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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紫梦甜撩 > 第100章 会不会误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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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就大摇大摆的,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宿舍大门,轻盈的走上楼梯,到拐弯处时,停了下来,她打了个手势,催男人快走的手势。

她怎么舍得和他分开一天的呀,他倒舍不得和她分开这么久,分开一秒他都觉得无比的难受。

什么后天见,他就要明天见,不,是今早见。

段初尹哼哼唧唧的和四个保镖挤上了这辆新买的大奔驰,坐到车上的男人,脸上刚刚的傲娇和乖巧立刻荡然无存,全身上下似乎像是换了个人,声音低沉颇有强烈的压迫感,车里震慑着3d回音,“刚刚的事,你们看到没?”

段初尹的意思是,刚刚他和孟酥抱着火热接吻的时候,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时候,这几双眼睛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有没有竖着耳朵听到动听挠人的令人半睡半醉的美妙声音。

四人哪敢说看到了,还顺便说耳朵也聋了,什么都不知道。

到段庄的时候,凌晨两点半。

段初尹还刚走到玄关处,就听见了孟得范的声音,他弯下腰,左手扶着凉凉的墙壁,换上段母在半小时前准备好的毛茸茸毛拖,慢慢悠悠的走进客厅,停在了单人沙发上慢慢入座,孟得范还没说完嘴里的话语,目光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眸光,段初尹坚定冷漠的眼眸微微透着微笑。

段母想和段初尹介绍陆小婷,陆小婷却两眼放光的便先和他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见啊,小尹。”

他脸上写满了大写的问号,为什么陆小婷和孟得范突然出现在他家,所以撞到段起姚的人是他们夫妇,还是怎么回事,还是特意把人邀请来的,还是在撞完人后,半路遇到的?

段起姚夫妇和孟得范夫妇今天遇到了两次,先前在医院碰到了,晚些时候又在一个宴会上碰到了,后来回家时,段起姚的车被人撞时,孟得范见段起姚和撞车的人在协商,眼看协商无效,就帮忙报了警,于是段母随口提了句来家里坐坐,陆小婷就让孟得范驱车跟着段起姚夫妇回来了。

话音刚落,坐在沙发上的段母微微皱眉,望着旁边的陆小婷笑道,“我还说要和你们介绍一下我儿子呢,看来你们早就认识了。”

段起姚掐灭左手指缝里夹着的雪茄,猛然起身,走了两步,坐到孟得范的身边,老谋应算的眼眶瞥了眼孟得范,普通话很标准,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道,“我记得国庆的时候,阿尹就是去你们那里吃的晚饭,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吧?”

孟得范脸颊绯红,不是因为紧张,也不是因为激动,只是天气变凉,脸和脖子就会变成红苹果,他佯装冷静,“有这回事,小少爷和我家闺女和侄子是高中同学,现在又成了大学同学。”

客厅里静谧得诡异,过了两秒,段母边用精致的陶瓷勺子搅拌着面前的红茶,边慢慢的微笑着开口,“什么时候我们两家一起设宴,或者在哪吃顿饭,我还没见过你家千金呢。”

她说完就飞快的给段起姚使了个眼神,男人嘴唇微微张开,默默的向着自己老婆点着头,薄唇开口,“下周五吧,下周我家老爷子85岁大寿,我看哪,就在家设宴就行了。”

孟得范咧嘴笑着,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段初尹心乱如麻,他仿佛成谁都看不到的空气,亦或是被他们遗忘了,这到底是什么和什么啊,他这是回来干什么了,来做个不能开口说话的小孩,还是做个不能说话的小哑巴?

