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还是夫君想的周到。”两人相谈甚欢,不自觉就把西商甩在了身后。
见状,西商小跑上前:“云兄,我母后的事,一会儿该怎么同我父皇说?”
“那还不简单,你不说,我不说,我夫君也不说,让你父皇还以为你母后在殿中休息不就好了。”无忧不以为然道。
“这……若母后有个万一,我怕……”
“你怕你父皇会迁怒云无两家?”无忧侧目诧异。
“嗯。”西商点了点头道。
“西商,你与你父皇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为君之道还尚要钻研参悟。”一向出言袒护他的云染,首次正色说道。
“云兄此话何解?”难道不应该担心吗?
云染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身边人道:“劳夫人说于他听。”
“哼!夫君惯会当好人。”无忧一听当即故作嗔怒道,说完才扭头看向一脸求知的西商。
“在西襄连普通百姓都明白,云无两家忠心护国,云家挡外,无家护内,怎么可能存有私心伤害皇后娘娘呢,你这殿下当的当真是又笨又蠢!”
被无忧赤露露的点出来,西商面上通红,对啊!云无两家若想反,这皇位说什么也不可能落在西家头上,他怎么连这么浅薄的道理都不懂了呢?
“嗯……我能叫你无忧吗?”西商陡然注视道。
听此,无忧白了他一眼,“废话!”
西商被噎的半死,云染却微微一乐,牵起无忧的手,柔声道:“夫人,别气了,气坏身体可不划算。”
“嗯嗯,我才不气呢!生气会变得不漂亮!”
……
听到两人的对话,西商脸上的神情在刹那间崩毁,敢情整件事下来,只有他一人“心受创伤”。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西襄帝所在的帝殿。
看到来人,西襄帝还是被眼前的大活人狠狠震撼到了,“你们真的活了……太不可思议了!”
“商儿,快!去合殿告诉你母后,云家主来了。”
西襄帝的反应,使得西商心中更加惭愧,原来,他引以为傲的“君道”,真的不过是
他自私自利的外衣。
“我们已经去过了,而且……我带走了你的云皇后。”为了使西商真正明白君臣间的信任,云染故意这么说道。
“云婉一直盼着能够再站起来,太好了!太好了!”西襄帝话一出,西商霎时像被打了脸般,却还是止不住发问。
“父皇,你为什么会觉得云兄把母后带走是为了医治她,而不是害她?”
西襄帝闻及,摇头笑道:“你母后是云家人,若云家主说一句死,你母后即是不舍你我,也会甘心赴死,这便是是她对云家的忠,云家年年为我西襄不辞辛苦输送兵力,这是云家对西家的忠,准确来说是对西襄百姓的忠,因为我西家一脉穷尽智慧也是为了这泱泱国民。”
忠国爱民,才是真正的为民道、为臣道、为君道!
“孩儿明白了,谨遵父皇教诲!”
闻此,西襄帝欣慰的点了点头,“云家主,不知云婉何时能回来?”
此事,他不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来质问,而是用一位病患家属的语气请教道。
云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无忧,后者想了想说道:“约有一刻钟吧,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
最起码也得等麻药劲过了,开颅手术放在三维,也算大手术了,不死城中有灵气灵泉水养着,一准儿能恢复好。
西襄帝闻言,长舒了一口气道:“如此甚好,对了,你父亲信里说的糊涂,你们到底与星辰大陆的苍吾有何联系?”
“不知西襄帝可曾听说过无殇国?”
“自然!那无殇国君……”话说一半儿,西襄帝径直走过来,在无忧身前仔细打量后说道:“本帝虽然从未造访过星辰大陆,手中却有一本苍吾的游记。”说着便又独自朝着自己的宝座走去,不一会儿在一沓文书下拿出一本缝合整齐的手札。
“这本游记我看了无数遍,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请过目。”
他说了请,便是已认定了无忧国君的身份,他最佩服的便是她仅凭一己之力就将那些强悍部落合并成国的壮举。
接过手记,无忧随意翻弄了几下,神色不耐的将手札扔给了身边的云染。
“夫君,还是你看吧。”她一看到字,头就疼的不行。
云染接过翻开手札,一页又一页,几乎包含了他与无忧的全部,他对无忧处心积虑的靠近,无忧请君入瓮的闹剧……一桩桩一件件犹如昨日重现。
“全是真的。”云染最后得出结论道。
听到云染的话,无忧一脸惊愕,全是真的……怎么可能!
