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刚刚合适呢!”
顾星阑伸出手,想要向张盛世展示,谁知对方却一反常态的拉过他的手,紧紧的握住,语气也变得正经起来,“你要答应阿姐,这个戒指你会一直留在身边,哪怕不带也不可随意丢弃。”
这是张盛世少有的严肃神情,顾星阑虽然不懂原因,但当即回握住她的手,重重的点头,就差要发誓了,“阿姐放心,我一定会收好戒指。”
张盛世知道顾星阑这人向来言出必行,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神情也放松了下来,“好啦,那咱们用膳吧!今日是你生辰,我特意让小厨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阿姐,既然今日是我生辰,那你可以陪我一整天吗?”
“好啊!”
张盛世不停给顾星阑夹菜,顾星阑也很享受被阿姐宠溺的感觉。
两个人吃的都很开心,后面张盛世和顾星阑去了书房,像最初那样,两个人面对面练字,随意说些无聊的话,但尽管如此,两人心里都很开心。
张盛世就这么陪着顾星阑一整天,直到夜幕降临,张盛世的身子终于再也撑不住了,一直在一旁伺候的锦绣急得都快哭了,但是碍于主子的吩咐,始终都没敢插话。
直到顾星阑自己发现了阿姐脸色惨白,这才终于意识到阿姐的病还未痊愈,他愧疚的心情一时间达到了顶峰,更是一时情急把人拦腰抱回了房间。
张盛世根本来不及挣扎。
旁边的锦绣虽然觉得此举不合规矩,但是小姐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于是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面更是让顾星阑暂且照顾小姐,她自己去喊大夫。
“阿姐都是我任性了,明明知道你还病着,我竟然还...”
顾星阑抬手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但是被张盛世拦了下来,她捏了捏对方的手,声音略微虚弱的安抚道:“好啦,说到底是我要留下了陪你的,难道你也要我自己罚自己嘛!”
那当然不行。
顾星阑激动的拉紧阿姐的手,低声反驳道:“阿姐才没错呢!”
看着自责的顾星阑,张盛世摇摇头,“你啊你,快别绷着脸了,来给阿姐笑一个。”
两人这么说着,锦绣就把大夫领来了。
这段时间张盛世身子突然的衰败,大夫几乎是第一个发现的,但是因为她的命令,除了锦绣这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以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事。
大夫其实是不想要隐瞒,毕竟皇帝让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照顾好对方的身子,若是照顾不好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但面对小姑娘的请求,他又心软了。
只是这次大夫把脉后,眉头就蹙的更紧了。
眼下这郡主的身子已经呈现出油尽灯枯之势,若是好好修养,暂且还能挺个一年半载,若是再经历点什么风吹草动,那怕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没办法救了。
顾星阑和锦绣此刻已经看着他,异口同声道:“大夫,怎么样啊!”
大夫刚想要说什么,就对上了张盛世那请求的眼神,他张开的嘴停顿了几秒,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郡主万万不可再操劳,老夫这就去列方子。”
随着他叹气而出,房间里的气氛低沉到了极点。
张盛世自然是不想让两个亲近之人替自己难过,只能撑着身子坐起来,“你们别这样,大夫总是喜欢夸大病情。”
可就算是她这么说,顾星阑依旧沉默不语,锦绣眼眶含泪的低声啜泣。
张盛世还想要说什么,就被顾星阑给强制按回了床上,“阿姐,你躺着好好休息,不许任性。”
锦绣则垂着头,掩饰自己的情绪,“小姐您先休息,奴婢替您熬药。”
锦绣一走,房间就只剩下了张盛世和顾星阑两人。
张盛世想了想自己如今的状况,恐怕大夫很快就会告诉宫里,那皇帝势必要把她接进皇宫治疗,想必到时候人多眼杂,和顾星阑再说什么也不方便了。
不如趁着今日,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个痛快。
顾星阑原本也是要走的,他不想打搅阿姐休息,但是被张盛世给喊住了,她指着不远处的凳子,“你搬一个坐过来,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顾星阑听话的照做,坐在的床头边,“阿姐,你想说什么。”
“我这身子怕是好不了了,若是我有一日死...”
张盛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星阑给打断了,他一直强忍着情绪,虽然一直清楚阿姐身子骨不好的事实,但依旧没办法接受阿姐和死这个字联系在一起。
“阿姐,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张盛世很久没瞧见过如此孩子气的顾星阑,自从他开始强迫自己努力学习更多的知识的时候,一言一行就照着当初只见过一面的顾鸿熙为模板。
虽然他没有直说,但是张盛世还是能看出来,他对于现在的自己是无比的不满意,或者说是深深的自卑,而且迫切的想要成为更好的人,但万事万物都是要经历时间的洗礼,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一蹴而就。
“顾星阑,你仔细听我说,有些话我怕自己现在不说,日后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张盛世喘了几口气,见顾星阑没有再打断,这才缓缓又开口道:“在我心里你就是你,不必去模仿任何人,每个人经历不同,做自己就好。
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自己比不上他人,但其实根本没必要和别人去比,你只要比昨天的自己进步一点点,那就是胜利,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去感到焦虑。”
“至于那个位置。”张盛世抬手指了指天,“虽然我不知道你明明志不在此,但却又想要一争,我不解,但也不会阻止你。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向陛下请求,给你公平竞争的机会,只希望你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得偿所愿,不要辜负黎民百姓。”
“阿姐!!!”
顾星阑眼里蓄起泪水,阿姐说了这么多话,全都是有关于他,显然是很清楚他的境况才能说出来的。