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实在醉得厉害，刚说完话就闭上了眼睛。
沈聿深深看了眼在肩头熟睡的女人，没再说什么，大步抱着人往外走。
路过SVIp包厢时，恰好听见包厢门“砰”地响一声。
他淡淡扫了眼，因为慌张而没完全关上的包厢门，脚步未顿，径直离开。
包厢门内，周翊礼抚着胸口喘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差点被阿聿撞了个正着，吓死本少爷了！”
坐在沙发上的孟晏川，用拿着酒杯的手虚点他一下。
“好奇害死猫，你这么喜欢听墙角，迟早会被抓！”
徐星湛啧啧两声，“你以为阿聿没看见你？”
他指了指未完全合上的门，“一清二楚。”
周翊礼一噎，但不想在兄弟面前表现得很怂，嘴硬道，“看见就看见了呗，他又不能杀了我！”
孟晏川嗤笑，“杀人犯法，阿聿又不傻，最多把你喝醉酒，大街上发疯的视频……”
“闭嘴闭嘴！”周翊礼扑过去捂嘴，“不准再提那件事！”
“周翊礼！你从老子身上下去！”孟晏川怒喝。
周翊礼扑得突然，他没防备，一杯酒全洒在裤腿上。
“呵呵，没注意……”周翊礼讪笑起身，“我赔你一套新的！”
“哈哈，就该你赔！”徐星湛幸灾乐祸。
“你也给我闭嘴！”周翊礼翻了个白眼。
经过孟晏川的提醒，他想起之前得罪沈聿，被沈聿灌醉在大街上发酒疯的场面就后怕。
发酒疯不可怕。
可怕的是，沈聿把他发酒疯的视频，传遍整个朋友圈！
视频中，他站在车顶上，高喊，“整个云城，我是老大！”
以至于现在别人一见他，都会调侃一句“云城老大来了”。
简直社死！
丢人丢到天边去了！
徐星湛见周翊礼神色紧张，估摸着是害怕又被沈聿整，眯眼一笑。
“我有个办法能让你不被阿聿整，想不想听？”
周翊礼立马抬头，“什么办法？”
徐星湛把手里的酒杯搁在桌上，往门外一指，“苏大小姐。”
“苏大小姐？”正在用纸巾擦裤腿的孟晏川插嘴，“什么意思？”
“啧，你们啊，就是观察得不够仔细！”徐星湛直摇头，“难道你们没发现，阿聿对苏大小姐很不一样？”
周翊礼和孟晏川对视一眼，虚心请教。
“哪里不一样？”
“你们没发现，阿聿对苏大小姐很耐心？还有刚才……”
徐星湛用两只手做了个嘴对嘴的动作。
“苏大小姐调戏阿聿，阿聿不仅没推开她，还主动吻上去了……”
“你们什么时候见阿聿主动过？”
周翊礼仔细回想了一下。
好像还真没有。
他们一行人经常混迹风月场所，想往沈聿身上扑的女人不计其数，但全都是主动贴上来的。
还真没见哪回阿聿主动过。
“那和阿聿整不整我，有什么关系？”
周翊礼还是不懂。
徐星湛笑得一脸玩味。
“要我看，阿聿和苏大小姐关系不浅呐！没准两人早就搭上了，不然苏大小姐也不会公然打沈明轩的脸啊！”
他顿了顿，又道，“可能不止这些，从阿聿的表现来看，苏大小姐在他面前，甚至还有点特殊。”
“她特不特殊，还是和我没关系啊！”周翊礼摊手耸肩。
“周翊礼，你长脑袋只是为了显高？我都说这份上了，还不懂？”
徐星湛还他一个白眼。
“你找苏大小姐当挡箭牌，阿聿想整你，看在苏大小姐的份上也会手下留情的！”
周翊礼醍醐灌顶，开始到处找手机。
“你干什么？”孟晏川莫名。
“我要和云姿姐说一声，回头万一阿聿找我算账，让云姿姐保我一命。”
周翊礼从沙发角落摸出手机，打开微信就开始编辑信息。
徐星湛吸气，“周翊礼！不是让你找苏挽吗？你告诉云姿姐干什么？”
周翊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都说远水救不了近火，我和苏挽又不熟，先让云姿姐保我，回头再拉拢苏大小姐，不是双重保险吗？”
孟晏川无语，“阿聿和苏挽的关系只是我们猜测，万一不是，你告诉他姐姐，不就等于整个沈家都知道了？”
“还有，阿聿连我们都没说，沈家肯定不知道，你现在把事情捅开，是嫌死得不够快？”
周翊礼这才彻底反应过来。
不想手一抖，编辑好的信息已经发出去了。
他手忙脚乱刚想撤回，却见对方马上回了一条语音过来。
“沈聿和苏挽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女人的连声质问让三人同时呆住，整个包厢陷入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徐星湛才道，“周翊礼，你彻底完了。”
周翊礼握着手机，一脸死灰。
——
沈家老宅。
吃过晚饭后，闲来无事，沈云姿陪着沈老夫人点茶。
刚到第三汤，她就没了耐心，揉着发酸的手腕不肯再继续。
沈老夫人叹道，“你这盏茶算是废了。”
沈云姿嬉笑，“废了就废了，孙女喝您的。”
沈老夫人轻笑摇头，“你啊，和阿聿一个无赖样儿，不愧是姐弟。”
说罢，老夫人继续点茶。
沈云姿百无聊赖，刚拿起手机就看见周翊礼发来的信息。
【云姿姐，阿聿和苏挽在一起了，这事你知道吗？】
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按下语音键回道，“沈聿和苏挽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沈老夫人抬头瞧了眼，手上动作未停。
“不枉我整日在阿聿耳边念叨，他总算听了一回。”
沈云姿没反应过来，愣愣问道，“奶奶，你对阿聿说什么了？”
这时，点茶已经到了最后一汤。
沈老夫人正击着手里的茶筅，手上动作快，语气却不紧不慢。
“我觉得挽挽那孩子好，成天在他耳边念叨，久而久之，他自然就上心了。”
“难怪您听他俩在一起一点都不意外，感情是您一手撮合的。”
沈云姿又坐了下来，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
“不过奶奶，大家都知道，苏挽喜欢的是明轩，他俩还有婚约，如果阿聿真和她在一起，抢自己的堂弟媳，不是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点茶到了最后一步，茶百戏。
沈老夫人用清水在茶沫上描了一个“孝”字，忽然问开口。
“你说，她究竟是真的喜欢明轩，还是因为苏沈两家的婚约才喜欢明轩？”
沈云姿微微皱眉，“这不是一回事？”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