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卷为作者的新尝试、女主非人、偏黑暗、血腥、阴间恐怖、杀戮时刻、圣母慎入、圣母慎入、圣母慎入】
张家村。
永安河边。
天空阴沉沉的一片,太阳将要下山了。
几个大汉将一个半人高的囚笼抬进溪里,囚笼里面蜷缩着一个被绑住手脚的女子。
女子身上遍体鳞伤,时不时有石头向她砸来,每砸一下,身上就多出一个血窟窿,而她对此却没了反应。
最可怕的,是她的脸。
眼睛是空洞洞的两个血洞,不停地淌着血,里面的眼珠子被人挖了。
嘴巴张得老大,但却没有舌头,浓稠的鲜血盖过了下巴,流到了衣服上。
耳朵、鼻子也同样没了,看切口比较平整,是用利器给切下来的。
周边围着一大群人,他们面目狰狞,对着这个女子谩骂侮辱。
好似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砸死她,砸死她,不安分的小娼妇,嫁人了还敢在背后勾引其他男人,活该挖了五官浸猪笼。”
“可不是嘛,人萧公子一看就是富家公子,这小娼妇就是想要攀龙附凤,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配吗?”
“这小娼妇勾引谁不好,非要勾引自己四妹的男人。还被人萧公子给扔回了大刚家,大刚当场就挖了她的五官,还真丢死人了。”
“大家快看,她没了眼睛的样子好可怕,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这是活该,大刚养着她,不饿死她就算好了。她居然不满足在背后偷男人,我要是大刚啊,非得把她的手脚都给剁下来。”
“……”
围观的群众对着张秋娘指指点点,这些群众有男有女、有老有小。
石头、树枝、泥土等东西纷纷向她砸来。
“浸猪笼、浸猪笼、浸猪笼……”
更有几个小孩子欢呼雀跃,一边砸一边跳,脸上毫无愧疚感,俨然将这当成了一场游戏。
张秋娘蜷缩在囚笼里,由于眼睛被挖,舌头被拔,不能视物,也无法说话,但却能感受到疼痛和他人的辱骂声。
“小贱人,你是老子的女人,居然敢背着老子偷男人,真是个下贱胚子。”
男人的声音在张秋娘耳畔响起,张秋娘动用全身力气朝着声音的方向狠狠地喷淬了一口鲜血。
两只空洞洞的眼睛直盯着赵大刚。
那口鲜血恰巧不巧,直接喷溅在了赵大刚的脸上。
“啊啊啊,你个小贱人,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吐老子一脸。”
赵大刚用手擦了擦脸上温热的血液,整个人异常愤怒,恨不得将张秋娘拖出来再毒打一顿。
但是瞧见张秋娘脸上的两个血窟窿,莫名有点瘆得慌。
“赶紧把这小贱人扔河里去,这天也快黑了。”
赵大刚决定不跟这个小贱人计较。
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便和另外几个大汉合力将囚笼扔进了河流中间。
而在张秋娘被扔进河流的最后一刻,流着血的眼睛朝岸上看了过去。
嘴巴一张一合,若是有人懂唇语的话,便知道她最后说的是‘我恨你们’四个字。
岸边的人脸色明显僵了一下,继而又缓和了过来。
那小娼妇应该只是吓他们的。
紧接着,张秋娘整个人就被河流吞没,沉入了河底。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噬了。
“死得好,死得好,死得好……”
几个小孩继续拍手叫好,还大声嚷嚷:“小娼妇终于死了……”
欢笑声响成一片。
渐渐地,人群也离开了,吵闹的声音也离岸边越来越远。
黑夜降临。
皎洁的月光笼罩大地。
整个永安河面,异常寂静。
一道漩涡之门凭空出现,从中走出了一个人。
谢琅静立在永安河上空,黑红色衣袍微微晃动,如九天之主俯瞰人间,眼神淡漠却又疏离:“你很怨恨?”
