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知曾说长公主是一介平民,她又因何成了妖族的公主?”冥九夜对此很是疑惑。
“这……望君上恕罪,此事唯有皇的旨意,否则不可外泄。”玄知面露难色说道。
“也罢,早晚都会明白的。”那女人一日不死,丧尸皇的晶核就很有可能会被造就成下一个末世浩劫。
五维,瀛川大陆,西襄国。
夜城,西襄最为繁华的一座城,城中有三富两憾,三富便是有着天下第一钱庄的云家,还有经营着绝世酒楼的无家,最后一位便是包揽西襄全国绸缎的余家。
两憾却独独说的是云无两家,云家有一字,名染,自出声便不会啼哭,云家访遍名医也无所果。
他独处一院,为“澜庭阁”,任何人踏进院落都要轻声轻脚,因为嘈杂的声音会使云家公子的病情加重。
曾有仆人被流窜的狸猫吓的大叫,当夜,云公子病情告危,西襄太子匆匆领着太医日夜兼程从京都凉城赶到了夜城,整整用了一匣子的丹药才从鬼门关把云公子抢了回来。
无独有偶,无家的女儿,那夜吐血不止,幸好那太子备了两份的药。
无家有女,取名无忧,生而不言,动似木偶,自出生便脚不落地,日夜困在苍溪居,实为两憾。
云家澜庭阁,“云染,你什么时候能同我说句话呀?咱俩可都相识十数载了,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记得我的名字。”西商说完不禁抹了一把泪。
见状,一旁的小女孩儿轻声说道:“哥,云哥哥又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天天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女娃娃呢!”
说话的正是西襄国的小公主,西灵,而她出言取笑的就是西襄国的太子,西商。
“你才女娃娃呢!没大没小,你如今也不小了,以后可不能再来澜庭阁了,男女有别。”
“切,不准我来澜庭阁,那我就去苍溪居看无姐姐去。”
正当西商想要再次开口训斥西灵时,半卧在床从未开过口的云染,突然坐了起来。
“来了,终于来了。”他眉眼带笑说完,便两眼一闭直直向后躺了下去。
见状,西商上前摇晃咆哮:“来人……来人!叫太医!叫太医……”一时间云家的家仆全部关闭了钱庄大门,一股脑儿涌在云府门口等信儿。
太医从前院跑到澜庭阁,只一眼便断言道:“殿下,云公子去了。”
话刚落,一位护军飞身至此,“报!无家小姐……魂别了。”
闻此,西灵奔溃大闹大嚷:“啊……无姐姐也……啊啊……为什么呀!为什么呀啊……他们招谁惹谁了……”
“天道不公啊……”西商伸出手抱了抱已然命绝的云染,“云兄等我,孤……孤去给你备最好的天香来。”
天香,顾名思义,天家用的奇香,每每西商为云染燃上天香时,他的情绪就会变得格外平稳。
所以西商、西灵常常偷偷进入西襄帝的主殿盗香,他们的行为也是西襄帝默许的,不然,凭着两人不入流的修为,怎么可能逃得过皇家的修士。
无家,苍溪居,无母一次又一次哭昏在侧,“女儿啊……你醒醒……醒醒啊!你可怜可怜母亲……醒醒啊啊啊……”
无父也是悲痛欲绝,全国的酒楼全部歇业,红通通的旗牌上,都挂起了象征丧事的白幡。
一时间,夜城除去布业,几乎所有的摊铺都停摆了,难道说,买包子、酒水或者胭脂的也没有开门?
这正是云无两家的厉害之处,凡是曾在云无两家侍奉过的老仆都会得到一份不小的养老费用,除此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摊位。
因此云无两家从未发生过卖主求荣的腌臜事。
两家独生子女一天内皆同一时离世,云无两家父母见面时,皆是掩面痛哭。
“你我孩儿是无福啊!你我两家要这万贯家财有何用啊!”
“云前辈,云兄这些年挺得也辛苦,我们……我们还是好好商议一下如何把他们的丧事给办好吧。”西商敛去哀容,缓缓说道。
“丧事……不,不发丧……我的孩儿还会回来,我无?家不发丧!”无母是个烈女子,一生只孕育了这一个女儿,她无法接受女儿的骤然离世。
云母悲痛却还明理,“那……那就不发丧,我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以云家主母的身份,今日替我儿求娶无家千金,若无家不嫌弃犬子无福,我立刻派媒婆上门提亲,三日后,让他们合丧成囍,无姐姐,你看如何?”