段母点头的同时,狭长的眼尾微微瞥了下角落里落寞风尘仆仆的少年,微微向着他眨眼,抿着湿润亮闪的红唇微笑着,耳朵上闪闪发光的紫色宝石垂落在圆润瓷白的脖颈两边,蜷曲的秀发垂在光滑的肩头,血红色的细闪宝石坠在锁骨上,胸口起伏平缓,上上下下的,拢了拢披着纯白色的棉布。

段初尹似乎感觉到了母亲对他的召唤,用黑黝黝的瞳孔回应了她,还做了一个wINK,孟得范的嘴唇动了动,再次开口,“要不我们先回去了,小少爷刚回来,你们应该有要说的话。”

段母转身看了看大落地窗前飘飘而落的毛毛雨,朦胧的浅黄色光雾,微微摇曳的柚子树叶,抖动得厉害的长满了刺头的天鹅绒红色玫瑰藤蔓,含着杂质的丝雨落在了软软的花瓣上,温声道,“外面下着毛毛雨,我看别回去了,家里房间多的是。”

最后在段母和段起姚,以及段初尹的劝说下,他们还是决意要回去,陆小婷故作矜持,边走边听的亲热的拉着段母细腻的小软手,笑盈盈的倒着走着,像是和自家姐妹似的,段母顾不得手上滑落下来的披巾,紧紧的抓瘦骨嶙峋的小手,她往陆小婷的手心里硬塞了一支簪子,因为陆小婷说了句“好看”,段起姚面色沉沉的和孟得范挥着手,段初尹心里很暖,他觉得两家的家长这是已经认可了他们的恋情。

过了许久,雨势越来越大,室内却越来越阴冷,到了阴沉的地步。

段初尹的心潮湿阴冷,不知是被大雨淋湿了,还是因段起姚的话而心冷。

段母坐在他边上,情绪十分激动,强忍着要流出来的眼泪,段起姚蜷缩着身子,垂着眼,仿佛一枝折弯的枯草,无精打采的软弱无力的靠着,呆滞的盯着白哗哗的地板。

段母眨着眸子,淡淡开口道,“会不会误诊了?”

段起姚毫无生气的摇着头,沉声道,“不会的,那天和孟得范一起去的,我们都有各自的医生,是不会错的。”

段初尹只能仰头叹气,黑眸暗淡无光,留下一片呆滞的眼白,嘴唇有些干裂,喉结一动一动的,唇动着,想说什么又全咽了进去,段母轻轻搂了搂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嗓音清淡,“没事的,你爸爸会没事的,他朋友多,什么人都认识,和我说说在学校都有些什么事啊。”

段母想通过听故事来转移心里的波涛骇浪,段起姚抬眼看了自己老婆一眼,拖曳着沉重的脚掌,起身走向卧室。

段初尹心里七上八下的,六神无主,撩拨着挠得通红的耳朵痒痒的碎发,从段母的腹部上抬起头来,挤出微笑,“从什么地方说起好呢,从上周,还是今天,母亲想听什么呀?”

段母看得出来他微笑下隐藏着的阴郁和郁闷,因此她要做好一个典范,强装冷静和平静,笑盈盈道,“我猜这些都和小孟有关,要不讲讲今天,不然你讲完长长的一周天都要亮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刚给她过完生日就赶回来了,很急促,很多环节都没完成。”

段母听着他低声说的话,心里也默默的飘起了丝丝好奇,像是将段起姚得了肺癌的事遗忘了,心情不由自主的欢喜起来,嗓音柔和,“那你送她什么了?”

段初尹突然搂着段母的肩膀,漆黑的眸子里飘满小星星,语气很自豪,“几颗宝石,还有手链。”

段母转头看着他,发现他眼睛亮如太阳,淡淡道,“傻小子,你不知道问问我,送几颗宝石,你让她怎么用?”

他望着母亲笑了,自己也笑出了声,心里的酸楚瞬间消散了大半,“母亲别担心,可以用,我送了全套的,戒指,项链,耳环,手链,发夹,”他猛的拍了下大腿,“哎,我怎么忘了一件事,”

段母打断了他,微微皱眉,问道,“挺全的了,还忘什么了?”

