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殿中只剩父子两人,蒙天才开口:“他们都在,父王也不好细问,你直说,不死城里的百姓是不是神主的臣民?”
“是,神主曾言北国不可起攻占之心。”蒙多毫不避讳说道。
闻言,蒙天先是一愣,后又摆手道:“你父王向来不喜战争,如此担忧倒是神主多虑了。”
看来自家儿子出门这一趟,收获颇丰,不再以武力解决为根本,如此才不失储君之道。
“父王!孩儿先前因自己的私欲犯下大错,害北国上下冰封寒地,实在不配享勇士尊衔,求父王收回对我的封称。”
蒙多不仅是北国的大皇子,也有一个响亮的封称:“北国第一勇士”。
在北国,百姓崇武,这个称号在百姓眼里如同神谪一般的存在。
“哈哈哈……好!父王尊重你的选择,我相信你,不日这个荣誉的称号还会落在你的冠上。”这次蒙天是真心为蒙多高兴,佩服他有这种果敢的魄力。
约有二十分钟左右,部长们个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抱着整箱的小儿书进入殿中,原本持怀疑态度的魏部长,数他抱的最多,腰上还缠了一根麻绳,后面又拖了一小箱。
“魏部长这可真是……家大业大啊!虽是蛟龙幼崽,估摸着食量也不会小,魏部长当真要养这么多?”姓杨的阴阳怪气笑问道。
“杨桐你的箱子比我的还大,还好意思说我,也不嫌脸大。”
“唉!我说你这个……”
两人愈弩拔剑张,蒙多见状连忙劝阻道:“好了好了,各位部长的诚意,我想神主一会儿就会看到了,来人,把这些箱子给我装车。”
“等一下!”
这时,蒙天手捧不知何时备下的匣子从殿上走了下来,“本王养一只就行。”匣子不大,大约只能放下三本左右。
蒙多慎重接过匣子,“父王及各位稍后,我去去就来!”
北国王殿位于北国所有都城的前面,君主蒙天以及历代君王都一直以百姓为重,若有战事,北国皇室首当其冲。
所以他们在这里饲养蛟龙幼崽,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国民看到议论。
大老远看到蒙多的麋鹿车,无忧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夫君,这一单,稳赚不赔。”
“还是夫人聪明,希望他能够撑足两天。”
“今晚我终于可以窝到夫君怀里睡了。”昨晚,这些龙崽居然把她挤出了她夫君的怀抱,孰不可忍!
闻言,冥九夜嘴角噙着笑意,大手轻柔的揽住无忧的细腰:“嗯,这个提议我欢喜的很。”
“嘻嘻,我也喜欢!”两人谈话间,蒙多的鹿车已近至眼前。
“神主,车上全是你要的小儿书。”蒙多说着,眼睛止不住的往河里瞄。
“夫君,快快!收起来!”看到成箱的小儿书无忧喜不胜收。
“神主,那蛟龙……”
“蒙多,丑话说在前面,它们才刚破壳两天,你必须要保证养护他们的人要有耐心,最好不要凶它,明白我说的吧!”
谁若敢作死凶它们,估计会落得无家可归。
“神主放心,蒙多明白。”
看到蒙多满口答应,无忧再次确定道:“两天,只有两天,两天后我来接它们。”
“是,蒙多记下了。”
“嗯,我们也该回去了,它们在比赛捉鱼,一会儿就出来了,你记得好好待它们。”心中却暗暗道了一句:保重!
“神主放心,蒙多绝不会让它们受一丁点伤。”蒙多满脑子都是蛟龙幼崽,最后连无忧何时走的也没真正在意到。
“夫君,快!把洞口封上,设个电网。”
刚溜出冰山,无忧就立马让冥九夜把所有能出北国的路全部堵死了。
不一会儿,“好了夫人,这会儿想去哪儿逛逛?”
“嗯……我想去看看海炻,不知道他的脸消肿了没有。”
“夫君倒觉得,应该让他好好静静,不若夫君带你去孟婆那儿看看?”
“孟婆婆?她不住在帝城吗?”她一直以为孟婆住在冥城内。
“不,她住在孟婆庄,走,夫君带你去看看。”说着冥九夜牵着无忧的手就消失在了原地。
北国境,蒙多一脸期待的盯着水面,突然“哗啦”一声,他看到一只蛟龙幼崽从河里冒出了头。
不等他惊叹,又一只也从河里跳了出来,它嘴里叼着胖头鱼朝着无忧原本落帐的地方望去。
一看雪白的河岸上没有任何人影,它登时甩出嘴里的胖头鱼,仰头一吼,声如洪钟,音浪叠重。
一头头蛟龙幼崽从河里跳了出来,越来越多看得蒙多眼皮儿直跳。
“天哪!这……这到底有多少只啊?”
