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感受到发间的气体流动，她都要以为，面前这个通体黄金的庞然大物是一尊雕塑。
它就卧在那，静静地打量着面前这个连它指头都不到的小女孩。
它呢喃道：“居然…真的回来了。”
“什么？”林归念疑惑，这是早就知道她还会回来的吗？
龙祖摇了摇头，问道：“你就是无回那个小丫头吗？”
当这位在龙舞城使用魔法的时候，它在这个小丫头身上，感受到了那把剑的气息。
除了那位外，它可从未见过那把剑愿意将力量借给谁。
林归念没有否认，点了点头：“你找我来，是为了何事？”
在领悟堂，那庞大的气息，与向林归念传递消息的，就是这位龙祖。
在与沐斯分离后，她便根据龙祖所指引，在寂静山脉又进入到了一处折叠空间当中。
龙祖沉思了一会，便回道：“景小子在我这存了个礼物，说是…让我送给你。”
“景小子？”
“哦，也是，你不知道…他给自己取了个绰号，叫轩辕。”
林归念眉梢动了动：“我应该不认识他吧？”
“呵呵，可是他认识你啊，你的传说，他可是从小听到大的。”
林归念：……
就在这个时候，林归念的右手上传来了一丝炙热。
她低头看去。
龙祖也注意到了，在看见那标志着灵魂契约符文时，它的瞳孔出现了一番异动。
［将军，那什么，你现在在龙祖那？］
还没等林归念回答，龙祖居然抢先回道：“是啊，她现在在我这。”
林归念惊了一下，龙祖居然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然而天暮好像习以为常，他们像两个老友一样，聊了起来。
［龙祖啊，将军这次回来可是严格保密的，你这样会让很多人盯上她的啊。］
闻言，龙祖冷哼了一声。
“这里是你的地盘，谁能动她？”
［此言差矣，你难道没发现将军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这话，龙祖又打量了林归念一番，林归念明显的看到，它的瞳孔隐晦的收缩了一下。
“这是…你们出岔子了？”
［嗯，她在那个世界的身体现在不过十六七岁，又用不了魔力，就弱鸡一个，谁都能轻而易举的愣死她，我目前可伸不到那么远啊。］
林归念：“……”
想到自己随手一劈就骨折了，她没反驳。
龙祖沉思了一下。
“不，我还是不能相信，天暮，我与你认识很久了，这不会又是…”
［龙祖，将军的身份绝对不能泄露。］
［即便我们与那个世界达成了合作，我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他们。］
[你，懂吗？]
龙祖沉默了。
“我懂了。”
“但这份礼物我还是要送出去。”
［你他…］
“你知道，这是他的遗愿。”
［……他也就那出息了。］
林归念静静看着他们交谈。
这是什么？
两个谜语人？不，他们好像都不是人。
“小丫头…”
［叫将军。］
“小丫头将军。”
天暮：［……］
“这是景小子亲手制作的玉佩…”
天暮：［啊？］
林归念：“啊？”
此话一出，全场一懵，毕竟他们早就与现实世界进行了充足的文化交流，自然明白送玉佩给异性是什么含义。
天暮当场就炸了。
［好你丫的景冥怜，死了也要撬我墙角是吧！老子现在就让人去龙舞城掘了你的坟！］
“停停停！听我说完！”龙祖气的都咳嗽了两下，“你忘了那位当年天天戴的那个白玉佩了？”
“景小子当年迷成什么样了？就照着那白的做了个黑的，说什么这是情侣款式！”
“后来他才知道那白玉佩其实是这小丫头将军的，但做都做了，花费了那么多心血是吧，这不才留给这小丫头当礼物的吗！”
［……］
［真就那个出息…］
林归念：“……”
林归念：“？”
等一下，什么白的？我只有一个玉佩啊……
林归念赶忙从腰间拿出了当初从盒子里取出来的白玉佩。
龙祖一看：“对对对，就是这个。”
林归念：“！”
她连忙抓着右手质问道：“什么情况？我这玉佩还被别人拿到过吗？”
［啊？你，啊？］
很显然，天暮也有点懵逼。
这玉佩怎么又回到将军手中了？
［咦？将军，你拿到这个玉佩难道没有触发什么奇怪的嗯，天赋吗？］
天赋？
这么一问林归念想起来了，好像是有一个来着，不过她会的招多了个去了，根本不缺这一个。
那天叫什么？媲美仁慈？还是强敌啥的来着？
她忘记了。
没先等来将军的回答，天暮貌似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在看见名字的时候，它沉默了。
恶趣味？将军，仁慈？
它早该知道的。
你也是，就这么个出息！
龙祖见他们聊的差不多了，终于又将话题掰了回来，只看空中闪过一道亮光，一枚黑色的玉佩缓缓降在了林归念面前。
“这玉佩拥有隐匿变装之效，因为是用我族鳞片，再加上他那出神入化的空间之法制成，所以即便是最高阶的探查之法也无法勘破。”
“其中就包括首城的无所遁形。”
［……你再说一遍？］
“不说，太累了。”
［艹，我就说那混蛋为什么总是能偷跑进宫。］
本来林归念是没什么兴趣的，毕竟她已经有个隐匿的赋灵石了，今天还用了挺多次呢。
但听到最高阶的探查魔法也无法勘破的时候，她眼睛亮了亮。
但当她仔细观察后，她又沉默了。
［嗯，确实是好东西，将军拿着吧，反正白送的。］
“这个…好像是半成品。”
［啥？］
林归念也说不上来，她本身也是精通空间之术的，虽然现在可能已经脱节了，但看见这枚玉佩的时候，她第一感觉就是不完整。
龙祖看了林归念一眼，不得不说。
这个小丫头…不愧为挡在景小子前面那道无法逾越的高山。
它缓缓开口解答道：“因为景小子一开始，是奔着化形去的。”
“化形？”
“没错，只是后来他发现实现不了，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林归念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了。
化形，与幻化不同。
化形，就是你可以真的变成一只鸟，变成一棵树，各种方面。而幻化不过是在他们眼睛当中你变成了某个东西。
只能说那个景小子有这份胆魄，是值得夸奖的。
天暮没了声音，林归念便没有多去管。
她抬头看向龙祖问道：“这个给我，真的好吗？”
龙祖卧了下来，趴在了自己的爪子上。
它阖上了眼睛：“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我只是为了完成我故友的心愿罢了。”
林归念沉默了一下：“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严格来讲，我与他根本没有关系吧？什么做都做好了这种理由，我是不会信的。”
龙祖轻声笑了两声。
“也许…是因为他傻吧。”
他努力了一辈子，都没能将那人眼中的身影替换成自己…
所以他便想以这种方式，可以继续留在她的视野之中。
祈求着不被遗忘。
真实没有出息啊……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