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鄂从今天起,一定会多吃饭的,大哥哥,那这坏人该怎么办?”那鄂指着已死的崔祺说道。
崔不群厌恶的瞥了一眼道:“他这人一向喜欢混迹风月,你在家等着,我把他扔到后巷去,顺便给你买肉包子回来。”
“嗯嗯,好。”
那鄂知道,崔祺是该死,不然有麻烦的不止是她,连她的大哥哥也会被牵连,所以,她并不害怕,她也无需害怕。
那个从未谋面的主子,选她作为大哥哥的妻配,定有他的用意和恩赏在里面,那鄂如此想。
另一边,四维双子城,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路程,马车终于驶进了冬城。
窗外忽地响起了孟良的声音:“娘娘,前面有家客栈,看上去不错,不如选宿在此,你看如何?”
“好,孟良看着办吧!”
马车里,无忧躲在冥九夜的怀里取暖,银皇也被冥九夜从不死城拎了出来,斜卧在无忧的小腿下,为她暖脚。
“夫君,这里温度怎么比北国还冷?”
刺到骨髓深处的那种冷,冷得她头皮发紧、发硬,冷得她的灵魂都在瑟瑟发抖。
“傻瓜,北国重移,即便还是常年风雪,可温度却是大不如前,你呀!待会儿到了客栈,先泡个药汤,我们再整装出门。”
其实,冬城与北国相比,只能称得上不相上下,可因着无忧身子的匮乏,他不得不那样说。
无忧点点头,瞟了一眼脚边还在呼呼大睡的一大一小,“这两个昨晚是去偷东西了吗?怎么睡得跟小猪一样。”有节奏的呼噜声,此消彼长。
冥九夜闻声笑了笑说道:“许是夫人说对了,不然这两个也不会还睡得如此香甜。”
此时,马车恰好也停了下来。
“帝君、娘娘,到了。”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冥九夜把银皇又收了回去,看着脚边还在大睡特睡的两团黑煤球,无奈开口叫道:“1号”
听到冥九夜的声音,至司立即翻身下马,走至车前,躬身一礼:“大人”
“你把哒哒和一墨先抱回房间睡。”冥九夜望了一眼怀中昏昏欲睡的无忧,捉急忙慌吩咐道。
“是。”至司闻声挑开厚帘,入眼便看到无忧一脸恹恹欲睡的窝在冥九夜的怀里。
他将哒哒与一墨裹在大氅中,一同抱下了车,刚转身便看到布渝一脸探究的看向他。
至司眉眼低垂,沉重的摇了摇头,属于两人的秘密就此在无声的举动间传送了出去。
布渝慌忙收起忧色站在一旁,因为他看到冥九夜抱着包裹严实的无忧从车上跳了下来。
预想到她不会自己走着下来,可当他看到无忧没有露面的状态,担忧的心还是跟着狠狠一颤。
“准备热水。”
“是”收到指令,布渝急忙去吩咐店掌柜。
房间早已备下了碳火,无烟更没有异味,反倒有股暖暖的香。
“夫君,快放我下来。”
感受到温暖,无忧是一刻也不愿意待在大氅里,说完便从冥九夜的怀里挣了出来。
“哇!原来这就是冬城啊!”她站在窗户边眺望被白雪覆盖的城池。
感受着白雪擦落唇间的妙感,她抿嘴笑出了两个酒窝。
“不冷了吗?”冥九夜看她兴起,顾虑的问道。
“已经不太冷了,好多了,夫君,这个香可真暖。”
站在窗户旁还是有些冷的,无忧一手攥着腰间的暖玉,一边往冬城的深处看了几眼。
“夫君,冬城全是雪地吗?”她怎么看到了腾起的白雾,宛如幻像一般。
冥九夜将氅衣解开,随意搭在了木架上才缓缓说道:“也不全是,冬城的城主府就是一块儿风水宝地,那里有一汪天然的温泉,热气笼罩下,整个城主府的温度显得宜人宜住。”
“怪不得呢。”
一股冷风忽地吹来,害得无忧打了个寒颤,麻溜就紧了紧身上的大氅躲了过去。
这时,孟良刚好推门走了进来:“帝君、娘娘,先喝点参茶暖暖身子,掌柜已经在为娘娘准备热水了,约有一盏茶后,娘娘就可以沐浴了。”
无忧听言点点头道:“倒也不急,孟良,那老妇人与她儿子呢?”
“娘娘,已经安排他们住下了,她儿子也按照娘娘吩咐的,暂先让他睡了过去。”
“好,戒毒我不在行,只能先拖着等哥哥的特效药了。”
哪里有什么特效药,她也知道,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戒毒必须依靠自身强大的意志力,以及药物的辅助,唯二者,缺一不可!