明明没有人,却有一道声音从河流深处传了出来,声音充满了怨恨和不甘:“是,我恨,我恨这里的所有人。”
“又是一个不甘的灵魂。”
下一瞬,‘彭’地一声一道身影从河里炸了上来。
那道身影便是被浸猪笼的张秋娘,瞬间,囚笼破裂,做囚笼的竹篾也纷纷掉落到江里,惊起阵阵水花。
而在张秋娘的身体旁,漂浮着一道透明的灵魂体,灵魂体的五官还在,刚才就是这具灵魂体在说话。
“怨恨吗?那本座便替你报仇,这罪恶的世界,需要经历一场血的清洗。”
紧接着,谢琅附身到了张秋娘的灵魂体上面。
天上的那轮明月刹那间变得血红,妖异且又静美。
阴风乍起,血色月光将整个张家村笼罩在内。
张秋娘的灵魂体被谢琅附身之后变了一个模样。
血红色的衣袍,惨白到恐怖的脸,眼睛是血红色的,毫无情绪波动。
浑身散发着恐怖又阴森的气息,宛如从地狱走出来的厉鬼。
谢琅看了看浮在空中张秋娘的身躯,苍白的手指一点,那道身躯已恢复如初。
凝聚出一道棺材,将她葬在永安河边。
“君……君……君上,您……您现在是一只鬼?”
灵猫在系统空间内瑟瑟发抖,若说原本的谢琅虽然气势恐怖,但好歹有一股人味。
而现在的谢琅,鬼气森然,面容诡异,目光幽冷,丝毫不见一丝人气。
就像是……就像是一尊厉鬼,红衣厉鬼。
可……可这个世界是没有鬼怪的存在。
“血月降临,厉鬼再现。人失去了人性,那便由厉鬼来审判世间的罪恶。”
谢琅抬头看那一轮血月,这血色月亮便是出自她的手笔。
这个世界本来是没有鬼的。
但谢琅来了,就有了鬼。
还是红衣厉鬼。
接收了张秋娘的记忆,发现张秋娘一生很是悲哀。
整个张家村里以张姓居多,张姓或多或少都有些血缘关系,张秋娘家的主事人是张老汉,也就是她爷爷。
张老汉有四个儿子,张秋娘是二儿子张二德的女儿,在她之前,还有几个姐姐,不过一出生就被溺死了,所以张二德这一脉只有张秋娘一个女儿。
其他留下的都是儿子。
而她之所以能留下来,是因为已经有了儿子,养着她是为了让她干活。
张家的辈分是叔叔伯伯一起排序的,男女分开,在她之前还有张春娘和张夏娘,是她伯伯和叔叔的女儿,这些是存活下来的女儿,而没存活的一出生就死了那种,自然当成不存在。
在家里,父母对她非打即骂,哥哥弟弟也将她当奴隶使唤,叔叔伯伯的儿女也使劲欺凌她。天没亮就得干活,一但干不好就是一顿毒打。
村里的其他人,也使劲欺凌她,她在河边洗衣服,那些孩童就拿石头砸她。
有一次她将一个砸她石头的男孩推倒了,那个男孩的父母就跑到她家里讨公道。
她父母就把她吊在树上拳打脚踢,路过的其他村民,都是来看热闹的,将她的痛苦当成乐子来看,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
就这样,十四岁的时候,她爹娘为了供她哥哥读书,就把她以十五两的银子卖给了赵屠夫赵大纲一家。
赵大刚五十二岁,以折磨女人为乐,在这之前已经死了二十几任妻子,皆是被折磨致死,几乎每隔一两年都换一任妻子。
张秋娘嫁过去,自然是凶多吉少,她想过反抗但换来的却是毒打。
在嫁给赵大刚之后,赵大刚整天变着法子折磨她,她想逃,便在一个晚上逃走了。
至于逃走之后会怎样,她没有想过,她只想离开那个吃人不见骨头的地狱。
就在她要逃出村子的时候,她看见一人,那人是她四妹带回来的男人。
她四妹本来应该叫张冬娘,是她三叔的女儿,一出生就带有祥瑞,张家以为是福星降世,便给她取名福宝,全家都喜欢她。
张福宝最喜欢的便是在张秋娘面前炫耀自己的新衣服,打扰她干活,说她是迂腐的古人等之类的,张秋娘被激怒了之后骂了回去。
结果张福宝她立马哭了起来,然后张秋娘就被家里人暴打了一顿。
之后张秋娘就恨上了张福宝,不过也没做什么,只是不给她脸色看,但是张福宝却一直找她麻烦。
动不动说张秋娘讨厌她之类的,每次张福宝这么一说张秋娘就惨了。
在某一天,张福宝带回了一个带着伤的男人,天天和那个男人腻在一起。
在张秋娘逃离的时候,就是那个男人强行将她扔回了赵大刚家,并对赵大刚说张秋娘勾引她。
张秋娘百口莫辩,下场就是被赵大刚暴打一顿,挖了双眼,拔了舌头,剜了鼻子,剁了耳朵,然后浸猪笼。
张秋娘在死时,十五岁。
这便是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