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旱灾就会有流民,治安只会比以前更乱,杨元祖自己会一些拳脚功夫所以他只带走了一个护院,另一个留下来保护家里。
人到用时方恨少,杨元祖走的时候让林听安留意有没有靠谱的护院,他们家护院人才明显不够。
乡试的考试时间是八月初,杨元祖打算六月底出发,多预留一些时间出来以免路上发生变故。
这次在路上有很多和他一样赶考的书生。
北方是大宁朝的政治中心按理来说越往北走治安应该越好,可是由于旱灾的原因今年越往北走路上越乱。
杨元祖坐在马车里,遇到流民的时候吩咐护院一路低调且快速的通过,绝不能在路上停留片刻。
护院常年走南闯北自是明白杨元祖的做法,苏宁年龄尚小对于杨元祖的做法一时有些懵懂。
在他心里老爷一直都是善良随和的,遇见苦命人都会帮上一把,虽然看不懂老爷的做法,但是苏宁相信老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抬眼望去,前方有一书生装扮的人正在慢跑赶路,按这个速度就算跑上两月也跑不到省城去。
马车赶到书生旁边的时候杨元祖吩咐马车停下,他探出头来询问:“仁兄你可是要去省城参加乡试?”
这人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点头,杨元祖见状递上一个水囊,书生渴极了,也顾不上防人之心直接仰头喝了几口水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缓过来之后他问道:“兄台有何贵干?”
天气炎热,杨元祖扇着折扇道:“此地距离省城靠双脚恐怕难在乡试之前赶到。”
书生闻言一脸悔意,和杨元祖说起了缘由。
他参加了两次乡试,最后都因各种意外没有如愿进到考场,本想这一次能如愿参加乡试哪知路上遇见流民。
他也是谨慎之人,遇见成群流民的时候他一般都是躲着的,谁料路上遇见一个落队的瘦弱老妇人,他见对方可怜便施舍了一些吃食,哪知对方吃饱恢复力气赶上流民群的时候带着那些人群起而攻之,把他的衣食连带马车给一块抢走了。
寒窗苦读数十载,他不甘心自己的心血付之一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赶上流民们,结果却看见那些人把他心爱的马儿给就地分尸煮来吃了。
那些人的身躯明明是那么瘦小孱弱,此刻却像个野兽一样蛮力狰狞的撕扯着他的爱驹。
书生当时被那血腥的场面吓到,心下也不敢去招惹那群流民。
听完书生的遭遇,苏宁明白了杨元祖的做法,只觉得他家老爷是天下最聪明的老爷。
杨元祖见书生因为善心平白遭受无妄之灾,打算伸出援手结个善缘,于是道:“在下是顺兴县丰平村人士杨元祖,此行也是去往省城参加今年乡试,若是仁兄不嫌弃可与在下一路。”
一时间绝处逢生,书生激动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情绪平复之后回道:“哪里哪里,在下是昌平县禾水村人士路甲子,如此便多谢杨公子!”
二人一路相伴向省城赶去,路甲子由于已经参加过两次乡试,经验丰富,一路上和杨元祖分享了不少考试避雷事件,吃住被宰、被人下药那都是小事,要是遇上被人诬陷作弊那可是不得了的。
科举舞弊者终生禁考,一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书生两次错过乡试,一次是不小心吃了不洁的食物,另一次是考试当天被人打晕丢在巷子里。
由此可见科举竞争激烈,不仅仅是明面上的竞争。
每当乡试省城里的客栈是最混乱的,路甲子承了杨元祖的恩情便以自己以往的赶考经验建议,杨元祖进了客栈最好以蠢笨形象示人,或者自己单独寻一处无人打扰的安静之处居住,最好不要和其他赶考书生一起杂乱居住。
杨元祖不知道原来乡试还有这么多的龃龉,只在心中暗自加强了警惕。
几人顶着烈日一路风尘仆仆赶到省城郊外,杨元祖打算在郊外寻一处地方居住。
杨元祖见省城的郊外也不乏赶考书生,只是相比省城里面少上许多。
为了保险杨元祖让众人装扮成商人。
郊外物价此时是他们县城里面的两到三倍,听说省城里面更贵,所以一些拮据的书生便选择住在郊外。
杨元祖见郊外书生也不少,于是打算去县城里面偏一点的位置看看有没有可以借住的民宿。
众人几经波折,终于找到一处愿意收留他们的屋主。
那屋主见杨元祖一行商人装扮,一开始并不愿意让他们住下来,直到后来众人表明身份。
杨元祖这边终于安顿下来于是开始给家里写平安信。
顺兴县丰平村里林听安慵懒的坐在中式沙发上,闷闷不乐的小口吃着冰酿酒糟小圆子,以前夫君的每一次考试他都在,独这一次他不在。
不知道夫君过的怎么样,苏宁有没有把他的夫君照顾好。
心下有一种抛弃一切跟着去省城的冲动,但是他明白自己不能去添乱,而且家里家外事务繁杂也离不开他。
小凡见林听安心情烦躁给冰桶里面添了一些冰块,小哥儿杨午在冰块另一端把凉风往林听安的方向扇。
“我这心中总是心神不宁的,小凡你明日跟我去山上寺庙给夫君祈福去。”
小凡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和林听安确定明日出门需要携带的东西以及随行的人员。
杨午眼巴巴的盯着小凡,希望小凡哥能带他一起去,山上的寺庙他还从来没去看过。
顺兴县粮税商税这几年像是坐了火箭似的增长,名声在外。一些没有逃往长京的流民便南下前往顺兴县。
这几日城里的乞丐明显比以往多了许多,林听安为了安全准备到时候带上护院出门。
小凡有点拳脚功夫也可以带上,至于其他的就留在家中料理家事。
要不是家里还有六条猎狗他也不放心出门,看来寻找护院一事真的得快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