无母震惊之余,侧目看向众人,几经思索便起身抹了抹泪言道:“那我便回府等着媒婆上门了。”说完,也不顾无父,自行便先离开了。
对于云母的决策,云父同样未发一言,“好!好!好一个合丧成囍!孤现在就回凉城,准备云无两家的贺囍之礼。”
不消多时,整个夜城都热闹了起来,余家绸缎庄的生意更是人满为患。
凡是进店的,无需多言,都是为了定制送囍衣而来。
送囍,自是红彤彤的最佳。
余氏布庄三楼雅间,“真是的!不过死了两个病鬼,夜城的百姓都不生计了吗?”一声声蛮横无理的娇喝徐徐道之。
余宁,余家小姐,为人娇蛮任性,未曾婚配,
“小姐,小菊刚刚听说太子着急忙慌回凉城了,定是为这云无两家的婚事回去请旨去了。”
“哼!太子哥哥每次都只去云家看那病秧子,也不知道来余家看看,再怎么说,余家也是西襄的富甲豪商。”余宁多有不满道。
“可是小姐,太子来余家看谁啊?大少爷天天忙的连饭都来不及吃,太子若真来了,还不治我余家一个大不敬。”小菊说着,一脸好戏的看着自家主子。
“看我哥有什么用!可以看……”
“看什么呀?小姐”
余宁抬眸一看,娇媚的脸上不经意带着几分羞赧,“好啊你个死丫头,居然敢取笑本小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将要起身,却又被贴身丫鬟小菊按到了座位上。
“嘘–大少爷来了。”小菊刚说完不一会儿,房门就被打开了。
走进来一位身形修长,五官俊朗的男子,“小妹,爹爹派人来寻,让你赶紧回府一趟。”
余安,余家大少爷,为人慷慨正直,笔下生花,余家几乎所有高档的布料花纹皆出自他手。
“哥,你听说了吗?云无两家的独苗都死了。”
“嗯……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唉……一时间,夜城全挂了白。”
“哼!病秧子死了有什么……”
“余宁!别再让我听到你不合规矩的说词!不然……我不舍得打你,我便发落了小菊!”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老爷还等着呢!”小菊明白,余安是个说话算话的狠角色。
而且早在两年前,余家所有的生意已不再请示老爷余季,而是由他余安全权处理,发落她一个丫鬟,那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吗。
“大哥天天就会欺负我!哼!我们回府!”余家自是知道余安的处事手段,只好灰溜溜回府告状。
待余宁离开,余安仍旧放不下心,转身对着护卫道:“传下去,云无两家办丧囍一事,凡我余家仆,不准在外嚼舌根,谁若不长记性犯了忌讳,别怪我余安心狠!”
闻及,护卫神色一凛,“是!”
从表面看,如今正是云无两家最薄弱的时候,若想占据其地位,易如反掌。
但余安清楚的明白,此时的云无两家也正是最危险的时候,谁若敢坏了他们的“囍”事,恐怕两家不惧倾家之力,不惜拼个鱼死网破!
到时,念在他们的丧子丧女之痛,皇家也会自然而然的偏袒。
“少爷,囍布不够了!”这时布庄的掌柜匆忙跑了上来。
“不够?怎么会?整整两千匹怎么会不够?”余安震惊的说道。
他特意从别的布庄调过来的,两千匹,仅是夜城百姓的送囍服那是绰绰有余的。
“不够不够,刚才过来了几位身着奇异的客人,他们就买走了八百匹。”掌柜着急应道。
“身着奇异?那是……巫山的人,难道他们也知晓了云无两家的事?”
“应该是了,我曾听老管家说过,巫山上的人以前都是盗匪,后来由云无两家出钱改善他们的生活,他们才慢慢弃盗从民的,他们盘踞巫山多年,如今算来,少说也得有上上千人了吧。”上千便是过千数,上上千便是五千之众。
“你现在立马派人到凉城,把所有的囍布都拉回来,省得误了时辰做送喜衣,不吉利。”
听此,掌柜不由得担忧道:“少爷,那可是京都,所有的囍布都调回来,那……”那些达官贵人一旦发难……
“放心,先紧着夜城来,连太子都在为云无两家的囍丧两地奔波,他们身份再尊贵,能比得上太子殿下?”
听言,掌柜顿时大悟:“对对对,还是少爷想得周到,属下现在就去办!”说完立马退了下去。
“余潼,备车。”
于情于理,作为余家如今的掌事,他必须得去云家、无家一趟。
“是”护卫颔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