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挤在一处,毯子里的温度让人有些心热。
山寻星察觉到他的不快,身体向后靠去,抬手抚着颈侧的脸。
“这你都接受不了,以后还怎么谈别的?等被人知道后,一定会有人在你耳边不停的提醒你这些事。”
梁庭竹没说话,只是伏在她的颈窝里,怕一开口就失了风度。
“你会厌烦,会烦躁,会介意,会越想越觉得不值,你会不可避免的想起我的过去,想起我……”
“我没有。”梁庭竹突然打断她。
“还说没有。”山寻星的锁骨被他紊乱的呼吸弄红了一片:“你现在的情绪就很不稳。”
“我没有那…”
笃笃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两人的对话被打断。
山寻星把手收回来,扬声:“说”
“寻星,我们烧了热水,你要吗?”程镗站在门外,攥着手里的暖手杯。
梁庭竹听见这声音,想说的话一瞬失声,强撑的温和倏然冷了下去。
真是恼人,一个死人给他留下难解的麻烦,现在又来一个执迷不悟的,明明都说过结婚了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放?
不,不对…
他忘了山寻星结婚跟自己也没太大的关系,他不是那个真的丈夫。
除了有些暧昧,他没有任何身份。
梁庭竹心脏一紧,忽然就不想再循序渐进,按部就班的走流程。
门外的程镗见里面没人回应,又再次说道:“天很冷,用点热水能舒服一些,你屋里的衣服被子都在外面,你要不要出来再拿几件。”
赵恬把换洗的衣服拿给那个男人已经过了半个多钟头了,他们在一个房间换衣服,又一直没出现……
程镗脑中想到一些可能,胸口不断起伏克制着情绪,同时又在鄙夷自己无耻下作。
沙发上,梁庭竹手臂收紧,不管是死了的还是门外的,现在都让他觉得格外碍眼。
他偏过头,呼吸流连在山寻星颈侧,语气压抑:“你要吗?”
山寻星转头看房门,决定先把外头这个支使走,她平静的回应:“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寻星…我就只是想送个水,我没有别的意思。”
梁庭竹嗤一声,这话说出来程镗自己信吗?真的只是送水第一次拒绝就该离开了。
山寻星听见背后的声音,把他的手掰开:“你现在也应该出去冷静一下。”
“我不走,”梁庭竹卸下力气,把上半身重量都朝她背上压过去,他拉过毯子盖在两人头上:“我想跟你在一起。”
这姿势别扭极了,山寻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拧巴的,她练舞时都没做过这么奇怪的动作。
裙子被抻巴的凌乱,她动动腿,试着转过身体,但无果。
梁庭竹把刚才被打断的话接上:“我没那么想过,现在也很冷静,不是厌烦,不是介意,我就是嫉妒为什么不是我先来。”
他停顿一下,重点强调:“嫉妒死了。”
“我只是想让你想清楚。”
“你只是想自己想清楚,因为你还放不下那些东西。”
他拉下山寻星的领口,唇齿碾磨着她的后颈:“你看,你一直在放纵我,如果不愿意,你现在就能烧死我,你对我根本不抗拒,你的犹豫是因为你还有道德观。”
山寻星觉得她这刺激好像给大了,梁庭竹现在有点失控。
她被弄的身体轻颤,人往前躲了一下。
梁庭竹挤进她屈起侧放的两只膝盖,把人翻了个身,面朝自己。
从别扭动作中解放出来的山寻星陷入另一个危险动作,她掀开毯子,使稀薄的空气充盈起来,给炽热的氛围降降温。
这件交叠领的衣服实在是不经折腾,她翻个身领口就都全散开了。
梁庭竹撑起手臂,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她的心口一览无余
他垂下眼睛,眸色深深,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早知梁行曾经跟你分居那么久,我就应该早早搬回秋枫馆去。”
山寻星:……
她沉默下来,第一次被梁庭竹说到难言:“那时候不行……”
梁庭竹没去追问为什么不行,无非因为她还有廉耻心而已。
对于山寻星而言,他就是陷入沼泽的旅人,她在观望自己是进一步留下陪她深陷泥潭,还是怕苦怕脏选择退一步自救离开。
许是他之前装的一直太过正人君子,给了她错觉,所以山寻星才犹豫不决。
梁庭竹觉得,自己应该给她看看装腔作势下的真面目,哪有什么谦谦君子,那只是因为对他不重要,可有可无而已。
“那时候不行,那现在行不行?”
他抓住她开叉长裙下的小腿,顺着白腻的曲线缓缓上移:“你说程镗不断的问,是不是因为他知道房间里会发生什么,不然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打扰。”
听见她短促的呼吸,梁庭竹肆无忌惮:“或许他需要见证一些实质性的才会知难而退,要不要我帮帮你?我们和他之间只隔着一扇木门。”
他解开两颗扣子:“还有梁行,我现在觉得他死的有些早,他也该看着我们这样紧密相缠,然后认清自己不再年轻的现实,看我怎么带给你肆意情动。”
“我要是在早一些喜欢你,一定会搬回秋枫馆,取而代之。”
“你…”
梁庭竹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暴露自己先天基因里带来的极端性,以前那些温和有礼的后天教养实在太能迷惑人。
“你担心的是我不能接受日后的困难是不是,山寻星,其实我比你想象的要更没下限,我想对你做的远比日后那些人脑子里想的更多。”
他扯开她有些松散的腰带,伏下身:“就算没有末日,只要你我愿意,我也敢这么做,我一向是想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什么的。”
掀开的毛毯让冷空气重新回两人中间,冰凉的皮带扣抵着身体,山寻星被激起了一身战栗。
她咬了下唇角,拉过毛毯,感叹原来暗火也能烧掉理智。
梁庭竹在耳边蛊惑个没完,她怀疑自己的脑子里可能是进了海水,不然她为什么听到这些话时,竟然会有难以启齿的兴奋感。
山寻星伸手扶正他的脸,俩人对视,明明看起来已经失控,可他眼里满是清醒,现在就凝视着她,等待被给予回应后一起下坠沉沦。
她原本的计划没这么快,但他强势下透露出的破碎感让她实在不忍心责怪。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对待一些事情的阈值竟然能这么高……
梁庭竹一直在注视着他,捕捉到她用眼神诉说出的渴望,喉结滚动。
山寻星哪里是美丽的死物,她这副鲜活的,引人堕落的情态撩人又坦荡,丝毫不遮掩,让他贪奢也爱慕。
“只给一点点甜头行不行。”他身上那股迷恋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呼吸相抵,她回答:“一点点。”
得到允许,他紧绷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手掌揽着山寻星的后腰把她贴向自己,呼吸在纠缠中交换,他听见山寻星含糊的重复一遍:“一点点。”
一点点也足够了,他本来以为说那些话会被扇几个耳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