他的惊叹自然也引起了蛟龙幼崽的注意,它们成群在蒙多的四周闻来闻去。
不一会儿,护城河上乌泱泱一片。
站在北国宫殿的城楼上,看到蒙多身后跟着的成群一片,众部长全都傻眼了。
“这……这是蛟龙吗?”
“这也太多了吧!历来的游记里不是说蛟龙极其珍贵吗?”
北国主君蒙天,看到城下一蹦一跳的蛟龙幼崽,顿时心情大好。
“好了,各位该下城去领自己的蛟龙了。”他说完就怀着无比激动的心走在前面。
另一边,酆都之下又城下,“夫君,到了没有?”
“应该快了,夫君也没来过,是不是累了,夫君抱!”冥九夜完全把无忧当成孩子来宠。
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夫君,我看到了花海!”无忧指着前面红艳艳的一条“长丝带”惊呼道。
“傻瓜,那是黄泉路,走过鬼门关就会来到这里,穿过此路,就能到孟婆庄了。”
“黄泉路……夫君,你放我下来,我想自己走。”
“不行!黄泉路有什么好走的,夫君抱你。”
“可是……咦!夫君,你看!那里怎么躺了一个。”
顺着无忧所指的方向,冥九夜淡淡一睨,便看到一只身穿囍袍的鬼躺在彼岸花中打盹。
“许是走太久了,不用管他,我们走吧。”这鬼魂死有多时了。
无忧被冥九夜抱着继续前行,一路上开满了只见花不见叶的彼岸花,红艳绝色。
“鬼友等等我!鬼友!”
听到身后的破嗓子鬼叫,冥九夜顿住了脚,无忧也从怀里拱出了头。
“鬼友是去孟婆庄吗?能不能一起?”
这喜鬼儿一脸麻子,极其对称,无忧觉得麻将里的筒子都没他均匀。
“小生麻七,见过姑娘。”他自觉跳过冥九夜,气得冥九夜大袖一挥,那麻鬼儿上跳下窜愣是没有再出一个音。
“夫君……他许是有话要问,夫君大人先饶他一时半刻,怎么样?”看他许是在这里等上多时了。
“好吧,我听夫人的。”冥九夜话落,那麻脸立马就凑了过来,“两位鬼友一身红艳,莫非也是……”
“闭嘴!不会说就不要说!”冥九夜再次发飙。
“鬼友何必动怒,你我都是死过的人,只可惜了我那貌美如花的妻子。”麻脸鬼一脸遗憾的念叨道。
“那你是怎么死的?”无忧从冥九夜怀里溜下来,脚踩在上,好奇道。
“唉!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塞牙,我与妻子刚喝完交杯酒,我起身置杯时,不小心就撞到了头。
“后来呢?”
“夫人,哪儿还有什么后来,他被撞死了。”这鬼还真是点儿背。
“对对,那这位仁兄是怎么死的?”麻鬼一脸探究的望着冥九夜,看得无忧是捧腹大笑。
堂堂北阴大帝,被质问是怎么死的?
“夫人好像很开心?”看到无忧在自己面前跳来跳去像只欢快的小鹿,冥九夜不禁出声。
“一会儿就可以看到孟婆婆了,我当然开心。”
“这位鬼友见过孟婆庄的主人!”麻脸鬼突然激动的嚷道。
无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不解的问:“你为什么不去投胎?”在这里徘徊不前,难道是为了见孟婆?这怎么可能?
“鬼友你认识孟婆,求你帮帮我吧!我不能喝孟婆汤,我妻子还在等我,你看我的衣角!我真的不能忘记她。”无忧低头一探,很明显他的衣袍上有个结,无忧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同心结,寓意永结同心。他死有多时,结却仍旧没开,怪不得他如此激动了。
“夫君,你怎么看?”
“他阳寿已尽,断没有再回去之说。”作为冥界的主,他不能为了所谓的恻隐之心而破坏了人间生死有常的秩序。
“那我们呢?我们帮他上去看看怎么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好不好嘛!”无忧开启一贯的撒娇模式。
冥九夜被她晃得骨头都快要散了,“真想去?”
“嗯嗯。”冥九夜知道,无忧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个同心结没有打开。
“走,先到孟婆庄,一会儿夫君就带你去。”身旁的麻脸鬼正要开口说什么,被冥九夜阴厉的眼神瞬间吓得不敢开口,退在了一边。
“嗯嗯,也不知道孟婆婆这会儿在干嘛呢?”
“如今时辰,她在浇花,一会儿又该去纺纱了……”麻脸鬼一脸幽怨的嘟囔道。
“呦呵!记得倒是清楚啊!那你说说,孟婆婆纺完纱后又要做什么?”
“那能是什么,当然是燃香祈福,一天共计二十次,我数得清清楚楚,你们说她口中的娘娘身体是有多弱啊,天天听她在那儿念叨,我耳朵都快成……”他顿时觉得喉咙像是被一只手紧紧锁住了一般,什么声音也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