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认真的注视面前红衣飞舞的女子:“你还想说什么?”
章萍悦耳的笑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们俩做一场交易如何?”
我眯着眼:“什么交易?”
“你把我放出去,让我杀了张世宗,然后送我去轮回!我就送你一件阴宝!”说着话,章萍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我看她把玩着,那是一个牛角梳,看不出特别的地方,不过上面能够看出缭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我忽而冷笑一声:“你说这把梳子,就是你想跟我换的条件?”
章萍淡定开口:“这把梳子是我生前之物,你若是答应我,我就把毕生的阴死之气依附其上,可以使用三次,三百年以内道行之修,可杀!五百年道行之修,能阻!”
我眼皮子跳了好几下,盯着那牛角梳说道:“你没骗我?”
章萍说:“我没有必要骗你!”
我看了牛角梳一眼,还是摇头道:“我放你出去的风险太大了!我怕被因果加身,到时候背负一身业障。”
章萍急了:“你是怕我出去以后祸害无辜生灵?或者言而无信,对吗?”
我没说话,就是冷冷地盯着她。
良久沉默,章萍一咬牙对我说道:“我可以和你缔结灵契。”
灵契,就是跟阴人达成的一种约束。
章萍极为认真的说:“到时候我的生辰和死忌在你手上,那是我的命脉,你想要我的命,无论我在什么地方,你随时都可以取走。”
结成灵契,就相当于我是她的主人。
她的魂飞魄散,全在我的一念之间。而成为契灵,需要我的一滴血带着符咒,融入她的灵魂。
符咒可以限制她,而血的意思,也是双方缔结契约的关键。
自古,对一个人施展一些咒术的时候,都会用到指甲和头发,而一个人的血液和身辰八字,更是重中之重。
章萍说:“这样我就不会害别人,更加不可能加害你!而且在解除契约前,我还会拼死的庇佑你!”
我从来没有跟一个脏东西有过这种交易,心脏跳动的很快,有些格外的紧张。
我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我要是把你放出去!你不会要我杀人放火吧?”
章萍否决道:“你把我从旧工厂带出去,只要找到张世宗这个人,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他一死,你若是想送我去轮回也可,不想的话,我也可以留在你身边,当你的鬼灵!”
我不确定的说:“你有没有想过,你死后距今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你还能找到张世宗这个人吗?”
“我自会有办法!”章萍笑了笑,随后又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无辜生灵。”
我琢磨了半天,咬了咬牙,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可我还是决定赌一把。
我直接从地上捡起来一张纸钱,然后写上章萍告诉我的生辰跟她的死忌。
我抬头看了一眼章萍的面容,发现她十分凝重,深吸一口气,咬破食指,把一滴血滴了上去。
我的血滴在上面,像是一朵化开的血花,随着轰的一声,写着她生辰和死忌的纸钱燃烧了。
随着燃烧殆尽,我忽然就发现有一个淡淡地印记在她额头闪烁了一下。
我自己都有些诧异:“灵契生效了?”
章萍点了点头:“从今以后,我的命脉就捏在你手里了。”
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心脏莫名的跳动很快,过了好一会儿才压下来。
我冷冷的说:“第一,我不会为你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第二,我只负责让你出来,你找到张世宗,接下来是你的事情,最后……你要敢滥杀无辜!我绝对不会留任何情面。”
我不是妇人之仁,而是现在她能离开与我有关,出生后真的涂炭生灵的话,这因果我背不起。
章萍点头道:“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况且,我要是滥杀无辜!我自己就算去了地府,也逃不了惩罚。”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现在告诉我,怎么把你带出旧工厂?”
章萍有些激动,对我说道:“第八口赤血棺,就埋葬在旧工厂东南位,你找到旧工厂的第三栋楼后,往左走五十米,那里有一个废旧的旗杆,我就在下面。”
我听了后眼皮子都抽搐了好几下,冷声的说道:“你让我把整个棺材都挖出来?”
章萍摇头:“不需要,虽然赤血棺上面的符文和禁锢很厉害,但是真正镇压住我的,是我棺材上的金刚塔!”
“其实,八口赤血棺上,分别有八件不同的法器,这才是真正能镇压我们的禁锢在棺材里的东西。”
“你挖出金刚塔后,只要把它拿开,到时候我就能出来了!不过旧工厂还布置了法阵,除此之外,你还需要找一个黄竹筒,上面贴上收魂符,我出来后依附在里面,你就能带着我出旧工厂的大门了。”
“好!你可千万不要骗我,要是你出来后,旧工厂其余七棺立即奔溃,那些东西一股脑出来祸害别人,我会让你后悔的。”
我沉声的说道。
我倒不是心怀大义,有救济天下的侠义心肠,我只是不想背负太多孽障。
“你放心!那七位正主才是最可怕的,最多的八百年,最差的也有四百年,我才十几年,所以对里面的风水局,起不了决定性的变化,而且,你以为通天寺那群老秃驴安的什么好心思?”
章萍冷笑一声道:“我怀疑,他们布置这种风水局,是另有目的!有可能……是为了阴龙!”
“你难道不知道,自古以来,无论是龙脉还是龙气,都是天下纷争吗?说不定,那群老秃驴想借助这地方的阴龙之气,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这世上那些自诩正道的人有时候往往更可怕,因为他们做起恶来无所顾忌,毫无愧疚不说,还满嘴的仁义道德。”
我盯着她:“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章萍把她手里的那枚牛角梳递给我,触感冰冰凉凉的,她对我微微一笑。
紧接着,周围的朦胧雾气似乎在渐渐的散开,但是面前的景象也在慢慢的消散,最终化为虚无。
从梦里醒过来,我果然还是躺在床上,橱窗外面的天已经微微发亮了。
这时候,忽然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有淡淡的清凉传递出来。
扬起手,就看到了在手里抓住的牛角梳。
这牛角梳子做工挺精致的,只不过通体透黑暗红,缭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给人一种不详。
看来,昨天晚上也并非完全就是梦。
刚从床上爬起来,手上的戒指就发出了让人心悸的红光。
顿时,正房内刮起一阵风,屋里的东西噼啪作响。
我能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迅速下降,就在我迷茫的时候,突然耳边传出一阵渗人的蛇嘶声音,我的整个身体,被一条巨大的蛇影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