“情书。”

段母笑笑,没再回答他。

段母望着他,抿着唇点着头,她真不知道他的大脑里都装着什么,最好的礼物也有了,心意也到位了。

她那个年代才需要情书这种东西,因为那时信息没那么发达,两个人谈恋爱没有智能手机,写信写得多,情书满天飞,是啊,再也回不去那些日子了。

段母顿了顿,喝了口醇香清甜的红茶,“情书不重要的。”

段初尹摇着头,笑道,“重要。”

段母摩挲着上上的祖传戒指,鼻翅翕动着,微风轻轻的吹着她脸颊边的碎发,她听出了他声音里的肯定和遗憾,“如果真的觉得重要的话,”她故作停顿,神色平静的盯着儿子,“一回学校,就给她送去。”

段初尹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我也这么想,可是,”男人没说完,只见神色微微变动,皱了皱眉。

诚然如段母所言,他心里非常想现在就在学校,把前两个夜晚熬夜写好的告白长信交到孟酥手上,但他心里又一块沉沉的巨石正在他心脏正中心摇摇晃晃,搅得他头晕目眩,他揉揉微微发红的眼眶,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疾病的气味,仿若翻腾的浪花,仿若在腐烂的坏掉了的食物,是咸味是臭酸味。

声音从嗓子眼里慢吞吞,像是有什么坚硬干涩的东西再嗓子眼上,无力问道,“爸身上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为什么事情来得这么突然,真的没有什么征兆吗?”

“爸爸的起居和饮食,一直都很规律的啊。”

段母听着他不断抛出的疑问,每一句都让她的心捏得更皱,更紧,这忽然降临的病,好像是带着刀子而来,一刀刀的刺在她的心脏上,一刀刀的在刮着这个美满幸福家庭的外壳和主心轴,在撕碎着他和她的顽强牢固的意志力。

段母静静的听着他说,默默说话,眼皮随着他哽咽轻微的声音而慢慢下垂。

“爸爸还能活多久?”段初尹擤了擤鼻子,面色沉静。

段母迟疑了片刻,盯着墙壁上神色淡然,微微笑着的蒙娜丽萨图画,随后毫无表情的说道,“最多一个月。”

“或者半个月。”

“可是他好端端的啊,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地方不舒服。”段母再也抑制不住强忍了大半天的泪水,嗓音微微嘶哑,“要是知道了是这个结果,打死我也不让他检查啊。”

不知是暂时接受不了自己丈夫突然得了癌症晚期,还是爱了二十几年的男人即将要与自己阴阳两隔,段母心中漂浮过万千思绪,生段初尹时被疼痛折磨了两天一夜的女人都没有叫过一声,强咬着牙挺了过来,还是因强装了太多的坚强,温热的手指逐渐变得冰凉,手腕开始像风吹树叶般抖动,震动着的指尖慢悠悠的抬到嘴唇,轻轻搭在了干裂的唇上,像是在隐藏什么。

段初尹从没见过她这样,他知道她在努力隐藏悲伤,要是真如检查结果所说,段起姚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一个月不到,那就意味着——他甚至不能撑到元旦跨年了,望着母亲这副十几分钟就变老了十几岁的面孔,他隐隐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他将大手轻轻搭在了段母的肩上,轻轻的压了几下,歪头看着段母哭红了的脸庞,微笑道,“明天我们一家去野炊吧!”

中考结束后,段起姚曾提议到一家人出去野炊,但那天他们的野炊过程很不协和,他和段起姚大吵大闹,只因段起姚让他两天后好好打球,他立马喜极而泣,想到自己多年来从没有自由,没有什么个人时间,他的想法很简单——安安静静的睡上两天,段起姚拍拍手掌,说他生来就是段家的培养人和继承人,想要自由可以,那就是不要做段起姚他的的儿子,段初尹承认段起姚在某些过分是个极其自私的人,但确实个好男人,好老公,好商人,好领袖,他从没想过段起姚会患上任何——只能活一个月的重疾。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十年来换段起姚和段母再续十年的婚姻,他深知段起姚对段母意味着什么,不止是爱人,是家人,还是最信任的人。

要是只有段母留在这世上,不知会怎样呢。

“好啊。”段母伸出手,轻轻放在他温热的大手上,“好了,你半夜回来也累了,该去睡觉了。”

段初尹点了点头,望着面色苍白的段母,胃里在发酸的翻滚着,“母亲,晚安。”

段母微微笑着,拍了拍他宽大耷拉的肩膀,温柔慈祥的“嗯”了声,随即转身起开了。

他面色淡然的凝着段母颤颤巍巍,踉踉跄跄的脚步,眼眶涌进了酸水,鼻尖急促的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