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的游艇上,我原本以为,被拖进屋里的人,应该是二力。
但是等我看清他的模样,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此人竟然是沈三!
此刻沈三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但只有胸口以下的衣服是湿的,衣服破洞下面被刀划出来的伤口,已经被海水泡的发白,还有一些被鱼撕咬的痕迹。
从沈三毫无光泽的眼睛来看,也能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莫非他将股份出卖给川哥的事情,被赵裕龙知晓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我还是乐得看见这一幕的,对赵裕龙笑了笑:“赵总,我没想到,你让我上船,竟然还能看见这么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狗咬狗?不见得吧!”
赵裕龙笑呵呵的看向了地上的沈三:“要么麻烦你开一下尊口,将你的身份告诉这两位?”
“赵总,我知道错了。”
沈三趴在地上,宛若一条死狗,向赵裕龙哀求道:“求你念在我这么多年鞍前马后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行吗?”
“鞍前马后?”
赵裕龙笑呵呵的起身,向沈三走了过去:“是啊,的确是鞍前马后!如果不紧紧跟在我身边,你又该如何为刘浩川搜集情报呢!”
语罢,赵裕龙将一杯酒,全都泼在了沈三的身上。
“呃!啊!!”
沈三的伤口碰到酒精,疼得在地上翻滚起来。
赵裕龙用脚踩着沈三的头,目光狰狞的开口:“我这个人,最恨叛徒,你自己当着他们的面,把话讲出来,我饶你不死。”
“我说!我说!”
沈三在强烈的痛苦中,精神已经崩溃,趴在地上看向了我:“你还记得,我之前见到你,给你讲过的故事吧?”
我看着沈三,没有作声。
“那个故事是真的!我从小被父亲遗弃,在煤矿接到了一个杀人的活!但当时老板让我杀的并不是赵总,而是时任国土局长的刘岷!也就是刘浩川的父亲!那瓶价值不菲的酒,是他请我喝的,从那之后,我一直在给刘家效力!”
沈三嘴唇颤抖:“我是刘浩川的人。”
我听到沈三的回应,瞳孔猛缩。
我万万没想到,这个引发一系列风暴,身为赵裕龙心腹手下的沈三,竟然是四海集团的卧底。
沈三已经被磨没了意志,十分顺从的继续道:“上次我找到你要见川哥,是因为感觉自己受到了监控!而我的身份又不能暴露,思来想去,只能通过你这个新人跟他接触,因为你年轻,更容易掌控!
其实那一次,我手里根本没有所谓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只是为了用这种方式,去逼着裘国臣吐出财产,设下那个局的目的,其实还是为了拿到裘国臣手中百分之五的股份!”
我听到沈三的话,整个人都是懵的。
如果沈三真是川哥的人,那么他去换裘国臣的那天,根本就是两个人演的一场戏。
它用来威胁川哥,所谓沈城的安全屋也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他们在利用我拿到裘国臣股份的同时,还设下了一个圈套,用来考验我的忠诚度。
一旦沈城安全屋的消息传出去,恐怕我早就被除掉了。
沈三趴在地上,脸上的冷汗已经打湿了头发:“另外还有一件事……”
“砰!”
没等沈三开口,一道枪声忽然响起。
赵裕龙一枪打穿了沈三的脑袋,喷溅出来的血液,在我白色的浴袍上洒了满身。
“丢出去喂鱼吧。”
赵裕龙除掉沈三,转身将手枪丢在了茶几上,重新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脸上并没有露出多么痛快的表情,而是有些悲伤的看向了我:“看见了吧!刘家的人多狠啊!他们不仅打残了我哥,还要把我斩尽杀绝!其实我早就觉得沈三有问题了,只是不愿意相信!因为我拿他当朋友,当兄弟!
今天进攻太岁山的计划,是沈三制定的!刘浩川利用沈三,把我身边所有的人都给调走了,甚至还直接让沈三干掉我,永绝后患!哈哈,我真想不通,我对沈三那么好,为什么还没能喂饱这条白眼狼。”
沈三是川哥的人,这个消息真的让我感觉到了震惊。
我甚至开始怀疑,当初沈三找到我,究竟是为了利用我传递情报,还是川哥在得知我被赵裕龙抓了以后,在利用这种方式试探我是否变节。
最主要的是,在我被捕的情况下,川哥并未启用沈三。
因为我不值得。
纵然心中对于此事充满怀疑,但我依然没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沈三的身份我也不清楚,而且这些事情并非我能左右的,我只想知道二力是不是还活着。”
“当然。”
赵裕龙仰头喝了一杯酒:“把许力波带进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房门再度敞开,两个青年架着二力的胳膊,把他也给拖了进来。
“二哥!”
我跟小君看见二力满脸是血的模样,同时动身,但很快被冲进来的几个人,踹着膝盖窝给按跪在了地上。
“兔崽子!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二力看见我跟李君方,疯了一样的嘶吼道:“谁他妈让你们过来的!赵裕龙,你我的恩怨与他们无关,你把他们放了!”
“无关?”
赵裕龙惬意的喝着酒:“四海集团所有的走狗,都是我的敌人,这件事,没有人能脱离干系!”
我见赵裕龙喝完一杯酒,向茶几上的手枪摸过去,顿时慌了神:“赵裕龙,你他妈的别乱来!”
赵裕龙的手掌越过手枪,拿起了桌上的酒瓶:“乱来?如果我真想乱来,你们又能把我如何?”
“我要跟你谈谈,单独谈!”
我知道赵裕龙已经动了杀心,没有继续去激怒他,而是尽力安抚着他的情绪:“你说得对,如今我们都在你手里攥着,你想把我们怎么样都可以,既然如此,那就给我点时间,我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吗?”
赵裕龙没什么兴趣的再度倒了一杯酒,同时向门口的青年投去了一道目光。
青年会意后,上前抓住二力的手掌,直接将一个雪茄剪套在了他的手指上。
我看见这一幕,牙关紧咬:“赵裕龙……”
“咔嚓!”
我话音未落,二力的一根手指应声断裂,滚落到了我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