“夫君,你确定?”
“夫人若是不信,看看这里。”顺着云染手指的方向,上面清晰记录着:苍吾长公主姬无忧为躲避规条,屡犯大忌,帝殿前大骂皇弟丑不可言,不能承帝位!禁食再喧,苍吾帝谋杀亲女,有违天道!……
“咳咳……写的怎么这般详细。”无忧脸上有些发烫,心里还有些隐隐作痛,也不知父皇他……
“夫君也好奇,你看,这上面的字不像是用墨写上去的。”
无忧将手札迎着光斜看,整张纸下透着光,字却轻浮在上。
“果然是个宝贝,不过它到底属于谁呢?”
“无忧丫头,你是说……这是个宝贝?”西襄帝拿过手札学着无忧的动作问道。
“嗯,夫君,你觉得是它吗?”
“嗯,应该是了,这种天材地宝居然再次出世这么早,还将你我之事全记了下来,算是有缘吧。”
“你们这小两口能不能别卖关子了?到底是啥?”一旁的西商急切道,他怎么没见到过此类天材地宝的外观描述,也未听说过。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是万道鸳谱!择天撞日,为有情人记载轮回情愫……等一下!”西襄帝说着连忙向后翻去,果然原本结束的故事又铺满了新的篇章,整整百页之多,他连忙翻到最后一章。
“看这里。”他举起手札,上面最新写到“鸳谱”二字。
“这么神奇,父皇给我看看。”西商说着就上前去拿,谁知,西襄帝立马合上藏在了身后,“你毛手毛脚别把这千载难逢的宝贝给摸坏喽!”说完便径直返回自己的案桌前,将鸳谱重新压在了自己的文书下。
这一操作后,西商被迫安静了下来,即便他如今是储君,也不能私自妄动其上之物。
“商儿,你带云家主和无忧丫头到处逛逛,父皇还有要事要处理。”说完摆手让他们离开。
“是。”
三人刚走,西襄帝就重新打开了鸳谱,他刚才看到了一个名称,特别罕见,“虫族萨比”。
出帝殿的三人,由西商带领朝着帝宫深处走去,“夫君,我不想走了。”
“好。”云染说完,宽袖一扬,一匹纸扎马便显现了出来。
云染将无忧放上马后,才把目光转向惊呆住的西商,“它叫噗噗,是无忧自己炼化的。”他总不能说是自家媳妇儿用纸糊的吧!
“可……这明明是纸扎的。”
云染语塞,心想:这孩子怎么不懂变通呢?“咳咳……看着像纸却是一种……极其罕见的……”
这时,无忧听不下去了,“夫君……”别编了,她话虽没真正说出来,不过眼神已充分表明了这一点。
她扬起下巴冲着西商一乐,遂即龇牙咧嘴道:“美少女的事情,你少管!”
驾!
说完,扬长而去,气得西商绕着云染转了好几圈。
“云兄,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好的,你瞧瞧她刚才的模样,那么凶!皇宫内骑马,简直就比西灵还无法无天……”
云染只是笑着看着一去一回的美人儿,丝毫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正当西商说的起劲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身量一轻,下一秒,整个人都被托了起来,“啊啊啊谁!到底是谁!”
他勾着头向身子下一看,居然是空的,可是他明明能感受到四肢被手托起的不适感。
扑面而来的阴森诡异,的使得他大喊大叫:“啊啊啊……云兄救我!云兄快救救我……”
他的叫声很快就引来了宫中的暗影,他们合力才将西商抢了过来,他们警惕的看向四周,第一次感到棘手。
对方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形同鬼魅。
“云兄你看到了吗?有东西袭击我!”西商不放心落单的云染,立刻跑向他。
“嗯,看到了。”
云染话一出,西商脚下立马就止住了,“什么看到了……你看到什么了?什么人抓我?”
谁知云染的下一句话,直接吓得他瘫坐在地。
“嗯……他们不是人。”
“云兄你你你……”
“大惊小怪!我说太子殿下你到底能不能走,不能走就说一声,我下来,让噗噗驮着你。”无忧话音刚落,西商就乖乖站起身,拍了拍锦袍上的浮灰,急急为两人领路。
约半柱香后,终于来到了炼器师的器房,刚入门,无忧就看到一堆晶石后站着一位身着墨兰长袍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