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明明早上还在互相打笑。
明明都说好了晚上一起玩什么……
明明……
明明……
“已经晚了，我们尽力了。”
众人站在手术室外，听到医生的话，却是久久无法回神。
“人…人在哪？”孙清墨“好似”清醒了一些，看向医生问道。
医生指了个方向。
孙清墨没有与其他人说话，踏步走了过去。
几人毫无意识的跟随着。
当林归念那惨不忍睹的躯体彻底展露在视线中时，沈飞允再也坚持不住了。
他有些失语，不受控制的指了指：“啊，念，啊……”
“为什么啊！”
“为什么死亡的效，会在念…嗝身里上出现啊！”沈飞允死死抓着自己的脸，眼神中透露着无尽的迷茫，眼泪止不住的流出。
付潇潇怔在原地，她无声的哭泣着。
昨天…
她不愿去想。
一点也不愿意去想。
何瑜缓缓来到了林归念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边。
她的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我会等你。”
“等你…等你…”
“元安！”就在这时。
异变突生，众人回头看去，只看鲜血四溅，封羽死死抓住了那把即将刺进齐源安脖子里的刀刃。
“你做什么！”
“让我去死啊！”
“让我去找她啊！”
“她凭什么！她凭什么！”
齐源安挣扎着。
封羽一把将元安不知道从哪拿的刀甩在地上，然后揪住了他的衣领：“你tm忘了她之前对你说过什么了吗？！”
“你以为你的命还是你自己的吗？你是她救的！是你将命强行交给了她！现在，你又凭什么擅自决定自己的性命！”
“封羽！”孙清墨喊道。
封羽冷静下来，看向孙清墨，缓缓松开了手，想要擦脸，却是抹了自己一脸血。
眼前模糊一片：“抱…抱歉…我…”
齐源蜷缩在地上，抽泣着。
此刻，周围无比混乱。
面前之人话落。
龚子闻本还保持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看向自己残破的双手，呢喃道：“昨天…我应该好好跟她道别的。”
“我以为…我以为…”
……
三日后。
龙城。
入夜了，今夜的城市无比宁静，如同是在默哀一般。
沈飞允无神的从便利店里走了出来。
他们从宾城回来后，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生活…
没有联系。
除了封羽偶然会担心元安，去看看他。
就在沈飞允准备回家的时候。
余光突然在路边看见了一个人。
他定眼看去，愣了一愣。
朝着他走了过去。
“清墨。”他唤道。
孙清墨转过身来。
指尖上的火星，有些引人注意。
沈飞允顿住了。
随后，他苦涩的笑了笑：“我第一次知道，你居然也抽烟。”
孙清墨看了看手指上的东西。
回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然后看向了沈飞允手上刚刚从便利店买的东西：“分我一瓶吗？”
苦涩的饮料。
“酒。”
沈飞允看了一眼，递过去了一瓶。
两个孩子…
不，是两个早已成年的成年人。
“哈……以前，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碰这些东西。”沈飞允打哈哈说道。
夜晚的城市是他们的酒友，漫天的回忆是他们的配菜。
看那月光，那么脆弱。
伸出手轻轻触碰，竟是在指尖碎开了。
呵呵。
好是荒诞。
“念姐…算了。”沈飞允想起来什么，但又止口了。
而孙清墨在一旁，从怀里拿出了那枚林归念给他的挂件。
沈飞允望去：“啊呀，这跟念姐好像啊。”
孙清墨笑了笑：“她是无回。”
“什么！你果然喜欢念姐，挂件都是照着念姐做的！”
孙清墨：“……”
无语。
“林归念就是无回。”
沈飞允将喝完的酒瓶放在了脑袋上：“一瓶你就喝醉啦？哈哈哈。”
“别装了，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沈飞允沉默了，他将酒瓶缓缓从脑袋上拿下来，放在了一旁的栏杆上。
他趴在手臂上，喃喃道：“你真讨厌，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看出来了呢。”
“所以，念姐真的死了吗？”
他不信。
他一万个不信。
“没有。”
沈飞允笑了：“那就好。”
他转头看向孙清墨：“听你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念姐…会变成这样，是吗？”
孙清墨摇了摇酒瓶。
“是。”
“因为她…”孙清墨默了默。，继续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因为后遗症，看不见了。”
也就是…瞎了。
沈飞允顿住了：“后遗症？看不见了？”
“我为什么一直没发现？”
孙清墨抬起头，看向月亮。
“林归念的身上，经常会伴随着一些淡淡的血腥味，你应该闻到过吧？”
沈飞允沉默了。
他闻到过。
“那是她在这个世界，动用魔力的后遗症，高二的时候，在学校里经常晕倒，时常生病，这些都是后遗症前期症状。”
“直到……”
“她开始偶尔流鼻血，咳血。”
——“帮我准备一盆清水就行。”
孙清墨继续道：“她在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后，渐渐的也很少用魔法了。”
“可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不被允许的，即便不用魔法……”
沈飞允叫停了他：“什么叫不被允许？”
孙清墨有些无奈的转过头。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们世界的神座便不会允许她在这个世界生存。”
“这就是世界法则。”
“你还记得夜那天为我们展示的吗？”
“她一直都在违背法则，承担着代价，与我们在一起啊。”
沈飞允怔住了，已经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只能就这么傻傻的看着孙清墨。
“她不动用魔力，最终也只是缓解法则的反噬而已。”
“慢慢的。”
“她的身体越来越差。”
“视力衰退，直至彻底看不见。”
“头发变白，逐渐失去生机……”
“要真像你说的，为什么她都这样了我们还一直没发现啊！”沈飞允不理解，甚至感觉孙清墨说的都是自我欺骗的谎话。
直到。
那熟悉的魔力之玄光在眼前亮起。
孙清墨的手上升起了一缕冰晶。
“你们自然发现不了。”
“因为她一直都在用着玉佩掩饰着她的真实状态，就像她在游戏中掩藏自己的真实等级一样啊。”
孙清墨将冰晶捏碎。
“而且，别忘了，她还有影子分身，就算有什么疏忽，影子分身可是看得见的。”
“啊。”孙清墨挠了挠头。
“沈飞允…其实林归念的这些欺骗手段根本就不合格。”
“只是你们…我们根本就不愿意相信！她真的会离我们而去……”
“靠，现在，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