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裕龙说的寸心山,距离市区大约三十公里的路程,距离最近的乡镇也有五公里之遥,如果不是今晚要到这里办事,我压根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凌晨四点二十,我们这边的几辆车全都停在了寸心山脚下,等在了路边。
除了我带着季博腾跟孙忠跟在海哥身边,贝勒也给海哥派了一车人,由大维带队。
车队在山脚下停了大约十五分钟后,一辆摩托车停在了风哥的车边。
他下车跟那个骑摩托车的人聊了几句,然后走到我们这台车边,对海哥说道:“我刚刚跟本地的护林员聊了一下,他说这座山一共有两辆能够走车的道路,面前这条是主路,沿着公路向前走两公里,顺着左边的岔路口可以绕到后山的道路上!我的意思是咱们分开弄,我在前山,你在后山!”
“可以。”
海哥点了点头:“川哥那边是什么意思?”
风哥语气平淡的回应道:“首先保证连阳的安全,等交易完成之后,如果有条件的话,就把赵裕龙那边来的人全按在这!”
“估计赵裕龙选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也是一样的想法。”
海哥看了一下腕表:“地方是赵裕龙选的,估计他已经做好准备了,这孙子办事历来反复无常,你小心点。”
“双方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心里有数。”
风哥点了点头:“你到了后山给我打电话,等你到位之后,我就上山了。”
海哥跟风哥聊了几句,便驾驶车辆离开车队,带着我们向后山赶去。
凌晨时分,乡道上寂静无声,海哥沿着道路走了一段距离,拐到后山的道路上之后,对我说道:“等一下你带人留在车里,负责把后山的道路封住,我跟大维带人上山,绕到寺庙后面去。”
我听闻海哥要上山,看向了他:“之前你不是说,事情主要交给风哥去做吗?怎么还要上山了?”
“王连阳是赵乘风的人,交换人质的事情,本身就应该由他出面!但我如果什么都不做,只在后面躲着,那不纯粹是狗篮子么!”
海哥驱车沿着山路走了一段距离,把车斜着停在了树林当中下山的必经之路上,将对讲机的耳麦戴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带着大维他们上山,你留在山下等消息。”
我顿时回绝道:“让大维留下吧,我跟你一起上山!我出了事你没办法跟我姐交代,万一你遇见意外,我也没法说啊!”
海哥还要坚持:“小九,你以前没接触过这种事,跟赵裕龙的人碰面,不是你们以前打群架那样,万一……”
我认真地看着海哥,只说了两个字:“姐夫!”
海哥见我打断他,跟我对视了两秒钟左右,点头:“跟紧我!”
后车的大维见海哥熄灭车灯,走过来问道:“海哥,出什么事了?”
“这地方是赵裕龙选的,他肯定比咱们更了解这地方的地形,后山一定也有人守着,咱们如果开车上去,太容易暴露了。”
海哥解释道:“我跟小九步行上山,你带人留在这里!”
大维毫不犹豫的点头:“可以,那我等你消息,随时准备往上冲!”
海哥看着周围的大片松树林继续道:“这边的地形很复杂,赵裕龙的人未必会走大路上山,所以我们有可能遇不见!即便我那边没问题,你也把这条路给我守好了,没接到我的消息之前,任何人不能从这条路离开!”
语罢,海哥便带着季博腾、孙忠我们三个,一起向山上走去,为了避免被人监视,同样没有选择主路,而是沿着路边的树林往上走,连手电都没开,只能通过黯淡的月光提供照明。
沿着山路走了大约十分钟后,我远远便看见了观禅寺的轮廓。
这间寺庙的规模,比我想象当中的要大了不少,整体依山而建,从半山腰一直到山顶上,星罗棋布的排列着各种中式建筑,配上高耸的院墙,乍一看起来好像故宫似的。
海哥沿着观禅寺后面的院墙走了一段距离,找到一个几乎与院墙齐平的坡度,按下了耳麦上的通话键:“调试通讯。”
风哥的声音很快从耳麦中传出:“能听见,很清晰!”
海哥看着庙里连绵的建筑,还有远处那些亮灯的房间说道:“我已经就位了,人在观禅寺后墙外,随时可以跳进去!但这里的情况有些出乎意料,这座庙太大了,而且我对地形不熟,很难精准定位到你们的位置!”
风哥回应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庙是沈城的一个尼姑过来修建的!据说省里某位大领导的妻子信佛,还是她的俗家弟子!当初这个尼姑过来修庙,那个领导夫人给捐了三千万,赵裕龙为了搭上这个关系,也给投了两千万!”
“我靠,利用信仰搭关系,拿出家人做白手套,他们双方挺会玩啊!这路子如果不是你说出来,我绝对想不到。”
海哥继续问道:“如果这庙的背后牵涉到其他势力,咱们在这办事,会不会惹上麻烦?”
风哥补充道:“话还没说完,去年那个领导被双规了。”
海哥哑然失笑:“哈哈,看来这佛祖也没保佑他啊!”
风哥不置可否:“我已经带队上山了,赵裕龙的人刚刚给我打了电话,直说让我到山门前,没说交易地点。”
“看来今晚这清净地,注定是清净不成了!”
海哥对我们摆摆手,顺着院墙跳了下去:“我现在进院子,向你那边移动,枪一响我就动。”
我紧随其后跳进院子,前方就是一个停车场。
季博腾走在我身边,看着停车场上的几辆车,啧啧称奇:“不是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么,这车怎么除了奔驰就是宝马的?”
海哥贴着墙根,带我们向寺庙大门走去:“出家人可比你们想象当中赚钱多了!前几年我搞开发,想要征占一座道馆修路,按照土地价格三倍想要买地,结果对方告诉我,我给的价格还不够观里半年的香火钱呢!最后人家跟当地领导打了个招呼,硬是逼着我绕路修了过去!现在这年头,信仰最不值钱,偏偏也最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