“娘娘不必烦心,孟良相信帝君会想到解决办法的。”
正在开小差儿的冥九夜,徒地被下属点名,手中的秀发“唰”的一下,从他指缝间溜了出去。
无忧转过身看着还略带几丝稚气的脸,认真言道:“夫君,该看批文了。”
“咳咳……我等夫人一会儿泡完药汤再看。”冥九夜顿觉头大如斗,支支吾吾道。
“帝君放心阅卷,小奴可以伺候着娘娘沐……”话没说完就被冥九夜暗藏的怒火,吓得刹时落荒而逃。
“我媳妇儿我自己会侍候。”咕哝完,冥九夜发现无忧一双大眼乌溜溜的看着自己,登时手握空拳放在鼻下,“咳咳……这热水怎么还不来?”
“大人,热水来了。”
布渝成了及时雨,领着小二和至司,一桶又一桶的热水鱼贯而入。
待水备好,冥九夜的手中多出了一份草药,那是夜鹰调配好的。
“这是师兄炼的暖心丹,配药汤用最好。”趁此,他又拿出一颗丹药送进了无忧的嘴里。
“夫君去忙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不行!外面没有这里暖和,来,夫君帮你脱衣服。”
这里的汤室有一面巨大的铜镜,他很害怕无忧看到自己的后背,手上的骷髅骨已经很让她苦恼了。
无忧故作生气,将他的手拨到了一旁:“夫君是不是想偷懒?”
“嗯……这也被你看出来了,看来夫君下次要好好管理表情了。”冥九夜懊恼的将手又黏了上去。
听到他暗哑的声音,无忧心疼的不得了,“有夫君在边儿上陪着也好,省得我一会儿还得破着嗓子叫你。”
“嗯嗯,夫君陪着你。”扶无忧入水后,冥九夜就坐在一旁陪着,身量刚好将铜镜遮得严严实实。
“夫人,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我想想……夫君我后背怎么这么不舒服……”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探,冥九夜从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别乱抓,交给夫君,先让我看看有没有过敏……”他煞有其事趴在无忧的后背上一寸寸的找。
“夫君……怎么样?”后背像是没有入水般,暴露在外,让她感觉格外的难受。
“嗯……什么都没有,可能是夫人在马车上窝身子太久了,来,夫君帮你揉揉,舒展一下。”冥九夜伸手撩起热水,大手在无忧透明的肌肤上,轻柔画圈。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他的手一直保持着同等力道。
良久良久,“夫人,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美人骨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延伸,他们动身的速度要加快了。
“嗯……好舒服……”
不一忽儿,冥九夜觉得掌中力度遭到“反噬”,他探头一看,原来无忧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约有半炷香后,冥九夜才把无忧从水中捞了出来。
她受伤那只手的指尖已呈现出骨化,背骨上散,两条胳膊的上臂后面也同样出现了“透视窗”。
冥九夜小心翼翼的将无忧抱上床,为她穿好衣服后,又把她圈在怀里,静静的看着她,从头到脚,连发丝都不肯放过。
房外,孟良拎着刚买到的小点心,正想让自家娘娘尝个鲜,谁知,看到客房外的雷界,顿时眼中湿润,将点心又收了起来。
无忧这一觉直接从白昼睡到了黑夜,听到外面街道传来的热闹声,无忧砸吧砸吧嘴坐了起来。
“夫君……几点了?”
看到她终于醒来,冥九夜立刻放下文书走了过来,“刚将入夜,你告诉夫君,是不是卡着时间点醒的?”
“嗯?为什么呀?”
“因为刚刚哒哒还在问你什么时候醒,说卖滚汤肉的已经开门了,他刚走你就醒了。”冥九夜唠唠叨叨说着,手下动作却一直没停,为无忧搭好长衫,就又拿起木梳,准备为无忧束发。
“夫君一下午都在忙吗?”
“嗯,夫人睡得好吗?”熟睡中一直蹙着眉,好像一直在发愁一般。
“不太好,做了好多梦,梦里有人追我,跑来跑去,无一例外,简直累得要死!”
一听,冥九夜顿时朗声大笑起来,要知道无忧最讨厌的狩猎科目就是跑,在梦中还被强制考核,可想而知她得有多郁闷。
“娘娘……起床了……”
外面再次响起了哒哒的传呼声,很轻像羽毛划过一般,他不敢大声吆喝。
因为一天之内,他不止一次被至司·布渝警告说,里面躺着的那婆娘,有起床气!
“吵死了!谁在外面!”无忧假意一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