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庭竹还不知道流言已经更新迭代到他和山寻星是命运弄人,被拆散的苦命情侣版本。
他上楼回房,重新躺到床上。
没人起,那就说明今天不赶路,可以多睡会。
就是下楼时吹的冷风让他困劲儿已经过去,现在躺下根本睡不着。
静谧的室内,夜色铺陈。
身边呼吸声清浅,梁庭竹侧身伸手把人带进怀里,撩开她睡得有点乱的头发。
等到山寻星醒来的时候,是被弄醒的。
睡眼惺忪中,她扭动了一下肩膀,挣脱桎梏,反手一下打在梁庭竹锁骨上,声音格外清脆。
“你有病啊,大清早发什么情。”
“中午了,哪是早上。”
“中午你还不下楼?”由于雪大,要走的路都不知道在哪,他每天都得跟贺淮交换着盯车。
山寻星半侧半躺的背对他,原本搭在枕头上的手逐渐攥紧,“天怎么没亮?”
“一直没亮,估计又是什么异常。”
“……所以你是没事做?”
梁庭竹把人扳正平躺:“有事做,这就告诉你。”他手臂撑在两侧,双手捂住山寻星的耳朵。
齿舌磕碰声敲打着传进大脑,骨传导把这靡靡之音仿佛扩大了十倍。
中途嘴里还被他推进一颗糖,迸裂,碾碎,清晰到能推测出每一个逗弄的动作。
山寻星远在梦乡的脑子被成功叫醒。
“停。”她偏过头把那两只手打开:“你拿我炫技呢?”
梁庭竹不回答她,把话题扯远,“外面一片黑,我想有可能是极夜之类的,不然太阳再怎么也不可能不出现。”
“这个纬度的极夜…地球摔倒了?”
“谁知道,也许你到时候还能看见极光。”
“极光,那我能许愿么?”
“不。”
“理由?”
梁庭竹俯首在她颈边:“许愿的那叫流星,你想许愿还不如对着自己。”
他喘口气,不知进退的占有在山寻星身上变本加厉:“不过你比流星好看,那东西只是陨石,而你是会发光的恒星。”
她收敛呼吸:“…有区别吗。”
“有,太阳是恒星,你也是。”
……
这情话可真是满级。
山寻星大脑过载,怪不得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这可真是被鬼迷心窍了。
到中午12点,天边地平线才透亮出一点点橘粉色。
天亮和日落差不多,只维持了一小时不到又再次回归黑暗。
两人下楼时,正好碰到贺淮从房车外回来。
“这么冷的天还出去?”
贺淮提着手里的玻璃器皿:“去那边的林子外围摘了些植物,挺有意思的,你们看看。”
山寻星接过他递来的玻璃瓶,里面是一株缩小版四叶草一样的植物,每个叶片也就半个小拇指甲盖大,看起来很脆弱。
她晃动了一下,发现那哪是什么四叶草,那是四只拟态成叶片的小甲虫,瓶子一动,就在里面胡乱飞舞,飞着飞着又面朝贺淮的方向重新并拢,合而为一。
梁庭竹也拿过观察了一会儿,那些小甲虫每次调转方向只把拟态的叶面对准贺淮。
“向日葵逐日都没它们对你虔诚。”
贺淮无语:“这些东西不伤害我,和之前那些变异昆虫不一样,我伸手它们自己就跟着进入小瓶子了。”
他拿出黑色布袋里另一个大瓶子,里面正是他们从江城赶往首都时,在路上见过的有毒剑兰,当时梁庭竹碰了一下幼苗还中毒了。
“这些小甲虫栖息在有毒剑兰的叶片下方,我是无意中发现他们飞舞时会发光才多看了几眼,有时间你们可以多旁观,飞起来的场景真的很梦幻。
再之后就是有两次看见它们忽然不明原因的大片起飞,观察之后发现它们在表现出这种异常行为几分钟后,附近就会出现异种。”
山寻星把车里的灯关上,果然远处的密林边缘有着微弱的蓝色萤点。
“和萤火虫挺像的,这应该是警敌功能吧。”
梁庭竹控风从密林边缘处转过,风打着旋,树叶上的雪都被沙沙吹落。
落雪中,幽微的荧蓝光点在夜色中翻飞,流萤点点,一闪一闪的,被风带着摇曳飘散,最后落回归处。
“别说,还真的挺浪漫的。”
贺淮心说,人是觉得浪漫,但虫肯定不这么想。
“警戒异种,驱赶异种,这算是不同物种的协同进化么。”她注视着两个玻璃罐子。
“这些小甲虫愿意跟你回来,是不是因为你的生命力。”
“嗯,本来我还特地带着骨瓶下车,结果完全没用上,这些小东西自己飞过来,很亲近我。”
“异能的原因吧。”
梁庭竹想着上午那个男人说的话,不绕路就只能横穿森林,有贺淮在,这对他们可能还真不是难事……
他把徐望的话转述给其他人,询问他们的意见。
“我没什么想法,随你们吧。”观月是真的无所谓,在哪都行,只要人都在就好。
贺淮倒是有点想法,不过他没发表意见,横穿森林,什么都有可能,万一碰到上次的变异昆虫潮那也太麻烦了,说了不如不说。
再说这还有极夜的外在因素,有不怕冷,喜欢黑夜,又会伏击诈骗的异种,走森林确实很危险。
山寻星和梁庭竹对视一眼,那这就等于他们俩全权拿主意了。
“那就还是横穿吧,藏着那么多异种呢。”她的声音里注入亢奋:“昨天说了心核我包,这不就是现成的机会么。”
“那就去吧。”
观月目光穿过茂密的森林,总感觉在说自己需要心核之后,就把寻星给带向了奇怪的发展方向。
别人唯恐不及,她兴奋的像去开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