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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算好断?”尤大夫皱眉。

秦小米点头:“嗯,确实还算好断。至于怎么个好断法,咱们等证物跟衙门的人到了后,再细说。”

尤大夫觉得这是秦小米的自大之言,呵笑一声:“行,那咱们先对药渣,等人齐后,再看你如何断这官司。”

秦小米点头:“好。”

可他们还没开始对药渣,门口就传开一阵惊呼:“哟,取证物的人回来了,衙门的人也来了!”

“长济药行的卢掌柜、浩风医馆的东家、郎大夫也来了!”

热闹,真是太热闹了,他们等得不亏。

呼啦,门口看热闹的人立刻让开一条路来,黄阳隆、陈班头、上吊男媳妇等二十多人很快就到了无则药行。

陈班头道:“卢掌柜、郝东家、郎大夫他们是来帮忙与做见证的。”

因着亲戚捞钱无度,他被削了一顿,最近得好好办差,不可再出差错,所以就把这些人请来了,以免黄阳隆那混球又跑去衙门告他办案不严谨。

武掌柜大喜,起身来迎:“诸位此时登门,无则药行感激不尽,快请进。”

一行人是进来了,令秦小米意外的是,这里头还有彭大总管。

彭大总管笑着朝他们祖孙走来,小声道:“二位有何用得上的,尽管说一声,彭某虽是官奴,却能帮个一二。”

她的一个提醒,换来彭大总管的数次主动帮忙,秦小米真心道谢:“多谢彭大总管。”

贾祥跟贾家武师们最后进来,手里拿着两个食盒,递给姜大郎:“都是些好克化的吃食,你拿去给秦爷爷,让他给那上吊男吃吧。”

那上吊男看着快饿死了。

“诶哟,多谢贾少爷,给民妇就成,民妇拿去给相公吃!”上吊男媳妇一把夺过食盒,提着去找上吊男:“相公,相公快来,有肉粥、还有肉包子吃!”

贾祥去买吃食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知道里头有啥好吃的。

上吊男呲溜一声站起,往这边奔来,拿过食盒,立刻坐下,拿出里头的肉包子就咬:“嗯嗯嗯,馅多皮薄,好吃好吃……睿哥儿、康哥儿,快过来一起吃!”

两个十岁左右的男娃立刻跑了过来,往嘴里塞着包子,被肉包子给香哭了:“呜呜呜,好好吃,好久没吃到肉啦。”

上吊男夫妻道:“好吃就吃快些、吃多些,免得被人抢了去。”

“嗯嗯嗯。”两大两小是拼命吃着东西,嚼巴几下就吞,吃相仿佛恶鬼,把秦爷爷看得又落了泪……饿成这样,老二夫妻是吃了多少苦啊?

年纪比较大的睿哥儿是边吃边抬眸朝屋内看去,见到昏迷的赵大爷后,急忙扑过去,探鼻息:“呼,还有气。”

又问旁边的秦爷爷:“这位好心的老爷爷,我爷爷的病,可是好了?”

这孩子五官长得好,虽瘦骨如柴,笑起来却有几分可爱,秦爷爷笑道:“放心,已经给你爷爷治过了,只要不再起高热,明后天就能醒。”

睿哥儿笑道:“谢谢老爷爷,老爷爷心肠真好,家里定会福泽绵长。”

秦爷爷一愣,又笑了,这小嘴,还挺能说。

“爷爷,人齐了,过来对药渣跟干药包。”秦小米看向这边,又喊道:“把那对夫妻也带来!”

“成。”秦爷爷去喊吃得正欢的上吊男夫妻,回到四方桌这边。

黄阳隆把取回来的干药包拿出来,放到四方桌上。

武掌柜朝着众人行礼,道:“诸位,开始吧,要是结果真是我们无则药行的错,我们会认,会补偿。”

又看向上吊男夫妻:“可要是你们夫妻故意污蔑,我们无则药行不仅要你们坐牢,还会找出你们的族人,连坐你们的族人,再挖出买通你们的背后主谋,让给无则药行泼脏水的所有人,付出代价!”

嗯,脾气跟范管事一样硬。

“堂爷爷,您还病着,莫要跟这种泼皮多费口舌,咱们对药渣,破了他的诡计,让他自食恶果!”武博千劝着武掌柜,斜睨着上吊男,眼里满是厌恶。

上吊男难得的没骂人,只催促着:“快开始吧,再磨叽下去,天都要黑了。”

武博千冷笑,行,既然你想死,那本少爷就成全你!

他对陈班头他们道:“诸位贵客,请开始吧。”

陈班头:“开始吧。”

他是衙门的人,代表衙门,一发话,尤大夫他们立刻对药渣、干药包。

先对的药渣。

“这是银花藤……”

“嗯,药方上有这味药。”

“这是川芎……”

“嗯,药方上有。”

“皂刺。”

“有。”

药渣是煲过的,药材吸水后,模样变了,因此整整花了两刻钟,才把一包药渣对比完。

“药方上一共二十一种药材,药渣里头全都有。”

药渣是大家伙一起比对的,可以证明尤大夫没有假报,秦小米点头:“嗯,这药渣里的药材与药方上的全部一致,我们认。”

武博千:“呵,认就好。”

秦小米见他跳出来两次了,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敢问,这药是你给抓的?”

武博千一惊,急忙否认:“不是,我还在学着认药材,未曾抓过药。”

“那这药单上的武字,代表谁?”秦小米指着药单上的红色武字问:“这应该是抓药的药徒印记吧?”

“那是我的印记。”武博千的爹回道。

“哦,原来是你。”秦小米笑了,心里的猜测越发明了,看向众人,继续道:“咱们检查干药包吧。”

“成。”尤大夫点头,开始对比干药包:“银花藤、川芎、皂刺……”

干药包里的药材好认,没多久就对比完了。

尤大夫看向秦小米,开始嘲讽:“秦小东家,这干药包里的药材与药渣、药方上写的药材是一模一样,没有一味药材是错的,看来秦小东家是帮错了歹人。”

尤大夫又看向上吊男,骂道:“泼皮无赖,专门害人,你还是速速招供,莫要再害好人了!”

上吊男笑了:“你急什么?只是比对过药材种类,这药材的重量称过了吗?赵叔吃了你们的药却没效果,导致病情加重,很大可能是你们给的药量不够!”

秦小米微愣……这上吊男,竟是跟她想到一块去了,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

尤大夫怒极:“你这泼皮,证据在前,怎的还继续胡搅蛮缠?你对得起帮你的秦家祖孙吗!”

可尤大夫又很清楚,上吊男说的这种可能是存在的,因此他气完后,是松了口:“行行行,既如此……寻子,拿药秤来,咱们当场称药量!”

“是师父。”徒弟立刻去药柜上头,拿来一把小铜秤。

尤大夫接过,又把小铜秤给卢管事他们过目:“诸位,请确定这秤的准头是否有问题?免得称完后,有些泼皮又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