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方同直接从纸扎椅上跌了下来,抢过纸笺看了又看,喜极而泣大呼:“天机阁从不出错,我家棉棉有救了!她有救了!”
“那丫头的命呢……”泉沧海第一次希望天机阁推星卜命出了错,他想救棉棉的命,可他也不想无忧出任何问题。
绝世天才谁忍心愿她命薄如纸,一时间两位老人又陷入了沉思的苦海中。
五维,星辰大陆,鎏灵密林。
经过一整夜的探寻,千尘终于走出了荆棘丛林,一袭白衣经历荆棘刺的洗礼,全部染成了星空的湛蓝色,就连空气中都萦绕出海洋和天空的味道,谁会想到药王宗的大弟子体内流淌的血居然是蓝色的,原本白玉无瑕的肌肤此时遍布多如牛毛的划痕,道道可见肉骨。
诡异的是他走过的荆棘丛,没有任何血液沾染在上,仿佛从未有人经过一般。
瞧着自己一身的狼狈,他仍旧温和一笑轻声念道:“这也太脏了,她会不开心的。”说完玉指白手从身前拂过,霎时衣衫飞舞焕然一新。
他满意点头继续前行,这里是修士的禁地,没有外圈森林的吼叫,却有骇人的传说在外流传。
狂妄的黑色煞气在这里主宰一切,浓烈的邪气猛然由远到近想要撕碎闯入者。
只是刚到身前就被更大更猛的暗黑凶残气息吞噬得一干二净。
同片天空下,凤炎国,崔家宗祠,家主崔栋一身绣金福袍坐在主位,身旁依次是大长老崔文,二老张崔禄以及三长老崔亮。
还有众多家族弟子站定两侧,祠内气氛异常压抑,辈分小的更是将院落站了个满。
“去探查的人怎么还不回来!”三长老崔亮摩挲着腰间玉佩耐不住先发起了牢骚,他贼目的鼠眼最是阴毒。
“好端端的去历练,怎么会招惹到药王宗?”二长老崔禄也是满心疑惑,要说崔家和药王宗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更别说得罪了,哪次见到药王宗的弟子不是尽心招待,突来的祸水冲得崔家,人心惶惶。
“家主,影子回来了。”
外面刚响起管家崔木的声音,一道鬼魅的身影就灌入了祠内,他通身被黑色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眼睛裸露在外,其他关于他的样貌都无从得知。
“禀家主,属下打探到,是大小姐为了抢夺千尘公子手中的紫月貂和伴生果而引起的祸端。”
影子是崔栋的心腹,除了崔栋他不为任何人卖命,更不为任何人偏袒求情,连派数十人,带回的消息避重就轻,他不得不派出影子前往。
“胡闹!”
啪!崔栋手中端握的茶杯怒甩在地,落地的茶器四分五裂,有的碎片更是穿过祠内的柱子又钉进了墙里。
“家主息怒!”
堂下祠外跪了一地,不知道还以为是凤炎的国君降临了呢,这种阵仗除了皇室宗门,也只有在崔家才能得见了。
“我崔家何时何地竟沦落到落草为寇,需要动手去抢!大小姐人呢?”他眼冒凶光,一道道的青筋徒地暴起,宛如可怖交错的丘壑在他的脸颊上演壮丽的“山河图”。
“回主子,还在鎏灵密林,大小姐处置了旁支崔不群。”他声音平淡如水无任何情绪加持,犹似个没有感情的死物。
“一个废物处置就处置了,药王宗那小子呢?”在崔家,处置旁支不成才的小事,几乎隔三差五都会上演。
“据符箓宗的弟子说,千尘公子进了荆棘丛。”他称千尘为公子,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来。
“下去吧”,他一挥手,黑影霎时间就消失在了宗祠。
此时已有丫鬟端来了新沏的茶水,“大长老,你看此事……”崔栋一时拿不定主意便侧目看向崔文。
大长老崔文灵尊七阶是凤炎数一数二的灵气强者,也算得上是顶级势力。
“近年来,神女的处事方法确实有点不合身份,他药王宗想要灭我崔家,也要掂量一下我凤炎的主,家主无需过虑,待大小姐回来备份厚礼上门致歉,以药王宗的惯来处事,定会息事宁人。”他至始至终都是闭着眼睛,即是如此也无人敢指责他不敬祖宗。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事情该告一段落时,崔木慌里慌张跑了进来,“家主,太子殿下来了,崔不群跟在身侧,一身的伤。”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崔不群不是处置打杀了吗?怎么回来了?
“先去接驾!”崔栋一声令下,所有人鱼贯而出,他们行在两侧将中间的空位闲置出来,在崔家只有主家一脉和各个长老才能走路中,其他旁支要和奴仆一样走在路侧。
崔家极大,连门庭都是八进制,宛如皇宫,竹林星阁更是巧夺天工。
“拜见太子殿下!”
众人俯身行礼,半躬着身子迟迟没有听到“起身”二字,只好压着身量一直等着。
“崔家主好教养,见到本太子不跪不拜,我竟不知崔家人,人人都有功名在身。”说话的正是凤炎国太子丞弈,他一身宝蓝蟒袍,尊贵的头不曾下落半分,冷笑的话语仿若寒冬腊月的一盆冷水从头泼下脚,寒彻心骨。
听言,所有人都匍匐跪了一地,“小民拜见太子殿下!”崔栋从牙缝挤出一道晦暗不明的敬意。
不屑瞥了一眼下跪的人,丞弈嘴角微微勾起:“药王宗的事,崔家主也听说了吧?打算怎么办呀?”
听到问话,崔栋身子一僵,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皇室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待小女回来,小民立马亲自带她上玉衡山赔罪。”这太子不是最喜欢自家女儿的吗?今日怎的如此?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起来吧。”
太子话一出,众人如同大赦一般又是感激一拜。
刚进入主院,太子丞弈才叹了一口气,“崔家主也别怪本太子无情,你教女无方,使我凤炎皇室蒙羞,父王大怒,非要废除了思妹的神女之称,为掩人耳目,故不得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