快收笔,陪他聊聊天。
西沙城所历之事,云远颇有感悟,第一次见识军旅战事,对于那些为国为民毫不畏死的普通兵士多了几分敬重。
在平日里,他们也是父母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子女的父亲,走在街上也许都没人多看一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可就是这此普通的人,上了战场不计个人安然奋勇杀敌,护住了更多的普通人。
在战场上没有人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活下来,这场战争能否取得胜利,可他们心里相信自己一定能赢,一脸坚毅地奔赴厮杀的一线,也正是这群普通而自己的人,守护着百姓。
你说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么几两军饷?有可能吧,可要是只了为那么几两碎银,你拿几两碎银上街上找个普通人说要买他的命,有多少人会同意,想来没什么人会同意嘛,别说几两,就是几十两,几百两也难买一青年壮汉的命吧。而普通兵士,在其军旅一生军饷也不过几百两而已。
天下大多都是普通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可也是这群普通人构成了这天下,做出了一件又一件不普通的事,在光阴长河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记,即使自己什么也留不下。
“红红呀,你的游历文章写好了?”
“当然写好了!你看!”见云远搭理了自己,红红翻身而起,从枕头下将自己的文章翻了出来。
云远停笔取过一看,字倒是写了不少,不过说是游历文章,不如说是红红的自传更合适一些,写的尽是自己如何威武之事,直看得云远连摇头。
“红红呀,你要是交这篇文章上去,先生肯定让你重写。”云远一把将红红拉到了书桌前的椅子坐好,“来来来,我教你。”
这事云远是轻车熟路了,这么多年在书院里,读书方面,云远完全算得上红红半个老师。
如同院长对白离所言,云远是红红的引路人呀!两人身在此山中,不自知而已。
云安时不时过来看下两人,两人也给云安说了说在西沙城的经历,毕竟云安没法上战场,很多事都只能靠云远告诉自己,不过一些机密的事对于云安来说知道得越少越好,云远也就没说了。
空闲下来,云远也仔细回想了一遍老道人所传的袖里乾坤,现在自己还有很多地方不懂,可老道人不让自己传给别人,那也就无法向其余人请教了,这份神通能否修成,得全靠自己了。
其实这也是老道人故意为之,袖里乾坤的修炼要求很高,天分不足者很难修成,即使有高人指点一路修行也一样,索性就不准云远外传,看下他的天分如何,看下他能接住别人多少根基。
经过自己多日的思考,云远发现这神通至少也得神游境才能开始修行,练成之后装山纳海并非夸大之词,当真是威力无穷,是自己目前所得的最厉害神通,现在自己只得将这份神通深深地留在脑海里,待他日再行修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